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问:“怎么了?”
王观道:“没怎么。”
“不像没怎么的样子。”
王观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不是很幼稚,像孩子一样不负责任?”
萧临边走着,边下意识扶了一下腰。
王观赶紧辩解道:“我真不知道你怀孕了。电视上看不出来,你也没有跟我说。”
萧临说:“但是你断了和我的联系。”
“是你先不跟我说话的。”
萧临沉默了一会儿,道:“当时我很混乱。而且也很忙。有的时候也很累。”
王观也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现在呢?”
萧临道:“我现在有孩子了,有的时候更累。”
王观道:“萧临,我们现在没有姻缘线了。我们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那么看重这个?”
“……因为你是因为姻缘线才喜欢我的。”
“那你呢?你是因为姻缘线才喜欢我的?没有姻缘线,所以你也不喜欢了?!”萧临说着,带着点莫名其妙发火的味道。
“不是……”
萧临忽然怒道:“那是什么?!”
王观吓了一跳,赶紧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
萧临瞪着他,忽然眼睛一红。也不说话,低头就走了。
京城已是初秋,但上午十点多的太阳还是挺晒人的。萧临也没管太阳,直剌剌就要穿过了广场。王观赶紧回身从内侍手里要了一把伞——刚才他们说话,所有的人都回避得远了,没有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三两步追上去,叠声道歉。
萧临捂了一下眼睛,淡淡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孕期情绪波动比较大。不用这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
王观挺直了背,和他比肩走着给他打伞,赔罪道:“那你别生气了。”
萧临淡淡道:“我生我的气,又没碍着你的事情。”
“……生气伤身……”
“伤的是我的身又不是你的身。”
王观:……
他印象中萧临从来没有这样抢白过自己,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嘴笨口拙,小心翼翼道:“你伤身,我……难过的。”
萧临瞧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不是说我们没了姻缘线,就什么都没了吗?”
王观小声道:“我没有这么说。”
萧临叹道:“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不是真心爱你的,是吗?从前你觉得我是心术不正,贪图你是运道天才;现在你觉得我是被姻缘线控制,被迷心窍了吗?”
王观侧着脸,像个做错事被批评的孩子。
“那你呢?你……当真喜欢过我吗?如果喜欢过,那为什么一听姻缘线没了,就躲开十万八千里?”
“对不起。”王观依然小声道。
萧临看着他,叹气道:“我怀孕了,很辛苦,你不能说些我爱听的哄哄我吗?非要我先说我爱你,你才肯说你爱我吗?”
王观无言以对。
这天萧临忙完都夜里九点多了。皇帝病势一天天沉重起来,很多没人决定的事情都按照以往的惯例送到了国师院来。更因为他亲自把王观接了回来,虽然事情做得很小心周密,但是依然有些消息走了出去,来探他口风的人不少。
萧临本来因为自己年轻资历浅,不得不应付一些,这时候腰酸背痛起来,顿时觉得明天开始管他资历不资历的一概回绝。
他正累得有点哀声叹气,匆匆吃了晚饭,洗个澡,就眯在床榻上看点往年册立太子的资料。
卧室的门被推开,洗完澡的王观轻手轻脚地进来,关上房门。讨好地道:“还没睡啊?”
萧临待要不理他,想起刚才看见卧室里有王观的行李,必然是今天下午搬进来的。他本就不是小器扭捏的人,不喜欢总是刺人,坐起来,道:“嗯,看些东西。”
王观走过去,坐在床边,摸摸萧临的头发,道:“没吹干?”
萧临道:“刚洗完,还没来得及吹。”
王观拿来电吹风帮他吹干了,又看看时间,劝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以后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