如果他现在倒下,恐怕登时就称了陈玉霞的意了。
我立刻高声说道:“贺知行,我昨晚怎么跟你说得?贺伯伯身体不好,禁不起折腾,他昨晚一点多才从我们家走,你今天就带着他来闹事,看来是生怕他死不了啊。”
贺知行突然被我点名,有些呆愣的看着我。
我才不管他什么表现,我只管把话都说清楚了,戳破了陈玉霞的阴谋。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贺伯伯一旦倒下,就将责任全都推到贺景明身上,他忤逆了老父亲,将贺伯伯气得住院。到时候,无论是鼎盛集团内部还是外面的舆论,都会讨伐贺景明,你们就可以趁乱渔利对不对?我倒是很好奇,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斤两,鼎盛就算是没有了贺景明,也轮不到你这个继子!”
“继子?”陈玉霞立刻瞪大了眼睛,怒道,“你胡说什么,知行分明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
“哦?亲生儿子?”我调高了声音质疑道,“听闻贺知行和陈雪清是双胞胎,之前为了给陈雪清治病,我特意为她做了基因检测,碰巧发现和贺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陈女士,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不叫继子,叫什么?”
“你放屁!”陈玉霞尖叫起来,站起来就往我身上扑,贺景明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推到在一边,“你这个贱人!你眼红我们家,你恨我把你赶出家门,你故意编了这样的假话骗人!”
“哦,我骗人啊,那不如现在立刻重新做一次检测,对比基因,看看陈雪清和贺伯伯是否有血缘关系!”我故意不说和贺知行做对比,而专门捡着陈雪清说,就是要掐住陈玉霞这个软肋。
谁让她说谎呢!作茧自缚。
陈玉霞哭着对贺治说道:“老爷子,她们是故意的!她们故意挑拨咱们一家的关系……”
“你才是故意的,”打断她的话,我嘴皮麻利的说着,“你想把自己的一对儿女按到贺家名下,好瓜分贺家的财产。如果今天贺伯伯真的被景明气倒了,那么你就大肆宣传,败坏景明的名声。这天下最不少的就是蠢货,一旦鼎盛里面有人信了你的话,你就利用他们和景明争夺鼎盛,将来还可以多分些权势。至于贺伯伯是死是活,他只要能被你利用,你才不管他呢!”
“你胡说……”陈玉霞气急败坏的打断我。
“我胡说,呵呵,”我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大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关心贺伯伯,就不会刺激他深夜去找贺景明吵架,也不会刺激他今天来找大妈闹事。刚才双方分明都已经各退一步了,是你又挑拨贺伯伯的,你分明就是不把他气死不罢休。而且还要把这个罪名按到贺景明身上,不过现在好了,如果贺伯伯的真的倒下了,我们也有说法。陈雪清不是贺家的女儿,是你为了骗钱故意编造的,贺伯伯知道了这件事,激怒攻心才病了。我倒要看看,我们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你们一家几口人该如何自处!”
“恐怕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你、你……”这次不是贺治,换成了陈玉霞说不出话来,她指着我一个劲儿的你,我终于把憋了大半年的气一下子都发泄出来了,畅快不已。见她说不出话来,我嘴角一勾,半骗半吓唬的说道:“我不仅有陈雪清的基因对比报告,还有一些陈年往事的视频,你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啊?趁着大家都在,不如我放出来,一起欣赏!”
“够啦!”贺治愤怒的大喊了一声,看着陈玉霞,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第一百零八章 远赴泰国
贺治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陈玉霞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得意的看着她们的背影离去,心里十分解恨。杜卿卿临出门前,回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在贺家,贺知行到底算个什么呀?陈玉霞的傀儡?杜卿卿的复仇工具?
可笑,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废物样子的?就连我,都开始看不起他了。
贺景明和红姨扶着大伯母不停的安慰着,大伯母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说话,红姨叹口气,坐在旁边,声音低沉的说道:“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芸儿若是还在,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我知道你想不开,可是想不开又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你活的不好、不痛快,哪怕是伤了病了,都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一向都是豁达敞亮的,想开些吧。”
大伯母擦了一把眼泪,冷笑一声,道:“豁达敞亮?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生挚爱死在眼前,仇敌就在眼前我却不能手刃他报仇,我能怎么能想得开?”
听了大伯母的话,贺景明低下头,痛声说道:“我知道,大妈都是为了我和母亲,才隐忍的……”
“哼,”大伯母又是一声冷笑,可是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为了鼎盛,为了贺家唯一的孩子,为了和我相交二十年的挚友,可我却偏偏不能为了我的芸儿,不能为了我的丈夫报仇。我活着,每一天都在煎熬,都在折磨。可是那个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还不知悔改!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们说的断断续续,我慢慢的终于弄明白了大概。大伯母有个女儿,和大伯父一起死于贺治之手。但是大伯母因为鼎盛和贺景明、白夫人的缘故,不能找贺治报仇。
毕竟是亲生兄弟,贺治真的胆敢杀死自己的大哥,还毫无愧疚的?
杀人犯法,他又是如何逃离法律的追究的?
想起昨晚贺景明说过,贺治侮辱自己的妻子,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莫非白夫人带着贺景明远赴他乡,和这件事有关?
贺治这么一闹,大伯母更加的难过了。她坚持要回泰国,我们也不好再拦。
可是看着贺景明担忧的样子,我试探着开口说道:“要不,我送她们一趟吧?大伯母和红姨都这么大年纪了,身边没人确实不妥。”
贺景明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愧疚,我安慰的拉拉他的手:“你我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互相依靠和帮助的。你对你大妈爱戴尊敬,又心存愧疚,你不能做到的事情,那就让我替你做吧。”
他将我抱在怀里,深深的亲吻我的额头:“谢谢,你这么好,我三生有幸才能遇到你。”
其实红姨和大伯母身边是有年轻的助理的,不过是个年轻的男人,所以有些不太方便。
这个年轻的助理是泰国人,叫阿德,精通中文,性格十分活泼。
到了机场,我和阿德安排好了大家的机票,便去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两位老人家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没有食欲。阿德担心她们待会儿上了飞机会头晕,所以坚持让她们吃一点东西。
大伯母和红姨在贵宾休息室里休息,我不方便打扰,便走到外面散步。
阿德走了出来,陪我一起。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聊到了一起。我正好好奇大伯母家的事情,便跟他打听。
“我是前些年才来到花米庄园的,不太了解她们以前的事情。不过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夫人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前些年和先生一起出了车祸,当场车毁人亡,夫人差点疯了。夫人的弟妹,也是她的好友,她们两个一同来到泰国定居,不过一年之后,就离开泰国去了美国,之后每年回来一次。过了几年,那位弟妹也去世了,现在米花庄园的佛堂里还有她的牌位。如果没有贺先生,夫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我细细的分析着阿德的话,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看大伯母的性情十分直爽硬气,如果车祸是贺治所为,她能忍?
我再问,阿德就摇头了:“这些就太隐私了,夫人和红姨怎么会告诉我呢?”
看来这些事情,只能问红姨了。这些前尘往事,都是大伯母的伤疤,也是贺家的丑闻。
我若是想真的和贺景明在一起,总要都摸清楚了才行。
到达泰国的花米庄园已经是深夜,大伯母和红姨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幸好庄园里人手够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到家之后,大家直接洗漱睡了。
虽然深夜不方便到处转,但是从进门开始,庄园里种植的高大的热带阔叶植物,掩映在植物里面参差的屋宇,还有庄园里服装整齐划一的佣人们,都显示着这里主人的富贵。
诺大的庄园里,就生活着一位主人,真是太冷清了。
我正在四下张望,阿德带着一个女佣模样的女孩子走来,对我说道:“她叫香香,负责照顾您。”
香香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闪着活泼的光芒,我对着她笑了笑,她便带着我去卧室了。
难得来一趟泰国,虽然不指望有机会可以奢侈的享受一把,但如果可以洗个热乎乎的澡,再按个摩就好了。
我才一说出口,香香就高兴的说道:“那我带小姐去按摩,我们庄园里有很好的按摩师傅,还有很大的浴室。”
我换了衣服,跟着她一起下楼。
虽然已经深夜,但是庄园里仍旧灯火通明,很多年轻的佣人们都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坐着聊天。
“夫人对我们很好,没事的时候大家可以随便的走动聊天,我们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氛围很好的。”
我跟她往前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间房子,灯火格外的明亮,但是那边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起来十分奇怪。
“那间房子是怎么回事?灯光好像格外的亮。”
香香看了一眼我说的房间,有些小声的说道:“那间房子不是给人住的,夫人有几个好朋友,先后去世了,所以她把他们的画像放在那里。”
第一百零九章 画像惊人
我去,这么刺激。那这间屋子岂不是花米庄园的鬼屋啊。
“那,你知道里面都有谁吗?”突然想到,大伯母的好朋友,还去世了的,不就是大伯父、她的女儿,还有白夫人吗?我从来没有见过白夫人,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进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香香听了我的话,瑟缩了一下说道:“我可不敢进去,夫人和红姨管的很严,另外,我也不想进去呀。”
我不再怂恿香香,换了个语气说道:“里面有一位夫人,正是我的长辈,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一看?”
香香看了看我,有些害怕的说道:“倒是也没有人管,你愿意去就去,我能不能在远处等你?”
看她那副害怕的样子,我当然不好非得拉着她一起去了。
和她又说了几句,我便绕过树丛走进了那间屋子。
推开门,房间里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令人十分舒适。
因为灯光明亮,空气香甜,倒是一点也不像鬼屋。
厅里摆放着桌椅,桌子有很大一盘子茶壶茶碗,椅子上还有可爱的抱枕,看起来既居家又温馨,十分舒适。
我继续往前走,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香香说得画像,到底在哪里?
“喵~”一声突兀的猫叫,吓了我一跳,我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四下张望,一条白色猫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我,看起来不是很友好。
“喂,猫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才说了一句话,她就跳了起来,我顺着她的身影抬头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幅幅巨大的画像挂在高高的墙上,好像是在俯瞰着我。
我本能的后退了几步,一个腿软,就摔倒在了地上。
有两张画像是空白的,我猜测可能是大伯母给自己和红姨留的。
至于其他的,因为我站在楼下,看得不是很清楚。我顺着楼梯“噔噔噔”跑上楼,一抬头,一张巨大的画像直直的映入眼帘,我不由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画面上的那个女子,眉眼弯弯含笑,穿着淡黄色的裙子,端方不失活泼。
可是这一切都不对,我脑海中闪过大伯母说过的话,问我有没有姓林的亲戚。
慢慢的坐在台阶上,我大口大口的喘息,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姓林的亲戚,不认识林平如,也从未见过画面上的女子,可是为什么,我和画面上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我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那副画,可是在手指碰到画中女子的瞬间,我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的收回了手。
这个女子,一定就是她们口中的林平如。
我用力的捂着胸口,深吸几口气,拿出手机,对着画像拍了几下。
被这幅画像吓到,我没有心情再看别的了。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我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
“啊!鬼呀!救命呀!”迎面撞上一个胖胖的女人,她看到我推门而出,好似见了鬼一般,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尖叫着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鬼呀”“救命啊”的喊着,好似后面真的跟着个鬼似的。
我喉咙发干,大脑一片混乱。
这个女人之所以被惊吓到,一定是因为她看到过画像上的女人,误以为那女人的鬼魂出现,所以害怕的逃走了。
可见,我和那个女人真的长得很像。
香香闻声跑了过来,见我一脸的张皇,又听到有人喊救命,不由得着急到:“那屋子里真的有鬼?”
我不想深夜把事情闹大,于是摆摆手道:“我和那个女人迎面撞了一下,她胆子太小了,以为我是鬼呢。”
听了我的话,香香不由得皱眉道:“青花姐真的是咋咋呼呼,不成样子。”
经历过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心情洗澡按摩了,推说被青花吓了一跳,有些头疼,我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休息,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绪,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一夜我睡的并不好,翻来覆去脑海中都是那个女人巧笑倩兮的模样。
那样狡黠的眼神,那么快活的笑容,我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我的样子啊。
大伯母和我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她可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弄出来这么一幅画挂在家里。
更何况,那衣服分明是几十年前的款式,我也不像那个女子一般苗条。
难道我们家真的有姓林的亲戚,只不过我不知道?不不不,怎么可能有这么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