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岳「哦」一声，脑子飞快地运作起来，一边淡悠悠地说，“我认识的这个年龄段的Z大毕业的女人可不多。”
丰昀陌的声音也很淡，“我认识她是拜您所赐。”
答案呼之欲出。
祈岳觉得不可思议，眉头拧得紧，犹豫着问，“是……宋小暖？”
“是的。”
丰昀陌答得极之干脆，然后他问，“您不会对付她吧。”
祈岳默了，隔一会儿他莫名地笑起来，“这么紧张，你前面讲的感兴趣的人，也是她吧。”
丰昀陌觉得他真是只狐狸，稍微一点情绪变化都能让他逮到，在他的精密的大脑里转一转，答案就出来了。
略略沮丧，“是的，我很喜欢她。”
两人静了会儿，然后，丰昀陌听到倒水的声音，以他对祈岳的了解，他应该是在泡咖啡。
祁岳体质异常，喝咖啡会失眠，只有在他认为事情很严肃，需要仔细思考的时候，才会认认真真地泡一杯，有时候只是闻闻味道，并不会真的喝。
“说说，她和言楚行是怎么回事？从头开始讲，包括细节。”祈岳泡好了咖啡，浅浅地啜一口，摆出促膝长谈的样子。
丰昀陌没想到他这么来劲，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他听。
祈岳听得仔细，有不明白的还会及时提问，最后，他一语道破天机。
“你跑去N城，与其说是努力，不如说是等着捡漏。”
第174章 ：她记恨您当初说过的话
丰昀陌瞬间凝滞，老狐狸太贼了，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见他不答，祈岳也不在意。
“宋小暖的脾气咱们都知道，油盐不进，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哪有可能和言楚行梅开二度。
就这点来讲，你再努力都没有用。但是，她的软肋也是明显，我很了解言崇信，他未必在意门当户对。
但是，他这人极要面子，很看重家世清白，包括他老婆楚晏贤，虽然她那个弟弟人品极差，但她却是个温婉的贵妇人，这个圈子很势利，她对儿媳妇的要求，不会比言崇信低。
从这个角度看，宋小暖进言家的可能性不大。她这人不爱钱，也没有攀附富贵的想法，同时又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才，我猜她之所以和言楚行分手，就是认清形势的缘故。从这个角度看，你倒是有捡到漏的可能性。”
他谈兴甚浓，喝一口咖啡继续讲，“但是言楚行对宋小暖的情意很深，他亲口跟我讲，非宋小暖不娶。他也是个有本事的，自己的女人必然会死死守住，你想等到漏洞，很难啊。”
丰昀陌当然知道，声音淡淡，“我有耐心。”
祁岳点头，“目前看，也只有这样。”
丰昀沉默一瞬，然后问回之前的问题，“您会为了欣儿对付她吗？”
祁岳略有纠结，“其实我之前已经打算出手了，但是这里头居然有宋小暖，那我就需要好好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她对我怒目而视，后脊梁都会发寒。”
丰昀陌有点无语，提醒他，“她记恨您当初说过的话。”
祁岳叹气，“我并不是想占她便宜，宋美娜死了，我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没有人照顾，找个名目给她钱而已。
哪里知道她死死瞪着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最后还还了我一堆钱，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丰昀陌想说活该，但是忍住，“所以您不会对付她？”
“不会亲自出手，但是会隔山观虎斗。”祁岳静一会儿，声音严肃了点，“你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还要好好想想。”
……
言楚行不知道祁岳认识宋小暖，更不知道因为这一层关系在，祁岳放弃了原本想好的购并计划。
在N城的这些日子，除了例行处理的公事之外，他还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就是注意新光源的股价波动，他知道严泽川有投资的想法，给他提示了几个操作方法，冲去股市割祁岳的羊毛。
祁岳这边是高度控股，突然进来一拨力量，两边顿时缠斗起来。
严泽川的资金量不大，眼瞅着要顶不住，上阵不离兄弟兵，付钧、杜向南纷纷携资入场。两边杀得难分难舍。
趁这边热闹之机，言楚行悄悄地买入建伦轴承母公司的股票，这个下游配套是潜远的软肋。
两年前，言楚行就提议收购这家公司，但是因为别的股东的反对，暂时搁置了。
现在这个威胁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董事局开会审议太慢，干脆拿自有资金收购一部分股份再说。
第175章 ：人家的商业秘密，我怎么可以随便讲给你听
言楚行做得隐秘，但是祁岳是谁啊，当即就让他监控到异样。
他专注收购，很久没在股市搞风搞浪，见此情景也觉有趣，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一把。他也悄悄地买入建伦轴承母公司的股票。
言楚行不在意，他在股市的操作其实都是眼障，能吊住祁岳的注意力，拖住时间就行。
董事会那边，他又让袁北起草文件，推动收购建伦轴承事宜，这一次他势在必得。
这伙人在股市搞事情，宋小暖这个资深股民当然也有察觉。
她虽然是做长线，但是每天也会看股价，有时间还会短暂地做一个复盘研究。
她有好几个股票池，其中一个股票池里全是和潜远有关的公司。
新光源被爆炒，这几天又上窜下跳异动频繁，早就引起她的注意。
之后建伦轴承母公司股价的悄然上涨，她也能看出端倪。
资本市场多的是闻风而动的资金，潜远系的股票的异动，引来好多嗜血的大鳄小鳄，场面渐渐混乱。
当然这也是后话。
现时，宋小暖终于没忍住，趁着吃晚饭的时候，她问，“潜远的下游供货商出问题了吗？”
言楚行瞧他一眼，“你听说了什么？”
宋小暖不知道该怎么讲，迟疑片刻，“我看到潜远系的股票有些异动。”
“你这么忙，还有时间炒股？”言楚行不以为然，随手给她夹一只大虾，“我在里头放了红酒，你尝尝。”
宋小暖见他扯开话题，心里头便有些惴惴，“出问题了？”
言楚行平心静气，“你没听人讲吗？潜远根深叶茂，想要撼动它可不容易。供货商有优胜劣汰的问题，股市上有些波动也正常。”
宋小暖感觉他在打发她，不过，他这礼拜朝九晚五，每天准时回来给她做晚饭，从容淡定没什么紧迫感的样子，潜远就算有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
“我买了点建轴集团的股票。”她看住他。
言楚行挑起眉，唇角莞起些笑意，“有眼光啊，多少钱买的？”
“十三块二。”
“两个月后会到二十五块，然后你就抛吧。”
“这么强？”
“就是这么强，有钱你还可以继续补仓。”
他说得淡定，宋小暖却是圆睁起眼，“你不是不炒股票的嘛，怎么突然好像股神附体了。”
言楚行很看不上她的样子，“你不是最讨厌内幕交易信息嘛，还补仓吗？”
宋小暖懂了，这只股票有重大交易要披露。这就他妈纠结了，她拧起眉，难受得不要不要，“有钱不赚很亏心啊，但是赚内幕交易的钱更加亏心啊。”
言楚行轻描淡写，“你不问我不会说的。”
宋小暖兀自难受了会儿，“做人不能太贪，十三块二是我凭本事赚的，多的就算了。”
言楚行知道她会这么讲，笑一笑，他转去别的话题，“最近你都在丰昀陌那儿，建环那边弄得怎么样了？”
对此，他可是忍了好久，终于过问一下。
宋小暖没有GET到他嫉妒的情绪，反而是用警惕的眼光看他，“人家的商业秘密，我怎么可以随便讲给你听。”
第176章 ：欠他的人情这辈子还不清了吗？
言楚行冷冷地哼一声，“你们老板知道你们在干和工作没关系的事情吗？”
宋小暖语噻，想一想，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剥虾，一边振振有词地回答，“咱们该干的活都有干，没有耽误工作。”
言楚行的表情很平淡，“所以你在家里加班的那些时间，其实是在替丰昀陌打工喽？”
宋小暖隐隐觉出危险，想怂却又不甘心，腆一腆脸，她娓娓地与他做推理，“丰昀陌替我请了N城最牛逼的律师，据说能给我谈下三辆车价的赔款，我花自己的时间和智力，帮一帮他，就当是还礼。”
“还礼？”
“对啊，我不喜欢欠人情。”
宋小暖注意他的脸色，机智地问，“你也不喜欢我欠他人情吧。”
话语说得简单，却把关系撇得干净，言楚行板正的面孔缓和了下来，还是鼻子里出气，语调却柔和了些，“你这个人情打算还多久？”
“快了快了。”
宋小暖嘿嘿地笑，给他舀一碗鸡汤，殷勤地摆到他面前，“我虽然不能跟你讲具体的内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建环虽然有虚报利润的问题，但是盈利能力还是挺强的，如果能拉到投资人，活下去的概率很高。潜远资金雄厚的话，可以抄它这个底。”
“丰昀陌一个人抄底不香吗？”
“建环太大了，他一家搞不定。”
言楚行眯一眯眼，心里头已经有了算计，面上还是淡淡，“潜远是做实业的，对投机不感兴趣。”
宋小暖时常听他讲类似的话，做实业最难的就是守住初心，他定力稳是好事情。
不过，她歪过头，“那你们收购方正干嘛？”
言楚行慢悠悠地喝汤，声音也是淡淡，“方正是外公的产业，还有些别的资产，一同并购给潜远，换了20%的股份。我本来不参与这部分的运营，为了过来N城，恶补了一个月的证券知识，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项目。”
宋小暖眨眨眼，刚想说些什么，而言楚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目光灼灼，“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宋小暖噎住，心里头愁眉苦脸，欠他的人情这辈子还不清了吗？
言楚行对她知之甚深，见她眉眼下垂，唇角略显苦涩，知道自己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内疚情绪。
“没事，我会包容你。”他的声音低沉又委婉。
宋小暖顿住，隔了老半天才略显沮丧地回复，“无以回报，咱们滚床单去吧。”
……
晚了一礼拜，梵雅终于知道毛赞文找人修理宋小暖的事情。
刚开始她只知道毛赞文出手了一套房子，当时还调侃他，“房子多的人就是豪气，随便卖一套普通人要干上十年。”
正好小颜在边上，她是个口没遮拦的，随口荡一句，“还不是为了梵雅姐你啊。”
梵雅奇怪了，“关我什么事？”
毛赞文瞪住小颜，然后邱桐拿了酒水过来，生硬地把话岔开了。
梵雅起了疑心，这些日子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吧里混，感觉他们神神秘秘地在搞什么事情，而且毛赞文经常冷板着脸，凡事不顺的样子。
不过她没说话，之后，她拉着小颜喝酒，一来二去的把事情给套出来了。
第177章 ：宋小暖没想到梵雅会来找她
“80万？”
梵雅瞪圆了眼，“凯美瑞才多少钱啊？凭什么要这么多。”
小颜喝得有点多，微眯了眼睛，“我听说那女人有金主撑腰，找的律师是咱们N城最牛逼的那个谁？”
她皱起眉苦思冥想，“龚……近？对的，就是她。”
梵雅面沉如水，她很清楚言楚行的能量，有严家撑腰的严倩被他搞到抑郁，现在这件事情吃亏是必然的。
好在花钱消灾，把事情扛过去再说。
她暗自权衡利弊，小颜拿了手机给她看，“你看上的是这个男人？长得确实不赖，不过比咱们上回在便利店里看到的绝品要差那么一点点。”
梵雅低下头看，眉心紧紧皱起，“这个是丰昀陌，是投资圈的大鳄，你把他挑出来干嘛？”
“他就是背后的金主呀，龚近就是他找来的。”
小颜笑眯眯，“毛哥说那女人脚踩两条船，这消息可劲爆啊，你要不要利用一下。”
……
宋小暖没想到梵雅会来找她，而且是正大光明地跑去华瑞公司找她。
出电梯的时候，梵雅又遇到卢源，还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宋小暖在吗？”
卢源微有警惕，“你找她干嘛？”
因为不可描述的原因，包括丰昀陌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把车祸砸车事件的幕后主使告诉他。
他只是含糊地知道，宋小暖可能在某次看电影的时候，得罪了影视城的黑社会。
当时他还感慨，“你不是一直走佛系路线的，怎么还出去惹事？”
宋小暖嘿嘿地笑，背了这个黑锅。
所以他一直都没往梵雅这边想过，见她过来找宋小暖就非常的奇怪。
梵雅客气地笑，半真半假地说，“遇到些麻烦事，过来找她帮帮忙。”
卢源感觉这里头有瓜，原本想出去的，此时也忍住，“我刚好找她有事，带你过去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往大办公室走去。
路上还聊天，“找工作了吗？”
“没，打算休息一段，后面看情况再说。”
“还是你们女人好啊，想做就做，想休息就休息，大不了最后嫁汉吃饭，嫁得好还能上个台阶。不像我们男人，劳碌一辈子只能往上爬，不然被人看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