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在手腕上的矢车菊[各种穿]——梵叶
时间:2022-01-26 09:15:11

在汉娜告诉她凯利安去中国的消息之后,温安忽然想起了凯利安之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之后要去中国找温安什么的。没想到真的去了,但这就搞了个大乌龙,两人注定一时半会见不了面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温安一时口快,转过头来发现自己的话有些冒昧。
汉娜看着温安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可以给你说的。”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汉娜很喜欢这个女孩,也相信女孩所说的,她是凯利安的朋友,“他当时说的是,为了实地研究中国文化,顺便再找找自己在中国的朋友。”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眉眼弯弯的,虽然没有大笑,但可以看出这是和温安见面之后,最直达心底的笑,“但是我觉得,什么去实地研究是假,找朋友才是真的吧?而且朋友还是一个女性朋友。”
“是吗?”温安看向对面离自己并不远的钢琴,像是问汉娜,也像是问自己,小声的开口说道。
汉娜顺着温安的眼睛看过去,指着钢琴,“他经常会在这里弹钢琴,倒是省了我一笔雇佣费呢。”汉娜站了起来,看向温安,“你要来试试吗?”
温安也连忙站了起来,很是惶恐,来回的摆着自己的手,“不必了,我不会弹钢琴。”
“哦,这样啊。”汉娜有些遗憾的回应,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再次看向了温安,有些跃跃欲试,“那你听我弹怎么样?”
温安属实被汉娜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点了点头,很是期待的看着汉娜,“可以吗?”
她看很多次凯利安弹钢琴,但还没有看过汉娜弹,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可以啊。”边说着汉娜便接近了钢琴。
等到乐曲滑出来之后,温安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幸运才能看到这样一幕。
汉娜已经不在年轻,已经有皱纹爬上了眼角,但仍然不能遮盖住她的风华,美人弹着钢琴,就像是轻抚猫猫狗狗一般,十指轻快的在琴键上飞舞,她的表情也十分的沉醉。
如果将凯利安的水平作为基准线的话,汉娜的水平可见的比凯利安要高一倍,不三倍及以上。
而且,弹的这一首曲子,温安很熟悉,虽说弹不出来,但只是哼哼都可以哼完一整首。
卡农!
这是温安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温安听到凯利安弹的第一首曲子。
在汉娜弹完从台上走下来给温安说完一句话之后,温安好像知道她弹这首曲子的原因了,她说:“你就是凯利安要去中国找的那个朋友吧。”
虽说是疑问句,但语气是无比的确定,“不过真可惜,你们好像……少了点缘分?”
温安摇头笑,很是无奈,“或许是吧?不过终究会见面的。”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凯利安最后一次和我通话的时候说,他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只能等待他的来电了。”汉娜拍了拍温安,宽慰道:“这两天就在这里好好享受悠闲的时光吧,贝希特斯加登的风景可是很美的。”
“那就要麻烦您了。”
“不,我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汉娜有些疑惑的说:“你和凯利安长得一点都不像,性格也不一样,但我看到你总感觉像是看到了他。”
“是吗?”温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对她倒是很受用,她有些沮丧的表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那我先帮你安排房间,你应该也很累了,二楼怎么样,那里的风景最好,要吃中餐吗?会帮你送到房间。”
汉娜不愧是这里的女主人,瞬间便切换到了专业的民宿管理者角色。
“二楼?可以啊。”温安点点头,因为每次来这里住的都会是凯利安的阁楼,还没有真正的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入住,说起二楼,温安还有一些期待,“不过,就不要中餐了,今天的普通餐就好。”
不愧是凯利安的母亲,招待中国人就应该用中餐的观念是一脉相承的。
不过恕她直言,凯利安家的中餐并不能称之为中餐,真的要想吃正宗的中餐,还得自己做。在此之前,就吃永远不会踩雷的西餐吧。
“哦?”汉娜有些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在前台办理入房的时候,汉娜给递给温安两张卡,“这一张是房卡,另一张是纪念卡,本来是退房的时候给你的,但是我喜欢你。”说完这些话,汉娜还眨了眨眼睛。
温安看向了那张卡,很具有设计感,在光源下看的话,有镂空的花草,凸起的是“Waldeinsamkeit”这几个字母,通身都是绿色,但却不显奇怪,倒是很符合林中孤寂这个名字。
汉娜给温安挑选的房子风景不错,比阁楼上的风景还要好,真的有了林中孤寂的感觉,入眼处一片绿色,真的像是在林中建的房子,但奇异的是采光还很好。打开窗子还有一股清香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入眠时,好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夜晚,也是如此,枕着河水入梦。
周末只有两天,下午的时候就要返回慕尼黑,温安起了早,准备再次去国王湖一趟。
到码头的时候,温安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络腮胡大叔贝克,走到跟前的时候,温安就感受到他的视线。
是温和的,不带冒犯视线,但被别人这样盯着还是有一些不自在,温安抬起眼睛与贝克大叔对视,这个时候大叔嘴咧开笑了笑,挠着自己的头,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很熟悉,像是一个故人一般。”
“不过,那个故人不是女性哦,他是一个男孩子,可能和你差不多大吧。”
温安看到贝克大叔这样的举动,觉得很可爱,她笑着摇摇头,“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便准备去乘船了,她并没有听见贝克在背后小声说着:“真的很像啊,凯利安,不知道他现在到中国了吗?”
这里的景色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温安按照记忆中凯利安带自己游览的流程,一个人逛了一圈。
和上次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温安乘的是大船,是和其他游客一起拼的,在船划到中央的时候,船长又开始表演起了自己的传统艺能,吹小号。
这一次吹的曲子,温安并没有听过,问起旁边的姑娘,说是《自由探戈》。
热烈的曲子在湖面上飘荡着,突然,一男一女牵着手到船中央,开始跳舞。
此时的尖叫声和叫喊声比刚才还要激烈,连船长也笑了起来,吹的比刚才还要给力,仿佛不甘心注意力被两个人夺走。
一曲毕,在船上的其他人算是欣赏了一场优秀的表演,都纷纷拍手,掏出了自己的小费。
快乐的确是可以感染别人的,在其间的温安,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之后温安还去了鹰巢,因为时间原因,上一次来国王湖的时候并没有来这里。
等到夕阳染上了湖泊的时候,温安的旅程也结束了,道别了贝克大叔,便往民宿走去了。
还没到民宿的时候,温安就远远的看见了汉娜倚在栏杆上,朝着自己招手。
温安小步的跑了过去。
到近处,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天边的红照射到两个人的脸上,就像是平常家庭都会有的一个场景。
母亲等着归家的孩子,斜阳里两人都是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自由探戈》——皮亚佐拉还有大概两章左右就要完结了,完结之后会随缘更新几章番外。
 
第四十七章
 
当天晚上,温安便回到慕尼黑了,走的时候,汉娜和温安交换了联系方式,如果有凯利安的消息,汉娜表示第一时间会通知温安。当然凯利安的电话也给了,不过并不能打通。
在路过教学楼的时候,温安看见了墙壁上张贴了一个海报。这并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张贴,但温安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它,只是因为上面写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唐文行。
下周一在xx教室开展“论宋元戏曲史”讲座,请感兴趣的同学前来参加。
这便是海报上的重要内容了。
……
“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独元人之曲,为时既近,托体稍卑……”
温安到的时候就只有比较后排的位置了,从入座率来看,唐文行的讲座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看着与自己面部特征完全不同的外国人在听中华文化,温安总有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和自豪感,她听到一半的时候便有一些心不在焉,但那些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金发碧眼们,倒是很认真,这使温安有一些心虚。
不过今天来这里,温安也不是为了听课的,而是为了……找唐老师的。
于是唐文行下课之后,就看见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走到了自己旁边。
看到是和自己一样黑发黑眼的女孩,唐文行更加高兴了,“有什么问题吗?”不自觉间,他使用了汉语,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是中国人,您说汉语没关系的。”温安笑着回应道,这句话用了汉语。
“真的是吗?”
“我来找您,是想问您一件事情。”温安很是尊敬的看向这个教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您认识凯利安吗?”
虽说用的是问句,但其实却是肯定的语气,这样询问不过是用来开始一个话题。
唐文行一边收拾,一边听着温安的话,在听到凯利安的名字是,他突然抬起了头,点了点头回答道:“凯利安呀,我当然认识他了,他是我的朋友,问这个干什么?”
唐文行看见这个小女孩总感觉很熟悉,虽不知道这女孩提问的原因,但还是很乐意去给她解答。
两人边说边走,已经到门外了,“他是我的朋友,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联系不到他了,他经常提起您,今天看到有您的讲座,所以我想来看看。”
唐文行并没有关注“既是朋友但是联系不到”的矛盾点,而是打趣的说道:“我和凯利安也是朋友,这么算下来的话,我们两个也是朋友了,就不要称‘您’了吧?不过他真的跟你经常提起我吗?”
“是的,他经常对我说您……”温安抿抿嘴笑了下,“你,是一个具有学识的人,对于他来说,既是朋友也是老师。”
“这孩子。”唐文行摇着头很是无奈的笑着,“在我面前的时候从来不说我厉害。”
“哦,对了。”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指着温安,“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凯利安喜欢的那个中国女孩。”
温安一脸疑问,什么喜欢?
唐文行看出了温安的疑问,又补充道:“他总是说那个女孩不是女朋友,但我们都看的出来的,他肯定喜欢那个女孩。”
“不不不。”温安疯狂的摇着自己的双手,“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好像也不是……顶多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很特别的那一种。”
“哪一种?”唐文行又指了指自己,“肯定不是我们这一种。”
“当然不是。”温安很是迅速的回答道。
唐文行笑笑不说话,一脸的“你看吧”。
两人已经从教学楼走了出来,这个时候正值下午,校园里的人来来往往,都干着自己的一份事。但并不显嘈杂,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倒是有着一份悠闲与轻松。
唐文行的一句话把温安搞得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了,最后还是唐文行先开口,“算了,不逗你了,你今天过来,不会只是为了问一句‘你认识凯利安吗’?”
“当然不是。”别人给了台阶,温安就十分愉快的下了,“我是想向你……来了解一下凯利安。”为了不再次说出“您”,温安着重说了“你”这个字。
“了解他?”唐文行很是神采飞扬的反问,“当然可以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联系不到他了。”温安回答:“可以从去年开始说起吗?”
“去年?”唐文行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是去年6月1日吗?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时,那一天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最失魂落魄的一天。尽管那是他的生日。”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安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肉眼可见的沮丧了起来。
之后两人便到了学校的花园里坐下来谈论了快一个小时,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一年,温安终于知道了在自己不在的一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文行说,自六月一日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凯利安都是浑浑噩噩的样子,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之前很感兴趣的研究课题都不做了,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破天荒的考了自己历史唯一一次全A成绩。唐文行评价这个时候的凯利安,他甚至比腿断住医院的时候还要沮丧。
在那一次的暑假,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去一次国王湖,某一次回来之后,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终于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说是恢复,其实和以前还有一些不一样了,这个时候的凯利安,开始认真学习了。对,自那之后,他不仅在周末的时候和唐文行一起做调查,做研究,在周内的时候也基本上是在学习。
原本书架上只有寥寥几本书放着,现在不仅满了,而且已经放不下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今年凯利安成功考上慕尼黑大学之后。
当温安听见凯利安居然考上了慕尼黑大学,简直下巴都要惊掉了,尤其是在唐文行强调凯利安甚至没有用自己给他做的证明后。
不是温安不相信凯利安,而是温安记忆中凯利安的形象太具有欺骗性了,阳光爱运动,根本静不下来。你说这样一个人会静下来认真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反差也太大了一点了。
考上大学之后,凯利安便申请了一年的休学期作为间隔年,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去中国,为了这个目标,凯利安在国王湖当了一个假期的导游,终于在开学的前一个周赚够了钱,搭上了前往中国的飞机。
这句话从唐文行口中说出来之后,温安的遗憾就差把遗憾写在了脸上,因为两个人离开德国和来到德国的时间,就差那么整整三天,而且在开学之后的前三天,凯利安还是可以联系的上的,第四天的时候,他才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跟着一个团队在研究,可能很久都联系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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