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SIR相貌身材都是一流，吃软饭也有前途。”
“真的？”
“当然。要不你去求求薇薇姐，看她肯不肯养你。”
“那行，等我忙完这一段，就去找她商量。”
玩笑话讲得差不多，二人走到办公室门前。
推门而入，宋小暖正和肖丽群正在讨论公事，听到声音同时抬起头，同时一愣。
“梵雅？难得啊，怎么想了想跑我们组来了。”肖丽群年纪大会做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肖姐好，我是来找宋小暖的。”梵雅略略严肃，解释完来意，她转过头看向卢源，“我想和她单独聊几句，可以去您的办公室吗？”
卢源不太好回答，“借我的办公室是可以的，但是，你得征求宋小暖同意吧，万一她不想跟你聊呢？”
梵雅笑笑，面孔朝向宋小暖，眸眼里带了些说不出来的情绪，声音极淡，“可以吗？”
宋小暖觉得自己不至于怕了她，黑眸清亮地与她对视半秒，“好啊。”
第178章 ：她英勇无畏，宋小暖无言以对
进入办公室，梵雅的开场白很简单，“你撞车和被砸车的这件事情，我事先不知情。”
宋小暖笑笑，语气很稀松平常，“平头哥喜欢你吧。”
“是。”
梵雅淡然，“可是我不喜欢他。”
瞥一眼宋小暖，她继续说，“我因为被辞退的事情搞得很不开心，在他那儿发了几句牢骚，有说到你，然后他之前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想了想，居然找你报复，幸好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宋小暖微愣她话语的利落，又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嗯，然后呢？”
梵雅静一瞬，“我今天是来跟你做交换的。”
宋小暖犹豫着蹙起眉，若有所思地问，“几个意思？”
梵雅静静看她，对面的女子眉目清隽，气质灵秀，是与她截然相反的类型。
心里有一丝喟叹，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我知道你和言楚行在一起，我也知道丰昀陌对你有好感，如果我没有猜错，严倩的事情他俩都有出手。”
宋小暖微皱起眉，思索她话里头的意思。
话语里透了些犹疑，“你想干嘛？”
梵雅耸耸肩，语气自嘲，“找你聊，是因为这两个人我都惹不起，但是毛赞文惹了他们，我感觉他破财消灾也搞不完全，只有找你做交换。”
“怎么交换？”
“一换一，二换二。”
梵雅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公安局那边判赔八十万，但是实际上你那辆车的市值不到三十万，加上精神损失费，四十万够了吧。
公安局那边判罚多少就多少，你拿到手后，要退回来四十万。拿到钱，我会闭紧嘴，不会和任何人讲你和言少的关系。”
宋小暖觉得她脑子很清楚，提出来的条件也算合理。
“第二条呢？”
梵雅眯起眼，一字一顿说得极慢，“第二条我是推断，在这件事情里，言少还没有对毛赞文下手，但是我猜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说不定已经备好狠手，等赔款到位后就会执行。我希望你能劝他收手，否则，严倩这个疯子就会知道她的抑郁症是谁造成的。”
宋小暖的神情严谨了些，“你知道这么做的下场吗？”
梵雅叹一口气，“毛赞文喜欢了我这么多年，为我做过的事情不计其数，但我从没把他当一回事。
这次我可能是真的潦倒了，虽然依旧觉得他傻，胸口却很澎湃，这世界有个人肯为你不计后果，你就算做不到以身相许，至少要有所回报吧。
至于你说的下场，我已经身败名裂了，还能把我往哪个方向整？他们总不能弄死我吧。姐姐我豁出去了。”
她英勇无畏，宋小暖无言以对。
……
梵雅走后，卢源像块烂皮膏药一样，宋小暖走到哪儿他贴到哪儿，非要问个所以然。
“你这人有大秘密，梵雅能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宋小暖被他搞得没办法，只好说半句真话，“梵雅和影视城的黑社会有关系，她觉得我们的赔偿金要高了，来杀价的。”
“切。”
卢源顿时没了兴致，手臂一挥，坚决道，“八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第179章 ：头一回觉得选择是一件烦恼的事情
言楚行在N城呆了大半个月，与下属的工作会议都是通过视频来完成。
因为要推动收购建伦轴承，袁北成了忙碌的中间人，林玲原本跟他过来N城，只一周就被他打发回去协助袁北。
这种状况算正常，也算不正常。但他没有耽误工作，部门日常井然有序，别人也没啥话好讲。
包括言崇信，虽然觉得儿子这事儿干得不太靠谱，但他是男人，在女色问题上的宽容度略高。
在他看来，年轻人重欲不是什么大事情，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当然，这个女人学历掺假，玩玩可以，领进门是绝对不行的。
他仅仅打个电话，敲打了几句。
言楚行知道他们闹了乌龙，也不辩解，随便「嗯」几声应付完了就算了。
最难受的是祈欣儿，见他久居N城不归，心里是抓心挠肝般地难受。
之前，她揭穿了梵雅的真面目，并且把她赶出方正公司。然后她得了楚晏贤有限度的支持，包括叔叔祈岳也表达了助她一臂之力的意思。
就在她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却冷不丁地挨了这一记闷棍。
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咬，让她辗转反侧，夜难成眠。
蒙心自问，她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哪个女人会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投去别的女人的怀抱，真正的不在意？结婚后，又会对配偶的不忠，真正的宽容大度？
她自问做不到。
但是她的另一个判断是对的，如果男人的心不在你这儿，做再多的事情也是白费。
难道放弃吗？
……
夜深人静时，人难免会脆弱，等到日光浮起，又是另一个局面。
祈欣儿的后背是祈岳，举棋不定的时候，她会去找他拿主意。
眼睛下面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情绪看着也不太稳定，“叔叔，言少去了N城，两个多礼拜还没回来，您说我该怎么办？”
祈岳坐在藤椅上，轻轻摇晃，脑子里信马由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淡淡道，“放弃是最简单的。”
祈欣儿摇头，“不，我很爱他，不想放弃。”
祈岳看着侄女，脑子里浮现的是五官精致，气质清新的宋小暖，左比右比，他都觉得言楚行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不爱你，就算你进了言家的门，结局也不会好。”
他慢悠悠地说，“男人有钱有势又不喜欢家里的那个女人，结局就是养小三，不走心的像叔叔一样，养一大堆，那样还好点。
走心的就养一个，只要他翅膀硬了，就会扶正她。叔叔只能管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
祈欣儿眼泪汪汪，“N城的那个女人文凭都是掺假的，她不过就是身材好，媚劲足，这种女人玩玩罢了，怎么可能入得了言少的心。”
祈岳沉默片刻，略略抬起眼皮，“传言不可信。”
祈欣儿怔住，“叔叔您什么意思？”
祈岳头一回觉得选择是一件烦恼的事情，他一向觉得自己天性凉薄，对哥哥的感情更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无私倾注，所以他给出真挚的回应。
祁欣儿是哥哥的女儿，他爱乌及乌，亲情是其一，但是更多的是礼尚往来的常情。
第180章 ：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阴霾
宋小暖就很特别，头一回见到她，祁岳就很喜欢，说不出缘由的想要与她亲近。
但是……
可能是因为宋美娜的去世，她迁怒于他，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口不择言，得罪了她，或者二者皆而有之，他觉得自己在宋小暖的心目中，应该是仇人级别的人设。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对她的好感。
只是之前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现在突如其来，要他在侄女和宋小暖之间做二选一的选择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犹豫了。
沉思片刻，他缓缓抬头，“你在言楚行身上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没能让他承认你女朋友的身份。今年你二十七岁了，你认为自己还有时间跟他耗吗？”
见他避开之前的话题，还提了这么沉重的问题，祁欣儿明显开始紧张，手指捏得紧，眼睛更是紧紧地盯住他，“叔叔，您说过您会帮我兜底的。”
祁岳看了看她，说，“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决心。”
“我很坚定。”
“就算他喜欢别的女人，私底下偷偷养着，未来还有可能跟你离婚，扶那个女人上位，你还是要跟他一起？”
祁岳轻眯起眼，语气略显严肃。
这个相当于灵魂的拷问，祁欣儿自问做不到。良久，她毅然地昂起头，“现在有现在的问题，未来有未来的问题，一步一步来，也许能让我趟平呢。”
祁岳摇头，“很难。”
祁欣儿感觉叔叔知道一些事情，眉心拧得紧，声音里透着哀求，“叔叔，您要帮我。”
祁岳顿时心生无奈。
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有各种羁绊，不可能简单地按自己的喜好去决定立场。
揉一揉眉心，他慢吞吞地说，“我有试探过言楚行，他很直接地告诉我，他很爱那个女人，不会和与她之外的女人结婚。我觉得你上回讲的女人不够这个份量，所以，你应该搞错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祁欣儿震惊，原本她信心满满，认为凭自己的家世KO掉梵雅不成问题，可如果言楚行藏在N城的女人另有其人，那整件事情从根子上都要推翻重来。不仅如此，听叔叔的意思，言楚行很爱那个女人？
她觉得不可思议，这两年尽管有很多绯闻，但她没有看出言楚行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
而且他过去N城是非常突然的选择，在决定过去之前，他去N城的次数寥寥无几，怎么突然就爱上了一个在N城的女人呢？
难道是S市空降过去的？可他也没有和S市的哪个女人有特殊往来呀。
祁欣儿头晕，手指揉着眉心，沮丧地问，“叔叔您跟我说实话，那女人到底是谁？”
祁岳略有心虚，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我也是猜测，你真想知道，找个私人侦探查一查吧。”
他觉得这件事情瞒不住，但是不能从他口中说出真相。他总觉得自己和宋小暖有再次见面的可能性，若是被她知道他又在其中使坏，仇恨的小树苗再长高几尺就不合适了。
他虽有自知之明，却还远远不够。
在宋小暖的心里，她对他的恨早就长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是阴霾。
第181章 ：这个招数叫作软刀子磨人
宋小暖不可能知道S市的祈欣儿正要掀动一场与她有关的运动。
她还在思考梵雅提出的交换条件，从减少麻烦的角度，她觉得这两个条件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
只不过，第二个条件不在她的控制范围。
于是她去试探言楚行。
时间选在夜深人静，酣畅淋漓的二人运动结束之后。问得也是猝不及防，“你打算怎么对付平头哥？”
言楚行刚刚抱着她泡进浴缸，身体还未舒展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与气氛完全不搭的问题。
他轻轻地「唔」一声，神色淡然地阖起眼，手指有节奏地玩着她的头发，不再出声。
宋小暖被他搞得迷糊，手指在他的腰上掐一把，“啥意思啊？”
言楚行对她的动作不满意，垂下眸，刚想批评两句，却对上了她的波光潋滟的眸子，还有白嫩脸颊上的两抹尚未褪尽的绯红，心头悠然一荡，唇畔浮出一丝笑意，“该赔的钱都赔了吗？”
“还没，不过卢源说快了，最晚后天就能到账。”
“八十万？”
“嗯。”
“你知道平头哥有多少资产？”
“拆二代起码一千万。”
言楚行侧身抱住她，语调略为平淡，“你小看他了，他名下的房产估值超过三千万，每年光房租就能收进一百多万，还有他那个酒吧也挺赚钱的，赔你八十万小意思。”
宋小暖略略咋舌，“拆二代这么有钱？”
“他不光是拆二代，因为历史原因，他在影视城里很有势力，有些商铺为了不被人骚扰，主动送钱让他罩着，保护费收得盆丰钵满。”
这些日子，言楚行可不光光忙公事，他出钱纪安出力，毛赞文的老底被他们掏得干干净净，这会儿说起来就跟讲故事一样，“影视城原先是城乡结合处，本来就是蛇龙混杂，后来有了商业利益，因为争地盘交保护费引起的纷争不断，是公安的重点监控区。
毛赞文的聪明在于，他黑白两道通吃，暗地里收保护费，明面上还是商会副主席，帮助政府维持秩序，把那些不合规矩的小帮派扫荡出去，从中谋取更大利益。”
宋小暖皱眉头，“你打算扫黑除恶？”
言楚行摇头，“他没有大恶，有他这种人物在，影视城大面上看还是平静的，派出所其实是乐于有他的存在。”
宋小暖点头，“恩，那里头不乱。”
“做生意要赚钱，乱不符合他们的基本利益。”
“那你不打算对付他？”
“我不对付他，对付他的是影视城的另一个帮派，那边的老大也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他刚刚买了平头哥酒吧对面的两个商铺，打算开个更大的酒吧。”言楚行说得淡然，“我占了些股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