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应是没有。派去的人说成大公子前天随船走了,要走几天才能回来。”
庆脆脆了然。
“说是咱们借了成家大公子的风,将这滩涂田收在手中。那成家的生意,铺子供货不也是从咱们工坊走吗?还有秋家那船队,他们翻了盐,汴京行商四处要债,咱们收了河鲜,不也是给秋家救急?”
她是觉得有些委屈的。
外人一说起来,好似是王家占了成家的大便宜。
可生意本就是有来有往的,她从没觉得对成家秋家有救急救难的恩情,皆因一个相辅相成。
那管事忒不是人了,看不破其中的道理就算了,反倒觉得他们夫妻两个捡了大便宜一样。
王二麻子却笑了,“不过一个管事,他这样替主子决定误了大事,成大公子不会饶了他的。”
可就是把管事当场打死,也没用。
毕竟货只会越囤越多。
她十分忧愁,连带着粥只喝了一半就不想再动了。
王二麻子又劝了小半碗,这才收拾了。
“其实,我有一个好法子,就怕惹了成家公子不高兴。”
庆脆脆挑眉看他。
王二麻子道:“前后半年,这荒村的户数渐渐多了,与其我们雇人去做事,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收货晾晒。到时候咱们只需要收干货就好。”
庆脆脆眼神一亮,“这是个好法子呀。道是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
她忍不住从屋子里抱了算盘过来,小簿子上写动。
虎头和长生妞吃完一根磨牙饼的时候,一张简单的条陈文已经写就。
于是当晚,所有上工的人背着沉甸甸的箩筐到了小管事处,就收到一条新消息。
“东家新令,诸位收回来的海货能以数量契文拿走,交付采买铜钱。自行晾晒,而后以干货价位收。”
小管事将上工的点录名册拿出来,“往日工钱是旬十五发放,今日便提前结算。”
人群互相议论。
小管事听了几耳朵,听出这些人是有些犹豫,“不用怕东家不收。滩涂田就在跟前,我也在,东家就在二十圩的村子里住着,绝不会坑大家。”
“这海菜货收回去了,自家院子有架子就能晒,晒八成干的时候,就能拿来我这边按价位收。”
“有句话说在前头,在这处收价钱自然要低一些,咱们是按照重量台阶式收价。你若是交付三斤,东家自然不能按照镇上的价位走。但你若是能交付五百斤,那就是大分量了。东家收的时候,也就少车马钱运送钱。”
小管事扬声问:“这点诸位应该理解吧?”
——“懂得,从咱们这穷地方出去,山路都要走大半天,那人背东西不费力?去了镇上不得吃点喝水,不也要花销嘛。”
小管事顿时点头:“这话就说对了。”
他伸手将一张写过阶梯报价的纸张挂在显眼处,而后一行行给众人解释明白。
售价是一样的。
刚下岔的湿润海货,一斤三铜板售出。
晾晒适宜,符合干海菜标准,五十斤以内,按照一斤十枚铜板收。
两百斤以内,按照一斤十一枚收。
五百斤以内,一斤十三枚。
千斤以内,一斤十五枚。
千斤以后,一斤按照十六枚。
一经说明,人群顿时纷纷扰扰地算起账来。
啊,娘呀。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要是送五十斤干货,收五百铜钱,湿海菜至少要一百斤,那就是出三百个铜板。
一进一出,到手两百个铜板。
再加上上工的铜板钱....
小管事由着他们议论。
等到几个机灵的人将此事得利润与否算明白了,这才扬开嗓子,“手头上有钱的,可先回家拿钱买湿海菜。手上无钱还想要掺和这好事的,可来我这支应这段时间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