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黎又惊又喜：“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牛小蜗看着黄黎：“我不想让你担心。”
黄黎灵机一动：“小蜗，我们约会吧。”
“约会？”牛小蜗的眼珠左右转了转，“我们以前约会过吗？”
“当然了，我们一起坐摩天轮，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糖葫芦，一起做过好多开心的事。”
牛小蜗点着头：“嗯，也许再做这些事，会唤起我的身体记忆。好！我答应。我们约会！”
黄黎喜出望外，没想到牛小蜗，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牛小蜗回到蔷薇小院，精心打扮一番，站在校门口等候黄黎。
可是左等右等，黄黎始终没有来。
牛小蜗飞奔回去，径直跑到茉莉小院。
牛小蜗气喘吁吁，推开院门。
黄黎眼神呆滞，靠在门边。
牛小蜗心里一惊，上前抓住黄黎的肩膀：“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黄黎回过神，红着眼圈对牛小蜗说：“我爸出事了！在医院里。”
牛小蜗急了：“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啊！”
“医生说，他的双腿被卡车压断了，需要……截肢。”
“什么？！”牛小蜗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
黄黎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都是我不好，嘉城分校有个山里孩子辍学。我觉得可惜，拜托爸爸去走一趟，劝说孩子家长让他复学，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牛小蜗拉住他的手：“你先不要自责了，我们先去医院。”
第112章 飞来横祸
——禹州人民医院——
黄启明被送到医院时昏迷不醒，双腿被卡车轧断，血流不止。
情况危急，医生联系不到家属，当机立断为他做了截肢手术。
黄黎和牛小蜗赶到医院的时候，黄启明已经醒来。
看到黄启明的瞬间，牛小蜗的心里，忽然像是被刺了一刀，痛得无法呼吸。
“爸！”黄黎痛哭着扑到床边，伸手去摸黄启明的双腿，却只摸到被子下空荡荡的一片。
黄启明伸手抚摸黄黎的头：“傻孩子，哭什么？你看爸多走运，捡了一条命！”
黄黎克制不住，扑在黄启明身上，呜呜大哭。
牛小蜗将头转向一边，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哭了好久，黄黎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他抬起头问黄启明：“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大卡车撞到？”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女孩，约摸十三四岁，高高瘦瘦，皮肤很黑。
小女孩扑通一声，跪在黄启明的床边，当当磕头。
黄黎讶异：“你是谁？”
小女孩满脸愧疚，黑亮的眼睛里泪光一闪，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到地面上。
牛小蜗上前扶起小女孩：“你先别哭，告诉哥哥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边哭边说：“我叫甘宁，是嘉城分校的学生。”
“嘉城分校？”牛小蜗看向黄黎。
黄黎点了点头：“嘉城分校位于嘉山脚下，沈涛和肖玲在负责。”
牛小蜗皱眉，看向甘宁：“你就是那个辍学的孩子？”
“嗯。”甘宁点头，“我爷爷生病了，我必须回家照顾他，所以不能继续上学。”
“你的爸爸妈妈呢？”
甘宁咬了咬嘴唇：“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好多年没有回来了。”
黄黎继续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磕头？”
“爷爷喘得厉害，我急着去镇上找大夫，穿越山路的时候，差点被大货车撞倒。幸亏黄伯伯把我推到路边，可是他自己却没躲开……”
甘宁泪如雨下，一个劲的对黄启明说“对不起！”
黄启明摇摇头：“傻孩子，别自责，不关你的事！”
“爸，那大货车司机呢？在哪里？”
“跑了。”
“什么？肇事逃逸？真是可恶！”
牛小蜗怒火中烧。
“有没有看清楚车牌号？”
黄启明摇了摇头。
甘宁瞪大眼睛，喊道：“我知道！大卡车逃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好像是禹州牌照，车牌号是Y9528。”
有了车牌号码，就不愁找不到肇事司机。
黄启明道：“黄黎，不要担心了。我已经渡过危险期，可惜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爸！”黄黎内疚不已：“您快别说了！”
黄启明指着黄黎对甘宁说：“孩子，这是蜗牛少年的校长。你的困难他可以帮你解决。回去上学吧，你是个好苗子，不上可惜了。”
甘宁感激涕零，眼泪汪汪：“黄伯伯，我的命是您救的，您说什么我都听。”
黄黎想了想，说：“我会把你爷爷接到学校里，这样你就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爷爷了。”
甘宁感激地跪下磕头：“谢谢校长！谢谢黄伯伯！”
黄黎急忙把甘宁拉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以后好好训练，将来打出好成绩，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
甘宁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努力！”
送走甘宁，黄黎直接去公安局报案。
牛小蜗留在黄启明身边照顾。
黄启明一脸欣慰：“小蜗，你能回来，我真是太开心了！”
“黄叔叔，能够再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黄启明有些遗憾：“本来打算多帮帮你们，可惜我现在变成这样。”
“黄叔叔，你别这么说！”
牛小蜗一想到照片中的黄启明是那么高大健壮，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就忍不住落泪。
“启明！”
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胡蝶冲进病房。
黄启明看清来人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启明，你的腿……”
胡蝶奔到黄启明床边，眼中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没了。”
“怎么会这样？”胡蝶泪流满面，毫不掩饰自己的伤心。
黄启明看着胡蝶，眼神复杂。
牛小蜗悄悄起身离开，站在病房外。
病房里，胡蝶一直在哭泣。
黄启明轻声安慰：“我没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坐轮椅，安假肢，我都能自己照顾自己。”
“那排球呢？”
“排球肯定是打不了了！。”
“那工作呢？”
“我变成这样，校长要是再让我上课，就说不过去了。不过看看大门，应该还可以。”
“你——”胡蝶又气又急。
“你别担心，等我出院，就回学校，申请看大门。反正现在的大门，都是遥控的，我肯定能干。绝对不会拖累儿子，更不会拖累到你。”
“黄启明！”胡蝶气得大喊。
黄启明低下头：“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现在我残废了。你就更看不上我了。”
胡蝶咬牙切齿：“不是看你躺在病床上，我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黄启明呵呵一笑：“你要是想动手打我，我没办法。不过你想骂我，可占不了便宜，我的嘴可没有受伤。”
胡蝶气得把手高高举起，恨不得一掌挥下。
黄启明眼睛一闭，把头转向一边。
等了好久，胡蝶的巴掌没有如期而至。
黄启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胡蝶双手捂着脸在哭泣。
黄启明慌了：“你……你怎么又哭了？”
胡蝶没有理会他，只是趴在床边，一直哭个不停。
黄启明心慌意乱，伸出手，在胡蝶的头上轻轻抚摸。
“别哭了！”
胡蝶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启明，是我对不起你！”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早就离婚了，你来看我，我很感激。”
胡蝶一听，哭得更加伤心。
黄启明纳闷：“你这个人，不是最讨厌哭哭啼啼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没完没了了。不知道的以为我要死了呢。”
“呸呸呸！你少胡说。”
胡蝶伸手捂住黄启明的嘴。
第113章 一家团聚
“小蝶，你——”黄启明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看到黄启明眼中异样的神情，胡蝶突然收回手。
黄启明盯着胡蝶看，胡蝶有些局促不安，起身去倒水，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黄启明焦急地想要起身：“烫到了吧？快去冲凉水。”
胡蝶急忙钻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传来，黄启明心中百感交集。
离婚多年，他以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随着时间流逝，消磨得烟消云散。
胡蝶向来对他不屑一顾，避之唯恐不及，更是百般阻止黄黎与他亲近。
唯有上次，黄黎钻牛角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胡蝶无奈之下，请他过去当救兵。
那是胡蝶第一次没有对他恶语相向，还破天荒的留他吃晚饭。
黄启明感到十分意外，最终还是拒绝了，他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胡蝶从卫生间出来，顺便拿出一块湿毛巾。
她坐在病床边，用毛巾给黄启明擦脸。
黄启明有些不自然，尽力地闪躲。
胡蝶瞪他一眼：“躲什么？你几天不洗脸了？都花了。”
黄启明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胡蝶说了什么。
“你不用伺候我，黄黎回来会帮我收拾的。”
“儿子那么忙，你好意思耽误他吗？”
“儿子没空，我可以请护工。”
“你舍得吗？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抠儿的要死！”胡蝶边擦边说。
黄启明无力反抗，只好任由胡蝶摆布。
胡蝶一边叨叨，一边将黄启明的脸和手擦了个遍。
护士进来换液，看到胡蝶殷勤的服侍黄启明，忍不住笑：“黄老师，你可真幸福，有这么温柔体贴又细心的妻子！”
黄启明尴尬地看着胡蝶，却发现胡蝶的脸上居然腾起一抹红晕。
黄黎回到医院，看到牛小蜗站在门口，很奇怪：“你怎么在这里？我爸怎么样了？”
“别担心，你爸没事，你妈在病房里。”
“哦？她这么快就来了。”
“是你通知的她？”
“嗯，我想爸爸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告诉她一声。”黄黎探了探头，“他们怎么样？没吵架吧？”
“没有，你妈一直在哭。”
“什么？她哭了？”
黄黎十分的震惊，在她的印象里，胡蝶从来都是个女强人，别说哭，就是软弱的表情都没有过。
“嗯，我也觉得很意外。”
牛小蜗想起自己日记里的一些记录。
当年在高中校长办公室里，盛气凌人的甩钱给她，请她离开黄黎的女人，和方才扑在黄启明床边，失声痛哭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我妈怎么了？”黄黎有些不安，赶紧跑到病房里。
进门一看，胡蝶正坐在床边给黄启明削苹果。
“妈！”黄黎看到胡蝶，喊了一句。
胡蝶转头，看到黄黎回来，脸上露出笑意，紧接着看到牛小蜗，笑意立刻敛去。
胡蝶上前问黄黎：“怎么样？事情都办好了吗？”
黄黎点头，冲着黄启明道：“爸，你放心吧。公安局说有车牌号，他们逐一排查，很快就能找到肇事司机。”
胡蝶许久没见儿子，心里的思念，早已取代最初的愤怒。
胡蝶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你瘦了，脸也黑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啊！”
“妈，你别担心，我好得很！”
其实胡蝶一直在关注黄黎，每次网上有关于黄黎学校的消息，她都会收藏下来，反复阅读。
黄黎当初离开胡蝶，一心想着摆脱胡蝶的控制，自己创业，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不闯出名堂不会去见她。
黄启明意外车祸，一家三口病房团聚，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牛小蜗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悄悄离开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刚才胡蝶看她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牛小蜗越是回想，越是感觉浑身发冷，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黄黎开门出来，看到牛小蜗靠在墙边瑟瑟发抖，急忙上前扶住她。
“小蜗，你怎么了？”
牛小蜗嘴唇发紫，微微颤抖，强撑着道：“没……没事。”
黄黎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牛小蜗拒绝着向后退缩，“一会儿就好。你进去吧，让我自己缓一缓。”
黄黎疑惑地看着牛小蜗：“是因为我妈吗？她又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
黄黎放开牛小蜗，走回病房，
黄启明已经睡着了，胡蝶依旧守在他床边，满眼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