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加起来都有五十个铜板了,算得上是丰厚。
庆母隔窗听了动静,见大闺女回来,道:“你出手越发大方了。又不是让她们自备食材,咱们米粮肉菜都有,不过是让她们帮着做几样简单的家常菜罢了。”
庆脆脆就说:“都是可怜人。家里一共聘了三家佃户,都是老实人家,今日来的这两家出力气的男丁少,还都有小娃娃要养,舍得些粮面好过冬。”
一共三家佃户,户契都跟在自家名下。
里正大人将村里不住人的三处荒院子分出来给他们住。
三户佃农,一家是爹领着十五岁的儿子,就两口;一户是爹娘领着一男一女两个瘦巴巴的孩子;另一户是三十来岁的夫妻,领着五岁的男娃并一个七十岁的母亲。
前段时间,家里要往镇上走一趟重活,是那一户父子两个走的,虽然有骡子背重,人确是实打实的来回四十里路。
庆脆脆便给了不少粮食。
瞧着那两人鞋底子都磨穿了,还让柳大从镇上买了合适的鞋送去。
那时候没叫另外两户,她让王海盯着,看他们是不是要背地里说酸话。
王海回禀说两家听了都很老实,关上门有没有别的心思她不在乎。庆脆脆这一次叫了这两家的妇人,前后三家都送了妥帖,算是公道。
庆母总觉得不妥。
庆脆脆便道:“跟了家里的户契,他们不是流民,我出面让他们在村里有落脚地,这是恩在前。”
“寻常佃农都是直接上手能种的地,王家没地不说,还要自己开垦,明年开春后若是地里不够肥,庄稼收成不行,得再扛上一年苦日子才能渐好。所以平日给些米粮是德。”
而且定好的地契文书,头一年最难的时候,六成都是主家的。若无天灾,之后两年得有七成是主家的。
之后三年是八成。
熬过这六年,再往后,若是愿意继续做十年佃户,那就是四六分的好日子。
佃农是不需要交人头税的,到时候他们三户的户税钱是主家来承担的。所以一年忙活下来,其实日子是不错的。
庆脆脆了解这附近的佃农规矩。
王家已经是很心善的主家。
庆母听过后仔细一品,正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这不就养着闲人嘛。
庆脆脆摇头:“哪里闲了,娘,开荒垦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前些日子村里赵家于家不是凑在一处将上一次被淹没的土地重新挖垦嘛,那地上顶多就两尺厚的黄泥,刨下去就是原本的肥沃地。
这十亩荒地却是要一直往下垦,石头腐烂根,草根断不了明年一开春又长起来了,还有蛇兔耗儿洞都要料理全乎,两个大男人一天能翻上一分地都很厉害了。之后还得烧秸秆灰草木灰等......”
选在和秦家靠近的位置,两家人能互相帮衬。
而且据她记忆,现在那一处并没有什么水源。但是翻年一过,朝廷会有工部派人来重新修大坝,新的大坝位置正好就在新地的上游。
夏日的时候,引水灌田易如反掌。
新家落成是眼下的日子,有地不怕事,是靠山,过的是未来。
第55章 .二婶帮衬·
小宴后,一家人便作别了竹屋漏风过夜的日子。
新房子是庆脆脆仿照上辈子县太爷后院盖的。
不过县太爷的房子是四进的,她家用不着,只盖成了二进的院子。
从里到外,处处都舍了本钱,光是长条墩子的灰砖就用家里骡子来回背了几十趟。更不必说些灰泥、糯米浆水之类的。
不过一切辛苦和花费都是值得的。
外人不在了,庆母将这院子里里外外看了半天,惊呼许久,“这院子前后你掏了多少银子呀?”
庆脆脆说了一个大概的银子数目。
庆母瞪大眼睛,“这可真是立门户了。花溪村往上数三代,就你家这房子阔气了。”
以前花溪村最气派的房舍是赵家的院子。
赵家人口丰,且同气连枝,屋子像是雨后山里的蘑菇似的,一顶顶向上冒,最后连成一片。
老远过去,从头到尾得有半亩地,都是姓赵的人家,占了西边一大片地盘。
不过如今一看,赵家那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