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二对一不太公平,不是吗?”弗雷德耸了耸肩,“而且说真的,论决斗技术来说,我可能要强上一丁点——”
卡珊德拉不可置否,她裹紧了貂毛斗篷,低声抱怨着自己应该把侏儒蒲带上再离开地窖,而且虽然休息室里的壁炉不够暖和,但是怎么也比穿过城堡的这一段路要舒服……
在大小姐真情实感地腹诽了一路之后,他们穿过灰蒙蒙的夜色,推开了西楼宴会厅大门,从一条缝里溜了进去。
感谢梅林,麦格教授没有真的对兄弟俩下一道禁制什么的,只是口头勒令。
深夜的决斗俱乐部和卡珊德拉那天见到的仿佛不是一个地方了,当火炬熄灭,金色的胜利女神雕像失去光辉,一切都被月色笼罩,蒙上了朦胧的暗色调。
透过窗棱洒进来的月光,能看见一些灰尘在缓慢漂浮,仿佛时间停滞在这里,而他们是闯入睡美人城堡的不速之客。
——偌大的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轻轻迈上决斗台,脚步的回声在空旷中回荡。
这实在是……非常自由。
卡珊德拉回头看了弗雷德一眼,在明亮的蓝眼睛里,她发现了和自己一样的满足的笑意。
“尊贵的陛下,请允许暂时的无名勇士向您发起挑战……您愿意跟我决斗吗?”弗雷德装模作样地跳上决斗台,冲她鞠了一躬,把魔杖像长剑一样挽了个剑花,“快抽出您的魔杖,否则休怪我无情,我的剑就要临到您耳边了。*”
卡珊德拉惊讶地瞪大眼睛扫了他一眼,用一种恩赐的神情说:“我接受……韦斯莱骑士。决斗以月亮使你的神圣更加神圣,使你当之无愧地接受你当之无愧的伟大称号而当之无愧。*”
他们抽出了魔杖,在无人的决斗台上相背而行,走出七步,然后转身——
“除你武器!”卡珊德拉先发制人,一道耀目的红光划过半场,但是这招跟珀西·韦斯莱学来的招数落空了,弗雷德的身影在前一秒扭曲了,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啪”,然后下一秒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缴械咒击中的只是他的残影。
“幻影显形?!”卡珊德拉不满地说:“韦斯莱,你竟然无照幻影显形——而且为什么你能提前学这个?”
她尖锐的声音在决斗厅里回响。
“为什么不能提前学?我知道你把七年级的课本都看了一遍了。”弗雷德理所当然地反问,“感谢大脚板,哦,我是说西里斯,他在世界杯上抽空教了我们这个,不得不说,真的很有用!”
“又是布莱克?他的大脑是不是毕业三年之后就没有使用过?”卡珊德拉在说话空隙,挡掉了弗雷德杖尖发射来的晕眩咒,她发现对面的人显然在决斗方面有着非比寻常的天赋——甚至要超过他们的哥哥。
“无论如何,决斗时幻影显形真的很好用。”弗雷德咧开嘴,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接下来小心了,卡珊德拉。”
他猛地挥动魔杖,发出一道无声的禁锢咒。金色的魔法细绳如细蛇般飞向对面,可惜被卡珊德拉躲过了。
卡珊德拉被激发了好胜心,她的瞳孔里燃起了对胜利的渴望。躲过金色光绳之后,她顺势召唤了两道咒语——天气咒和火焰熊熊。
“飞鸟群群!”弗雷德早就准备好了反咒,贴着擦身而来的火焰,幻影显形到了卡珊德拉的身侧,闪着金光的飞鸟重重撞击在她身上,她发出了一声闷哼,但是与此同时,雷雨云的闪电狠狠地劈向弗雷德,把他电得后退了几步。
卡珊德拉在心中预判了一下他的位置,这是她刚刚发现的规律:弗雷德不会接连幻影显形两次,他必须在中间停下,用间隔短暂喘息,然后才能第二次瞬移。
默数到三,她挥出一道强力的充气咒,落点正是弗雷德即将幻影显形的位置——但是又落空了,他狼狈地往旁边一滚,躲过了充气咒和雷雨云的攻击范围,抬手甩出了两道“云雾缭绕”,他的身影隐匿在里面,看不见了。
“昏昏倒地!”“粉身碎骨!”“除你武器!”卡珊德拉接连朝着云雾挥出了咒语,但是似乎没有一道正确地击中对手。
云雾还在继续叠加,她开始有些烦躁了。
因为一旦卡珊德拉开始移动,就必须等待雷雨云跟随上她的位置才能降下闪电,而在不知道云雾里藏着弗雷德的什么把戏时,贸然进去无疑是愚蠢的。
不断落空的咒语相当消耗魔力,而卡珊德拉在又一次禁锢咒失败时,忽然神情一悚,弗雷德幻影显形到了天气咒攻击范围的边缘,又是飞鸟群群!
卡珊德拉不假思索地顶着攻击抬手释放闪电,试图加快攻击频率——但是就在下一秒,闪电降下,劈散了弗雷德的幻影。
他幻影显形到了她的背后!
“咒立停。”
一根魔杖抵在了卡珊德拉白皙的脖颈上,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令她骤然心跳加速,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颊上。
而更糟糕的是,弗雷德就贴在她的背后说话,温热的鼻息穿过发丝的缝隙,喷吐在她的后颈,加热了那一小片皮肤。
“……你大意了,卡珊德拉。我早就注意到,雷云攻击速度的间隔是一秒,足够幻影显形让我接近风暴中心的你……”
卡珊德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带着手套的手一把捏住了抵着自己的魔杖,顺势向前一拉,打算把弗雷德从自己的身后拽走。
但是就在她侧过头的时候,双唇上忽然擦过了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只是一刹那,那感觉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弗雷德在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我不信有英国人不看莎士比亚);卡珊德拉回敬以堂吉诃德的话嘲讽他;
②弗雷德是货真价实决斗大师,精通无声魔咒,在转移“七个波特”时,只有他被食死徒包围毫发无伤。
感谢在2021-11-06 23:50:40~2021-11-08 21:1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胡萝北北北北、狐狸未成精、小叶不是植物、红裤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在为中也心动 10瓶;夜来 5瓶;秃头鲨吃蛋糕、性感土豆为爱发电 3瓶;不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狮子窝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卡珊德拉怔怔地看着被她推开的弗雷德,好像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弗雷德也僵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做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那算是个吻……”
“闭嘴。”卡珊德拉逃避似的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灼热的目光。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耳尖滚烫发红,并且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就在他们僵持着时,从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响动,听起来像是有人紧张地打了个嗝什么的。
“是费尔奇吗?”卡珊德拉慌乱地问。
她还没有夜游被管理员抓到过,只能求助般看着弗雷德,忘了她的级长身份能够免于一劫,需要溜走的只有旁边的人。
“愣着干什么,跑啊!”弗雷德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拽着她的手,拉着大小姐跑向了主楼楼梯的方向。
温暖粗粝的大手拉着带着丝质手套的纤长五指,他们在午夜的霍格沃茨狂奔飞驰。
隐形衣下,救世主目瞪口呆地看着灿金色和火红色的脑袋跑远了。——是的,刚才那声响就是他被吓得打了个嗝。
谁能想到,应海格邀约前往禁林探索三强争霸赛第一关奥秘的他,只是因为决斗俱乐部的门没有关严,出于好奇来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这算什么,现实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吗?哈利告诉自己,我应该去跟罗恩说说——算了,这混蛋还在继续冷战,没有必要。
他浑浑噩噩地合上了决斗俱乐部的大门,转身向着禁林的方向走去,还差点摔了一跤。
………………
不得不说,击球手的体力实在是强悍到可怕。
弗雷德拉着卡珊德拉一路狂奔,跑到八楼才停下。感谢移动楼梯提供了方便,他们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摆脱了后面“可能会追来的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
卡珊德拉大口喘着气,她从未有过这种程度的运动量,只能愤恨地看着弗雷德若无其事地拉着她推开了芭蕾巨怪挂毯上逐渐出现的大门。
可令她惊讶的是,门内并不如她设想的那样,是堆满了杂物和灰尘的藏匿屋、是被他们成功改造的恶作剧研发基地,而是一间狭小的寝室。
“这里是……?”她迟疑地问。
“还是那个‘藏匿屋’,”弗雷德似乎刚刚意识到他一直和卡珊德拉的手十指相扣,讪讪地松开了手,扒了一把头发,“换句话说,我们更愿意起名为‘有求必应屋”
“……你们斯莱特林级长之间流传的秘密显然不够全面,它不只是能变出‘一个藏东西的地方’,而是能变出任何你需要的地方。——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准备下次见面就告诉你来着。”
“所以,这里其实是你想象出的格兰芬多寝室?”卡珊德拉轻声说,抬头观察起周围的陈设。
和斯莱特林一模一样的四柱床,只是帷幔从幽暗的银绿色变成了张扬温暖的金红色,就连床下的地毯也因为火红的色泽而显得格外温暖。床头是简单的实木五斗柜,上面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烟花棒和羽毛笔——他们是真的不怕走火啊。
墙角竖着两根一模一样的击球棍,应该是弗雷德和乔治的,还有一些揉成一团的羊皮纸,大概写着他们睡前萌发的恶作剧灵感。
弗雷德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正常:“嗯……大概我在开门前,只想着回寝室,所以有求必应屋也就只给了四分之一间属于我的寝室……”
卡珊德拉习惯性挑刺:“哦……一个彻彻底底的狮子窝,而且你们竟然是四人间。果然,人少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坐下来歇会再评价吧,大小姐。”弗雷德一把把她拉到了柔软的床铺上,提醒道:“一路上你说了八百遍跑不动了——”
卡珊德拉被他拉得趔趄了一下,但是看着他诚恳的表情,最终还是别扭地闭上了嘴。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里和自己寝室的不同,温暖的床褥上仿佛带着他的体温,以及常年有阳光照射带来的暖意。
金红色的帷幔垂落,好像把四柱床内外的空间割裂成了两半,她和弗雷德在同一个空间里,全身上下都被他的味道包围了。
就在这一个瞬间,她又想起了刚刚那个意料之外的吻。
“哦……不太妙,”弗雷德忽然嘟囔了一句,“果然西里斯说得对,频繁幻影显形可能会导致分体……”
卡珊德拉顺着他的话看去,错愕地发现他的眉毛少了一边,此刻正在缓慢地向外渗血——在走进光线明亮的地方之前,他们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她像是猛然被谁拍醒了一般,找回了说话的功能:“目标、决心、从容——在决斗那么容易分心的场合,导致分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之前没问题来着!”弗雷德胡乱拿袖子擦掉了眉骨上的血迹,满不在乎地说。
“那是因为有成年人!布莱克勉强算个成年人——在看着你们!”卡珊德拉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她还没有理清楚一团乱麻的感□□故,但偏偏另一方当事人就在她面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粗鲁地处理自己的伤口——
她一把拍掉了弗雷德的手,把他推倒在床上,认命地从斗篷里找出了随身携带的浓缩白鲜香精。
这可真是太讽刺了,从比利威格虫事故开始养成的习惯,第一个用上的居然是引发它的罪魁祸首。
………………
弗雷德其实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那样平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卡珊德拉亲了他一下时,那蜻蜓点水般的触感给他带来的是怎样如遭雷击般的感觉,说是挨了几下天气咒也毫不为过。
只是出生在愚人节的他和乔治早就学会了若无其事地骗人,当然这次也很好地骗过了金发女巫。
弗雷德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恍惚中,强烈的震撼就像是压抑的活火山一般,他只能拼命克制着不流露出来。但是没用,他此刻在格兰芬多寝室的兄弟必定辗转反侧……谁叫他们奇异的双子感应存在一天,强烈的情绪就能互通一天呢?
乔治现在可能、不,是绝对想要把他用球棍揍上一顿。
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被动地躺着,看着卡珊德拉距离他越来越近——把刺鼻的白鲜药水滴在他的眉毛上。
浓烟和伤口愈合的刺痛害得弗雷德低低闷哼了一声,眼睛分泌出了一些生理性的泪水,在这种情况下,他坚持抬头看着距离他不过一英尺的卡珊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