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强想不通其中关节,“爹,那大哥怎么办?”
怎么办?
里正冷哼一声,已经听到院墙外边脚步声,“问我,我不知道,得看人要什么吧。”
片刻后
屋中正堂。
屋子里点了四五盏油灯,这时候里正娘子也不敢小气,泡了茶水,端了四五碟子的点心。
可惜没人碰,没人想碰。
就连最软和性子的庆母都拉长一张脸,不给半分面子。
前后经过,于赵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当事人说得清楚明白。
庆翘翘指点的两处伤势是于二强亲自核验过的,落了痂口,做不了假。
这当口赵家二房夫妻两个也到了,一看地上儿子被绑着跪下,赵二娘子哭天喊地,扯着嗓子号丧。
“婶子要是不想赵小河死,就悄默声的闭上嘴吧。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去你这个当娘的也没脸。”
庆脆脆冷言冷语道。
赵二娘子自然不服,尤其是儿子脸上还被打过的印子,还想发作,一偏头瞧见躲在庆脆脆身后的身影,认出是谁后,前后一联想,猛地捂住嘴。
她瞧着其他人僵持,只能看自己儿子,“小河呀,那事儿是你...”
赵小河低着头不做声。
那猥琐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赵二娘子像是被烫了,猛地将扶儿子的手收回来,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自己裤缝上来回擦。
看样子村里这些天对做恶事的人骂了话她都知道,更何况赵家二房还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没养大,千叮咛万嘱咐小心被祸害,却没想到这祸害是她自己生养大的。
“赵老族公年纪大了,想必走得慢、来得晚。咱们再等等吧。”
里正撩起眼皮看庆脆脆。
讨债的上门,几人中唯独这个主见,他看明白了,其他人都是纸糊的厉害,只庆脆脆心里谱,不好糊弄。
听说王家二房的生意全是王二娘子把关,黄花鱼干、黄花鱼酱还这几天才开始收的贝类珍鲍。
想来是钱挣到手了,底气足,来的秦杨两家的男丁是给撑腰呢。
里正眼底思虑周转,想起上次乡老信里说的事情。
——
赵老族公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起来得还于家、孙家两位族公。
这等脏污事,宗族之间秘密解决了就好。
烦杂坐定,赵老族公觑眼看地上跪着的人,“事做了,何必论断。这绳子捆得正好。来人,去把庆家二丫头一并捆上。”
庆翘翘张口就要喊,眼神看她姐不作声,赶忙闭上嘴。
捆就捆。又不是第一次被捆。
她也被扯到堂中地下跪好,只不过身上披风裹着,大兜帽遮脸,没人能看清她。
这是给下马威呢。
庆脆脆看三个人都跪了,反而笑了,“我爹听了赵小河和于大壮这两个畜生做下的孽,一口气没上来,临昏倒前喊着要个公道。”
赵小河和于大壮是畜生,里正夫妇又是什么?赵家二房爹娘又是什么?
庆脆脆管他们脸面多难看,“老族公最公道,我还当这事儿不好办。三个人捆了都好。相公,去让村里的牛把式套车,连夜送他们去县里,正好赶上明天第一声堂鼓。”
王二麻子嗯一声,要往屋外走,却被赵二叔堵着不让。
赵老族公眼皮一跳,“去了县里,县太爷定了罪,三个都得死,你知不知?”
“死一个闺女,换我庆家门风干净。”庆脆脆眼神示意王二麻子稍候,“我娘家大房,新进门的胡娘子了身孕,是男是女,将来只要清清白白的名声,长大能在人前站着走。”
庆家能清清白白做了人,死了一个不值钱的姑娘,但是于赵两家从此以后别想在临海镇立足。
族里的男丁娶不上媳妇,闺女说不到好人家,被人戳着脊梁骨,不等这一辈长亲闭眼,两家就能破败。
赵老族公和于老族公对视一眼,齐齐安静。
里正早就预料到这结果,他由着赵老族公吓唬人,不过是为了衬托自己后边的出场。
“王二媳妇,按辈分,这屋子里,你算小的,说话得敬着礼数。如今你妹妹是苦主,那也是你娘家的事情,你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