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才问出口,凉意盖住眼皮,双眼被脸帕覆上,听他道:“敷一会儿。”
她被动地闭上了眼,却觉得不对劲,伸手要接:“是你受伤。”怎么她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这不是哄你吗?”陆析钰抓下她的手,“你这小姑娘太凶,我只好使出浑身解数。”
什么都看不见,姜玖琢却能想象出他笑盈盈逗她的模样,有点不是滋味,她挣开他,把脸帕拉下:“算了。”
四目相对,他扬着语调:“嗯?”
她瘪瘪嘴:“你是病人,我让让你。”
没想着以前逗弄她的玩笑被翻了出来,陆析钰正经了些:“谢谢我们家阿琢。”
“……,还有。”她又道。
陆析钰等她说。
姜玖琢顿了顿,呢喃道:“我觉得可以。”
陆析钰愣了下,然后,唇边勾起一个了然的笑。
可以。
年年岁岁,都一起过生辰。
年年和岁岁,都与君相伴。
***
后来,两个人还是没能在第二天补过上生辰。
陆析钰是很想的,但姜玖琢强硬地把他在床上按了小半月,任何要耗心神的事都不许他干。
直到又过几日,六清给陆析钰换了副药效轻了点的药,表示该让人起来走走了,姜玖琢才放了人。
当天晚上,顾易就带着好酒好菜找上了门,在府上的小亭子里摆了一桌。
恰是中秋夜,雅兴是有了,胃口却没对上。
顾易带来的菜油星子太重,陆析钰也吃不得,更别提那酒,更是沾不得。六清难得没急着走,看了一桌子菜摇摇头:“我去搞点那小子能吃的来。”
顾易喝了口酒,也是乐了,对着被姜玖琢赶到一边的人笑:“陆世子,你被看得挺严啊。”
陆析钰掀眼,也笑:“这不是挺好的吗?不过也是,这种感觉,你一个孤家寡人也不会懂。”
“……”纯属自讨没趣,顾易啧了一声,又喝一杯。
没过多久,菜没怎么动,酒倒见了底。
姜玖琢也喝了点,但大部分都被顾易喝完了。
“你这人可以啊……”顾易晕乎地眨眨眼,“知道燕吾的事没人在意,但先皇的事不可能被压下去啊!两桩事一起揭……”
他打了个酒嗝,似是被风迷了眼,在开口时眼睛都红了,“燕吾,也算能安息了。”
姜玖琢没醉,她想,可能顾易也没醉。
有的话,只有喝醉了才有勇气说。
寂静夜色中,她侧头看向陆析钰,他神色淡淡的,看着天上似乎并不那么圆的月。
没人应答,顾易喝得醉醺醺的,便大着舌头在那里自问自答:“你……你知道……陆定之这个人最惹人讨厌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他这个人太假!”
姜玖琢见顾易喝醉了口无遮拦,想把他赶进客房去。
但没等她开口,顾易便又指着陆析钰叫嚷:“所以……所以这个人有什么好,你都看不出!都是过了好久,突然一根筋抽住了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是这么想的、做过这么多,我跟你说他这样就没劲!真他娘的没劲!”
陆析钰顾自凭栏摇着他那把扇子,任由顾易讲他的坏话——又或者是好话。
任由顾易吵闹了会儿,直到他快无意识地把脸凑到姜玖琢面前,陆析钰才走了两步,把姜玖琢拉开:“他喝醉了,你离他远点。”
姜玖琢不知道听了那些话后他在想什么,是开心还是难过。想了想,她拿着酒壶自斟一杯:“如果我也喝醉了,你要离我远点吗?”
陆析钰抽走了她手里的酒壶,气笑了:“我看你是真有点醉。”
姜玖琢见他弯唇,得逞地跟着笑。
陆析钰垂眸,看着她笑盈盈的面庞:“阿琢,我怎么觉得,你每次一喝酒就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姜玖琢自己没意识:“哪里不一样?”
陆析钰靠坐在栏杆上,比她高一截,闻言,躬腰慢慢凑近:“就是看起来格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