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池——也沅
时间:2022-01-24 14:56:52

  两个人站在一条走廊上,只有前进和后退可选。
  “你来看我吗?”
  池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回答。
  “嗯,来看你。”
  纪校辞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着微微宠意。
  此时池屿还在喘着气。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纪校辞轻轻地用指腹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撇开:“等你长大,哥哥就会去找你。”
  纪校辞终于给了池屿一个承诺。
  “骗人。”
  “哥哥不骗小孩子。”
  池屿看着纪校辞:“真的?”
  “嗯,真的。”
  两个人沉寂了几秒。
  池屿突然想起什么:“我要去领奖了!哥哥再见!”
  脚后跟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池屿干脆把鞋脱了。
  纪校辞看着她:“跑过来的?”
  池屿边解着鞋扣边说:“因为你走太快了。”
  纪校辞无奈笑笑:“来吧,我背你过去。”
  “不用,一小段路而已。”
  没给纪校辞机会,风驰电掣地就领着鞋跑了回去。
  “哥哥再见!”
  小姑娘还是一样调皮。
  池屿觉得脚后跟突然没有那么疼,因为她看见纪校辞的背包上,挂着被她缝上小金鱼的晴天娃娃。
  承认吧,纪校辞,你也动心了。
  不多不少,回到地方刚好领奖,池屿和温楚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领奖的时候,温楚楚一边假笑着应付拍照,一边问池屿:“你怎么连鞋都不穿?”
  “太磨脚了。”
  温楚楚向后探头,低头看了眼池屿的脚后跟。
  温楚楚皱了皱眉头,看着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还渗着血的后脚跟。
  “等会陪你去校医室处理一下。”
  池屿点了点头:“知道啦。”
  总算熬到搬完奖,做完总结,池屿和温楚楚要换衣服再回班集合,趁这个时间先把伤口解决了。
  温楚楚扶着一瘸一拐的池屿。
  “什么人要你血祭去见?”
  “喜欢的人。”
  温楚楚倒没什么惊奇的。
  “啧啧啧,恋爱中的少女智商为零。”
  “不是恋爱关系。”池屿神神秘秘,又有点小骄傲地说:“契约关系。”
 
 
第18章 
  又是两年,两年没有见过纪校辞了。
  纪校辞就好像从池屿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没有动态,没有人影。
  听说纪湖生已经出狱了,出狱当天只有纪言祠过来了,纪校辞还在温城上大学。
  池屿当然没有这个心思管这些,她要面临高考了。
  填志愿的时候,她义无反顾的往温城填了,这个举动遭到了母亲单秋锦的反对。
  “池池,不要离家太远,这!这飞过去都得俩小时!”
  单秋锦坐在餐桌旁,餐桌上工工整整摆着张志愿表。
  她开明归开明,但说到底也不会让自己女儿离自己那么远。
  “我就想出去见见世面……”
  池屿站在单秋锦面前,委屈巴巴的,她自然懂母亲对自己的念想。
  “妈妈……温城的音乐学院总比岭南的好啊。”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选择的权利!”
  池屿觉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放心啦,纪校辞哥哥不是也在温城……”
  单秋锦好像看穿了什么,猜测着说:“你该不会是……因为小辞想去温城吧?”
  池屿的心思单秋锦还看不懂吗?
  眼看着被拆穿,池屿也就招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这个温城我去定了!”
  在此之前俩母女都因为这事拗了三天,一直没有个说法。
  单秋锦还想说什么,被池屿一嘴堵住:“反正我在温城有人照顾我,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坚信纪校辞会去找她。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要去复习了,再不复习我就考不上了!”
  池屿扬长而去,单秋锦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其实单秋锦从来都知道池屿这个人性子倔,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变化,劝之前也是抱着能劝着就劝的心理。
  之前华附离家很近,也就任她去,去温城实在是太远了,女儿这辈子都没有离她那么远过,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这年夏天,高考如期举行,池屿本来以为像这样重要的时刻纪校辞回来找她,可是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考完最后一科,一家人都来接她,再忙的池慷咏也在,唯独不见纪校辞。
  他不说过会来找她的吗?
  他忘记了吗?
  纪校辞是不会骗人的。
  池屿拿到手机后第一件事给纪校辞发了条短信。
  池屿:【我考完了。】她没有等到想要的信息,空荡荡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那句“我考完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池屿把手机甩在床上,不过她现在考完试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几天拼命复习,也就考试前一天睡满了八个小时。
  第二天池屿将近睡到了下午两点,考完试了也没人能管得了她。
  直到这一刻池屿才看见凌晨两点纪校辞给自己发的消息。
  撒谎精:【恭喜小金鱼终于解放了。】池屿看到这条来自凌晨两点的消息,顿了顿,没提他为什么没来接她,也没说会去温城找他。
  池屿:【你最近很忙吗?我还有几天就18岁生日了。】那头又是大半天没回,池屿感觉她和纪校辞简直是跨世纪聊天。
  本来想着纪校辞上了大学,放松了些,对她的关注也就多。但偏偏相反,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冷淡了。
  晚上十二点多,池屿在看着小说,是那本自己一直想看的《咬酸橘》。
  大忙人:【哥哥可能回不来了,给你买了个小礼物,留意快递。】池屿:【好吧。】信息回到这里,池屿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份感情真的好轻,充斥着各种懵懂无知。
  躺在床上,池屿回想起对纪校辞哭的那几次,当时的她真的好幼稚,居然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疯狂。
  这份懵懂的感情落到谁的肩头都像一片羽毛一样不痛不痒。
  纪校辞怎么会在意。
  18岁生日,纪校辞没来。
  池屿如约拆了纪校辞寄来的礼物,快递箱上面的落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归池。”
  池屿试着理解了一下意思:礼物归池屿。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着礼物。
  居然是一个手掌大小模型。
  这个模型被罩在玻璃罩里,像微观景物,中间是一个心形池塘,里面用硅胶填充了水波纹,池塘里有几条灵动的小鱼。
  池塘外面就是一堆像生态园那样的景物,只不过都是假的。
  很精致,有很多细节。
  池屿对抵抗不住这些小而精致的东西,拿在手上细细端详。
  她拿着手机对小物件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而这些照片都发给了纪校辞。
  池屿:【收了礼物了!很喜欢!】不出所料,纪校辞很久都没回,但池屿已经不在意了。
  她慢慢从地上起来,看着带有“归池”落款的快递盒,她没有丢掉,压缩折好跟微缩小物件一并收藏了起来。
  今天是她18岁生日,她成年了,她正真意义上的长大了。
  纪校辞一直说等她长大,也没说要长多大。
  池屿的18岁过的很顺利,顺利到她成功在这个年纪上了梦寐以求的温城音乐学院。
  在这个夏天里,没有了纪校辞,她还有一堆姐妹。
  池屿疯疯癫癫的约着朋友玩了两个星期,跟温楚楚打卡了下午茶,跟顾浅浅打卡海边,跟程满盈打卡极限运动。
  她的几个好朋友也都相继考上了不同地方的大学。
  玩着玩着就玩到了开学。
  池屿是明天的航班,正在收拾着行李。
  单秋锦老在她行李箱里塞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说以后一定会用到,都被池屿以“那边还可以买”这句话回绝了。
  池屿收拾好行李,疲惫的躺在床上,举起手机,终于在这一天晚上,池屿告诉了纪校辞,自己考去了温城,考到了有他在的城市。
  空调温度适宜,指腹敲下一个一个字。
  池屿:【哥哥,我考上了温城音乐大学,明天早上九点半到飞机,大概十一点降落。】姑且是纪校辞忙完了,回消息没有跨世纪那么严重了。
  纪校辞:【好,明天来接你。】池屿:【你要是忙,我自己也可以过去的。】纪校辞:【生气了?】池屿:【没有啊,就是不想麻烦你。】确实生气了,纪校辞真的是个大骗子,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纪校辞:【明天联系,我会去接你的。】池屿:【老给我甩一些不正经的承诺,你两年前还说会去找我。】纪校辞:【哥哥不是没说什么时候找吗?】池屿有些气鼓鼓的,因为老怕打扰到纪校辞,一直没太敢给他发消息,如今看他不忙了,还在朋友圈发了张温城的落日照片,她把委屈一下子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池屿:【你真的是一次都没回来过,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之前高二那会儿去你家,蒋阿姨跟我说两天你刚走!】池屿觉得虽然不是情侣关系,但多少也是挚友,纪校辞回来了也不跟自己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纪校辞:【明天见哦,小金鱼。】池屿:【好吧。】池屿很好哄。
  正准备锁屏睡觉,纪校辞又发来一条短信。
  纪校辞:【怎么突然考到温城来了?】池屿:【温城的音乐学院好。】纪校辞:【还以为你为了哥哥考过来。】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你考这么远的?
  池屿:【一部分原因吧。】确实只占一部分,温城的音乐学院还是很不错的,在国内排前十。
  纪校辞:【早点睡觉。】池屿:【本来就是要睡了,还不是你问东问西。】池屿对纪校辞发起牢骚就停不下来,纪校辞也任她碎碎念。
  纪校辞:【好好好,我的问题,那小金鱼晚安。】池屿躺在床上,敲下最后一行字:【晚安。】手机被扔在一边,她特别想见他。
  九点的飞机,池屿七点就起了床,她真的特别想见纪校辞。
  这一去估计也是一年多回不来,池屿沉下心配母亲单秋锦吃了顿早饭。
  单秋锦嘱咐了很多,池屿很耐心地听着,边剥着鸡蛋边应几声。
  柳素崎上完高中就出国去了个野鸡大学留学,实话说柳素崎虽然性格不好,英语确实不错,池屿有时候都会垮下脸来问她英语问题。
  八点钟,池慷咏和单秋锦一并送池屿去机场。
  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干嘛啊?整的好像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单秋锦深叹一口气:“那不是你从来都没离家这么远过,我不是担心你吗?”
  几乎是同时,池屿模仿着单秋锦的语气同样说了句:“那不是你从来都没离家这么远过,我不是担心你吗?”
  这是池屿这几天听到最多的话,没有两百遍也有一百多遍了。
  单秋锦立起身子,还想说什么,又被池屿打断。
  “妈,我十八了!不是八岁了!”
  单秋锦无话可说,又靠回了座椅,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池屿是理解单秋锦的,但她现在只能用尽全力安抚她,别无选择。
  “妈妈~我常回来,一放假我就回来!”
  池屿撒着娇,拉过来单秋锦的一条手臂给她按摩。
  她探头去看单秋锦的表情,“好嘛?”。
  “好好好,好你个鬼啊!”
  单秋锦弹了一下池屿的脑壳,池屿吃痛叫了一声。
  女儿迟早是要送走的,不是送走也是要嫁人的,分别又重逢是人生中常经历的事。
  单秋锦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但当她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很难接受。
  于是单秋锦趁着一段路程,赶紧把重要的话问完。
  她转过身子,妙不可言地看向池屿。
  “你是不是,喜欢小辞?”
  池屿皱了皱眉:“我……”
  “考华中是因为小辞在华中?去温城是因为小辞在温城?”
  “我…不是……”
  单秋锦语速加快:“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不全是!”
  “那就是喜欢人家小辞!”
  池慷咏听着车后排咆哮式问候,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一!我喜欢他,这个我承认!第二!我为了和他在同一个平台而努力学习,这也是为了自己啊!”
  池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听完回答单秋锦冷静了些:“人家小辞看得上你吗?”
  池屿冷笑一声:“我又不是初中小女生了!我现在前凸后翘,追我的人从这里!”池屿跺了一下脚,“排到了法国!你竟然说纪校辞看不上我?!”
  单秋锦被活灵活现地池屿逗笑:“小辞挺好的,当我女婿挺好的。”
  气氛算是活跃开了,到了机场单秋锦还在八卦。
  池慷咏一个人默默帮池屿办好了托运,给她打点好了机票。
  “不说啦!我要上飞机了!”
  单秋锦接受了分别的事实,抱了抱她的宝贝女儿,握住池屿瘦瘦的肩膀,“注意安全。”
  “知道啦!”
  一旁的池慷咏就这样给池屿领着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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