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王观笑着跟打招呼。
“你过来——”张侨转脸看身后的咖啡馆:“过来喝咖啡?”
王观笑道:“过来蹭网而已。”
“哦。手上拿什么?名片?”王观把手上的名片给他。
张侨瞧了一眼:“……总监……图石?什么人啊?”
王观摇头:“不知道。刚才咖啡馆里面遇到的,可能听过我的课。”
“哦。”张侨把名片还给他:“你现在怎么?要回家了?”
“嗯。找个地方吃饭。你知道附近有什么比较好一点的饭馆?最好是煮点粥汤之类的?不要太贵。”
“你是请人吃饭还是自己吃?”
“自己吃。”
“我知道城北有一家新开的家常菜馆,很不错。老板我认识,报我的名字给你打折——你手机地图打开,我告诉你怎么走。”
王观打开手机地图,张侨给他指了饭馆的位置。
“好,知道了。谢谢!”
王观开着车往张侨说的那家店走。每一条路上都有很多车,每一辆车上似乎都坐着团聚的一家人。王观忽然觉得那家店的菜未必是自己能吃的少盐少油的那种,他又饿又累,他想煮点自己煮的清汤寡水、只有一点点咸味的面条汤。
他把车开回了洛水别墅,果然煮了一碗没滋没味的面汤吃了。
时间很早,他又累又困,洗完澡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了一期年轻时常看的综艺,一个半小时的节目,看完才九点整。
才九点整。
他又看了一期。
再看了一期。
再看时间,近凌晨一点。
万籁俱静,连刚才喧闹的不知道哪处传来的聚会声都停止了。
没有人回来。
没有人回来。
没有人回来。
王观又开始头疼,全身累,肌肉酸。他感觉全世界的恶意都在向他扑来。他抛掉手机,关了灯,掉进黑沉沉的睡眠中。
早晨七点,王观被自己忘记关掉的闹钟吵醒。他起来上了个厕所,觉得胃有点痛。他决定吃点东西再接着睡。
他起来热了昨晚煮的汤面吃了,再回去接着睡。十点的时候他醒来上了一次厕所,然后一直昏睡到十二点,又被饿醒了。
王观手软脚软地起来,拉开书房的窗帘,外面秋阳高照,是个很好的天气。
他换了衣服,刷牙洗脸刮胡子喝开水。
睡够了,精神好了很多,看来感冒也快痊愈了。
他出门到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面条。店面前是个小型的广场,有几个还没回家的孩子在学旱冰滑板自行车。他边吃边看孩子们玩,吃得很慢。
快吃完的时候,小吃店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地敲了三下,然后开始报时:“下午一点半,星期日,九月初一。”
王观拿着汤匙筷子的手顿住了。
他看了看那个电子挂钟,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
是九月初一。
他一时间有点想笑,又露出一个似乎要哭的表情。
他放下饭碗,往回走,拿了自己的包,开着自己的白色吉祥七拐八拐找到一家斋果用品专卖店,买了一张红纸、几根红布条和两段红绳。将红绳系在自己左手腕和右脚腕上,然后再给自己的吉祥的左右后视镜上系了红布条,上了车,再给方向盘也系了一条。
正午的阳光有点热,车子里有点闷,他打开了空调冷气,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皮肤被吹得发凉,打起鸡皮疙瘩,他给萧临打电话。
没人接。
他开车回洛川小区,在家门口的门把上也系了红布,进屋,在书房门口也系了红布。
离天黑还有大概三个小时。
他关了手机,开始修改昨天在咖啡馆写的那篇论文。
天黑的时候,论文改好了。
他从头到尾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然后投递给了联系好的收稿邮箱。对方邮箱自动回复收到,他关了电脑。将手机开机,将书房的灯开起来,将红纸撕下来,将书房的、大门的、车上的红布取下来,最后解下了自己手上脚上的红绳,再把它们团成一团扔进了小区的大垃圾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