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路喊,一路滚爬,终于到了跟前,于大壮才认出是谁。
他嗤笑一声:“你竟然还活着?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王丰急切地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恩,涕泗横流地开口:“于大壮,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做了。开城门,报信,我都做了,冬娣呢,冬娣呢?啊?你把冬娣还给我吧?”
于大壮看着他这惨样,嘲笑一声,扭头同身后的几个倭人嘀咕一阵。
王丰左右看看,以为他们是在交流冬娣的事情。
紧张又焦灼地等待着...
最后却只等来几人意味不明的一阵笑声。
他听不懂那些倭人在说什么,可他看得懂。
跟在于大壮身边的倭人,有两个便是当初在县里要挟他和冬娣的人,此时已经更换了衣衫,头上系白巾带子。
两人指着王丰一阵蔑视笑意,嘴里咕噜着什么,触及他茫然的眼神,恶意地伸出舌头在唇上舔来舔去,双手握成拳,像街边狗一般,做出那种作呕的姿势。
喉间滚出一阵阵的哦哦哦的怪异声音。
王丰僵着脖子扭头看于大壮,“冬娣呢?”
“死了。一个女人罢了,我能养着她两个月吗?”
于大壮将他踢开,看他瞬间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嘴里不知咕哝什么,没再理会。
一墙之隔
工坊院中
庆脆脆并没有回头,可她知道各种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沉闷不过眨眼,角落一个老妇人三两步扑上来,刘婆子一只手将她架开,“你干什么?!”
老妇人扑腾着手脚,眼神凶横,“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要不是你,我孙孙不会死,要不是你,我家怎么会有这祸事?松开,我杀了你...”
庆脆脆没有理会,只凝神听着墙那处的动静。
没有了,翘翘和小川的声音都没了,像是来了什么人。
是有援兵了吗?
她回头看王海:“有梯子吗?寻高处,去看看外边发生了什么?”
这空挡又扑上来两三个人,闹着要打人。
庆脆脆从王海手里接过刀来,喊刘婆子和谷雨退开,她方才哭过,眼眶发红,可眼神却浮现了少有的镇定和狠厉,“来,是要报仇?有本事过来。”
她们震慑于她手中的长刀,那刀沾过血,上面的血痕犹存未干,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蠢货!只会欺软怕硬的窝里横。我杀了你孙子?哪只眼睛看见了?我用这把刀杀的不成?”
她指指四周,“睁大你的昏花老眼,看清楚,这是哪儿?这是我王家,由着你们耍横?我是仇人?那外边的是什么,你们的恩人吗?要我开门请你们出去吗?”
“你分不清是非好赖,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外头那人说出去就能活,结果呢?活了吗?”
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这一次王家值守的四五个高大汉子,也不守卫各处,而是挪换了位置,紧紧地守在主母跟前,警惕地防备着其他人。
王海从一道拦门处进来,“夫人,没有梯子,小的把空水缸倒栽到了灶上,站上去能瞧着外边。”
庆脆脆跟着他挪动,到了跟前,一步步踩着小墩子上了高处。
看一眼,立马缩回来。
“来人了。”
她不敢太冒头,只看见一行十数人,呈先后一列,往这处奔来,手里的刀一般无二,是倭人样式。
听着那处又在喊了,她急忙往回折返。
到时听到于大壮又开始倒数了,还是二十个数。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应声。
于大壮一计不成,重新将庆翘翘扯到跟前,“看来你姐姐有点手段,里边的人还挺护着的。不过也是,从前村里人就维护你姐姐,没人说你的好话,一别五年,没变呀。”
不...也变了。
他掐着庆翘翘的下颌,将人拉近看看,“你丈夫是个副千户,不嫌弃你一个残花败柳娶回家,想来你是有些本事的。”
他冲着身后的倭人招招手,庆翘翘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看着倭人渐渐走近,一点点解开裤带,慌神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