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奇怪说了句:“素日里这孩子还挺讲礼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兴许是夜里没睡好,有些疲累吧。”
苏婵温和笑了声,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尴尬,魏王妃便也没多问,让陆暄带了肖唯唯出去,屋里只留了她们三人。
长公主与魏王妃寒暄了几句,瞧了她一会儿,便直接开口,神情严肃:“雅祯,我这次来,是想同你打听一些军方的消息。”
魏王妃神情一滞。
……
陆暄被支开之后,心不在焉地吃了些东西,便陪着肖唯唯玩耍。
心里却总记挂着偏厅那几人,要说苏婵当初跟姑母结交是为了进国子监,那她今日这般登门,找他母妃是要做什么?
陆暄心里隐隐有着几分不安,可又说不上来,这时肖唯唯把编好的草绳举到他面前,高兴喊了声:“看!”
陆暄回了神,看着肖唯唯手里那刚巧够戴在手腕上的花绳,嫌弃道:“这什么玩意儿?”
“先生教我编的,我学了好久的,”肖唯唯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尤其那草绳上还坠了几朵紫色的小花,“多好看哪。”
陆暄不想搭理她。
尤其想到田假以来,肖唯唯可以随时去南园见到苏婵,而自个儿却连个理由都没有,心中更是来气,便冷哼一声,“丑死了。”
“胡说!先生都说好看。”
“她眼光不好,你别信她。”
听了这话,肖唯唯瞪大眼睛,“你居然敢说先生眼光不好?全京城可没人敢质疑她的品味。”
“一个人品味到底好不好又不是看旁人有没有质疑她,要根据实际情况判断,”陆暄不以为然,一口咬定:“她眼光就是不好,一点都不好。”
肖唯唯白他一眼,只觉这表哥原先就不解风情得很,近来更是不知受了何种刺激,三句话内必埋汰她的不是。
她懒得同这人一般见识,哼了一声后,便自个儿跑去玩了。
肖唯唯走后,陆暄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神情渐渐凝重。
他望了眼偏厅的方向,想了想,叫了江卓。
“父王的回信晚了有几日了?”
“大约有两日了。不过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想是路上耽搁了。”
陆暄抬眼看着阴沉沉的天。
虽说父王的回信一向准时,可有时繁忙起来或是遇着天气影响,晚个一两日倒也正常,可不知为何,陆暄心里就是隐隐有着几分不安。
他看了眼偏厅的方向,想了想,“你去查一下各世家近来的动向,尤其是曹家那边的,什么时候与什么人有过往来,这些人如今在何处做什么,都要查明白。”
“还有,父王没回信的事莫同母妃说起,在此之前看能不能联络上他身边的暗卫,要快。”
……
偏厅内,魏王妃静静听着长公主的说词,没有立刻回应。
她是不懂朝堂上的那些事儿的,却也听得出来,长公主突然向她打听军方的消息是出自何意,心里便有些不安,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大嫂这话可真是吓着我了,”魏王妃抿了口茶压惊,扯了扯嘴角,“莫说我已嫁入王府多年,我一个女子,怎会晓得军方的事情?”
苏婵静静地注视着魏王妃。
肖家是忠良之辈,仿佛生来就为了上战场,当初曹章控制了京城,肖侯爷远在边关难以及时赶回,因不想延误战机,魏王妃竟是亲自披挂上阵,强攻数日,打开了严密封锁的城门。
这样的女子,最后却失宠于后宫的算计,枉死于朝堂的阴谋,任谁想来,都只道一声叹息。
“雅祯,我只是想心里有个数。”
长公主声音轻缓,语气却是严肃,“如今你兄长远在边关,王爷只身在外查案,我必须知道,并且确保你我在京城的安危。”
“单是确保你我的安危,何须了解军方?”
一贯伶牙俐齿的长公主竟一时语塞,瞧着这单纯得有些过分的小姑子,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噢,不光是她肖雅祯,肖时那个木头脑袋,也是只晓得上阵杀敌,全然不懂得琢磨朝堂这一档子事儿,长公主回回想着这兄妹俩便觉得头疼。
“不光是确保二位的安危,”苏婵温声开口,“还有京城。”
魏王妃愕然抬脸,看了看苏婵,又看了看长公主,心下已经有了猜测,却又有几分不敢相信一般。
好半晌,她才平复了心绪,淡声道:“王爷这些年与京城文人结交,满心都是诗词歌赋,对朝廷的事儿半点兴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