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她往后躲着,“于大壮,你让他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年后山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他往后退开,位置留出。
衣料撕碎声、女人尖叫挣扎声、稚童哭喊叫娘、还有倭人淫邪的吆喝笑声...
于大壮再次扬声:“庆脆脆,只要你出来,我就让他们松开你妹妹。当年你救她一回,我再给你救她一次的机会。”
“庆脆脆,只要你出来!”
一墙之隔,地狱人间。
庆脆脆回头看一眼屋子,那里有她的孩子,母子相连,她听见了虎头闹着喊娘的声音。
拳头攥紧又松开,身边谷雨泣不成声,却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不停地摇头。
四五个拿刀的汉子不停说开门抢人,她死咬住唇不松口。
门一开,这院子四十几个老弱妇孺都得死。
她恍地想起王丰的那句话——这都是报应。
“你让人停下!我出去。”
喊出声了,憋着的那口气就散了。
可下一瞬,心口一窒。
庆翘翘嘶哑又凄惨的喊声传来。
“不能!不能!”
“你不欠我!你不欠我!”
当年你将我从山沟背回去,救我一命,本该是我欠着你的。
有刀出鞘的锵音
孩童哭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咚’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用力撞击在墙壁上。
在一刹那,庆脆脆只觉万物万息迅速从她身周褪下覆上黯淡,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天地倒旋
灰色的墙、无尽的火光、乌云退散后的一点弧月。
无边际的黑袭来之际,身后有欢喜激动的喊声传来:“来了,官兵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白吧
第98章 .故去的那些人·
这一年的冬至成了临海县民众挥之不去的噩梦,稚童至暮年,回忆起这一天的,唏嘘感叹——那真是好大的一场火呀。
从粗浅几户的野村到半千户的中镇,光阴需过五载。
毁于一旦却只需一场大火。
天亮了,困在...不...应该是说躲在王家工坊的花溪镇幸存者终于踏出此间。
天光乍现。
一夜焚烧,除了断壁残垣,什么都没剩下。
空气中弥漫着大火后的呛人刺鼻味道,混在其中的丝缕肉味,寒鸦枯叫,有人尖叫着冲向家舍。
大火将歇,灰烬之下有残肢断臂,长街上的处处鲜红,彰显昨夜的一切并非是梦。
有长矛黑甲的士兵听闻声音,远远朝着此处奔来。
领头那人手中的刀上仍带鲜红,可搂着不知是丈夫还是儿子尸体的老妇人嘶吼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抽打。
“你还我丈夫命来!”
“你还我儿子命来!你纳命来!”
“你们为何才来?为何?为何?你们不是军嘛,口口声声保民护家,为何不来?”
高大的士兵由着她撕打,挥手阻拦身后意欲上前的小兵。
可老妇人又能哭喊多久?此生经历的最痛,几句骂、几巴掌如何能够消弭?
偌大的镇子,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