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温安将凯利安递给自己的手链带到了手上,手腕举到了眼睛前,看着手链中间的蓝水晶小花在大厅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移开双手,看向了那双蓝色的眼睛,“我也喜欢你。”
一瞬间,凝结的时间被冬日的暖阳融化,时钟也再次的走动了起来,就像在丝绸上的珍珠一般,声音圆润流畅向前不住的划去。
男孩的小心翼翼也不复存在在,他接近了女孩,吻上了她的双唇。
梦里、脑海里、计划里,出现过的一幕幕,在这一刻都与眼前的一切重合,凯利安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朵上,软绵绵的轻飘飘的。
绿色、红色、白色,圣诞节的氛围暖呼呼的,周边围着人群,坐着的,站着的,起哄的,都笑盈盈看着中间的年轻男女。
又响起了钢琴声,是最经典的那一首圣诞歌曲。
从房屋外面都可以听到热闹那一份热闹,小河静静的淌着,还有那一声声铃铛声。
“林中孤寂”好像也并不那么孤寂了。
雪落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命中注定两个人都是会相遇的。
下本书是打算写一个女粉丝与自己爱豆一起回到民国的故事。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专栏点一个收藏什么的。
Ich bin froh, dich in meinem Leben zu haben.吾生有你,万分荣幸。
第五十章【番外2】
我叫凯利安。
我在贝希特斯加登长大,作为一个著名的旅游小镇,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和其息息相关。“林中孤寂”是我的家,也是很多人的临时住所,因为家是民宿,我也经常被妈妈拜托为那些游客做导游,最经常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国王湖。
妈妈说我说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就给那些游客开始当导游了,当然并不是当白工,一天下来我可以收到一笔不菲的回报,那笔钱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是很好的糖果资金,这导致我去国王湖就像是去另一个家一样,我也看着码头的贝克从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成为了一个蓄着浓密络腮胡的大叔。
从记事起家里的大厅里就有一台钢琴,但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弹过。
于是我成了第一个弹这台钢琴的人,我发誓,那个时候我只是好奇,并没有任何学习的欲望。可是第二天妈妈请来了镇上的一位钢琴教师,看到妈妈很是高兴,为了让这份高兴持续久一点,我开始了我学习钢琴的路程。
钢琴老师夸奖我很有天赋,继续努力的话,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钢琴演奏家。听到这样的话,妈妈变得更加高兴了。
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钢琴,在弹奏它的时候,我会获得一些成就感,但我知道,我对它缺少热情。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这样一幕,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在绿茵场上追逐这一个黑白相间的球。我并不第一次看到这一幕,但就是那一天,像是对的钥匙打开了对的盒子,我突然对这黑白相间的小球产生了兴趣。
理所当然的,我加入了他们,不太理所当然的,我用了一个下午,就学会了踢足球,并且成了那个小团体踢的最厉害的。
虽然他们小我几岁,不过幸好,在同龄人中我并不似很高,所以可以完美的融入他们。
于是我抛弃了钢琴,投入了足球的怀抱,再也没有离开过。当然,再也不离开是理想的状态,显然命运没有这样安排,我注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换我立志一生从事的职业。
妈妈从小就对我说:“坚持一件事情并且将它做到极致,终究会成为艺术。”
我一直坚信这句话。
在16岁生日时,我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便感受与她到了某种联系,不像是见到故人的熟悉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一种“妈妈”的气息,当然不是说她很成熟啦。后来我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就是亲人。
亲人这种关系,从你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更何况,她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真的很庆幸,她能在那个时候陪我度过我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时间。
那一天,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当我向着充满光明的未来奔跑的时候,当我以为我已经牢牢的掌握住它的时候,我摔倒了,摔进了一片黑暗。
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我一定不会爬起来的吧?可是我还有她。
在那满是黑暗的广袤中,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一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明明那么娇小瘦弱,却从未倒下。在黑暗中,那束光明向着我走来,于是,我醒来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铺天盖地的疼痛,朋友长辈怜惜的眼神。这些让我想要再次逃避这一切,她倒是很相信我,甚至在这个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她邀请我看电影。
在去年的时候,我们曾经一起看过一部电影,那一天是我遇到她之后最开心的一天,我一直想要复刻这一天。看电影就是其中不可复制的一环,如果是一个月前,我会非常兴奋的答应,并且会提前准备好一切,极其期待的走进电影院。
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我仍旧会答应,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是温安邀请的我。这个时候我并不是很乐意,双腿不便挪动的我,只能在电影开场前的几分钟到她的那一边。而她还会时刻关注着我,生怕有什么意外。
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坐到了放映厅里,既然来了,我也不必扭捏。在看电影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它将会给我带来什么。
但当电影一开幕,我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钥匙打开盒子的声音。是的,那个盒子又一次的打开了,没有了足球的我,好像又找到了其他我想要为之努力的事业。
我答应了唐文行的建议,每周我都会跟随他进行研究。温安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情也回来了,她脸上的笑容比以前更多了。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时间到了我们相遇的第二年,准确来说,是相遇第二年的前一天晚上。
……
如果有人问我,在我16岁那年,从天而降的那位女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闭眼的前一刻都会在一起。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从天而降的她不留痕迹的消失了,如果不是书架上她送给我的书,还有我们交流留下的便签,我真的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最令人痛心的也在这里,这不是一个梦,是真实存在过的。
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缕,世界套上黑白色的滤镜,只有忘掉自己,我才可能不去想她。我看完了所有的书,甚至开始学习学校教授的课程。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充满阳光的梦,我们相处的时候有太多这样的场景,我有些分辨不出来,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夕阳、是驶着小船在国王湖的那个早上、是一起看电影的那块荧幕,还是拉我跳出泥淖的那束光……但总归是充满阳光的。
我不相信我们不会再次见面的,没有了手链,跨越山海我也要找到她。
于是我开始规划我的间隔年。
会见面的吧?
我坚信将会如此。
第五十一章【番外3】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马取州的父母给他起名字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儿子以后会从事文艺工作,不过话说回来写这首诗的李贺,没有从军,甚至多病虚弱,成天骑着自己的小毛驴泣血而诗。马取州二十岁的时候离开家乡跟着名导拍电影,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是可以预见的。
拾光放映厅以前叫拾光电影院,后来马取州接手之后,因着只放老片子便改名叫了放映厅。
从这条街上随便拉几个人,不要年龄一样的,跳过你在这里看没看过电影这个问题,直接问你在这里看过什么。带耳机听摇滚的小子会说小时候自己在这里看了《泰坦尼克号》,女主的样子记得不太清了,小李子倒是一直在心里不能磨灭,毕竟Jack是每个男性,不管男孩男人都想要成为的样子;夹着公文包往写字楼疾走,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会说《无间道》自己就是在这里看的,说这话的时候,范儿一定是自豪中带点小感伤,因为他想起了这电影是初恋女友陪自己看的,这是少有的两人都喜欢的电影,要问这女孩现在在哪里?刚吃完她做的早饭才出来;还有门口擦鞋的老大爷,直接抹起了泪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在这里看《英雄儿女》的那个下午,因为看电影回去晚了,还被妈妈打了一顿。
接下来再问一个问题:这个电影院/放映厅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们会回答:重要。
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一定是延申到了最大,这种有关感情的问题也不会让他们尴尬,他们会很肯定的点头,双眼看着提问者,说出那句重要。
马取州小的时候,电影院里放映的是什么?都是一些香港电影,和带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得差不多。小学放学之后跟着影院老板的女儿回到他们家,没吃饭,就看电影去了,有时候其他同学也会来,温松拓算是一个。这事不仅贯穿整个小学,直到初中辍学后在餐馆打工,下班之后也要来。
在温松拓的记忆里,他只知道马取州每天放学会去吴诗家影院,至于是为了看电影还是为了找吴诗,就不太清楚了。
这话要是问马取州,他到会回答的坦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看电影,到之后,两者皆有吧。
吴诗的爸爸是影院的老板,叫吴光,这影院是老吴,也就是吴光的爸爸传给他的,对了,老爷子叫吴岳。
开始的时候,吴岳只是一个放映师,影院也是国有的。之后有了变故,影院打算改成饭店。最后还是吴岳四处借钱加上自己所有的积蓄,把电影院买下来,办饭店的事儿才不了了之。
有人说,吴岳拼尽所有,是害怕没了影院,只会放电影的自己,别的活干不了,一家子都得坐吃山空。接手了电影院,至少还可以拼一把。
这一把吴岳拼成功了,不到五年,连本带息都赚回来了,家里的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儿子也娶了媳妇。
两年后,吴岳有了孙女,名字还是他给起的,单名一个字,诗,是谓两日无诗羞杀人。
再后来,老爷子年龄大了,吴光接手了这个影院。
在跨世纪的时候,拾光电影院算是元盈唯二和电影有关的东西了,另一个让元盈人讲起,一定是极其骄傲和自豪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会高很多,尽管他们拿不出什么证据。
这年马取州20岁,仍旧经常去电影院,吴光和他也很亲近,十分喜欢这个小辈,就连马取州带着自己的女儿出去,他也是笑盈盈的。
在街坊邻居看来,马取州以后一定会和吴诗结婚,这电影院以后也一定是他的。
而带着大件小件,领着成百人来到元盈的剧组在这一天改变了这一切。
那一天的阳光炙热,让汗一身一身的出,连小卖部的大李都觉得冰棍卖出去的平时多。
剧组的导演叫陈霖,只说名字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但要说起他拍的电影,元盈人一定看过,《春林初盛》这部电影在拍片的时候,他们硬逼着吴光连续放了有一个月。之后,片子在国际上得大奖的时候,吴光又主动放了半个月。肯定有人会说,放这么多天,大家肯定都看腻了,票肯定卖不出去。
这可就错了,元盈人这个时候,熟人街上见面第一句话都会说,春林你看了吗?当对方说出肯定的回答之后,便讨论起关于影片的一切,在没几句换,两人就有种争论起来的趋势,走到进处听,两人争论的是你电影看了五遍还是六遍。
剧组到的时候,便逮住了街上的人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又一个电影院啊?好像叫什么‘拾起’还是什么光来着。”
大李将冰棍递给还没他腰高的小不点,摸了摸他的头,才抬头回答:“不是什么拾起,叫拾光,就在街头,你直走就可以看见了。”说完这句话,探了探身看向他背后的一群人,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们这是?拍电影……”
小伙拍了拍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只记得是拾起的拾,不是时间的时,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光。”苦恼完之后,又在大李热烈的目光中抬起头回答,“对,我们影片可能要在这里拍。”
“真的?”大李两眼放光,“那你看我这小卖部怎么样?可以入镜吗?”
小伙好像没听出来大李语言中的玩笑,还认真思考回答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个你要问陈导。”
刚说完这句话,后面就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小刘啊,问的怎么样了。”男人摸了摸头上的汗,看了看天,继续说道:“这天热的。”
“哎,好了,陈导!”小刘回应着,声音也算是尽自己所能放大了,不过在陈导的声音面前,仍然显得十分的单薄。
说着,陈导便走了过来,小卖部被厚厚的毯子盖住的冰棍立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老板,这一个多少钱,有多少?”
“欸?”老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但嘴已经先脑子一步说出了答案,“一毛一根。”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啥?”
“还剩下多少根都给我吧,我们那里人很多的。”陈导抬起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推了推圆圆脸庞上的圆圆眼镜,笑容挤起了脸颊两旁的肉,“这天可真热。”
听到这样的问题,陈导没有看到意料中大李的笑容,他犹豫的看了一下陈导,像是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开了口:“这个可能不太行,冰棍还有很多,但是很多都是给学校门口的小娃娃准备的。卖一半的话还可以,全都要……”
大李沉默了下来。
陈导看到他这样子,也没有继续要求下去,依旧是笑盈盈的表情,拍了拍大李的肩膀,“有啥事,老哥你就说么,我也不要那么多,稍微来一点就行,二十根可以吧?”
“二十根可以啊。”说着大李就拿出一个塑料袋,将冰棍一根根放了进去。
在这个时间,小刘给陈导汇报起了刚才问的结果:“听老哥说,电影院就在前面,直走就行。还有老哥问他这个小卖部可以入境么?”
听到小刘这话,大李连忙开口,有点惶恐,“没没没,你这小伙子,我就是开了个玩笑。”他连忙看向了陈导,“您别当真啊,我就说着玩,就说着玩。”
陈导听完小刘的询问之后,便抬起头看了看大李小卖部的招牌,小刘也顺着陈导的眼神看向了招牌,似是并没有注意到大李的回答。
“可以啊,我们电影里就需要小卖部,我当时还想着实在找不到的话就自己搭一个。”陈导左看看又看看,很是满意拍了下手,“这下好了,小卖部有了。”
“啥啥啥?”大李很是惊讶的看着陈导,手上的冰棍就差点拿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