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人保护的人里也有她,包扎一下也用不了太多时间吧。
云绮的脚步顿了下,回头认真看向裴时语:“多谢王妃。”
一盏茶的时间后,萧承渊回到马车上,留下一名暗卫继续暗中追查此事,余下的人继续前进。
离开了那一段山路,裴时语感觉四周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想起歹人那句“男的砍死,女的留下”,忍不住朝萧承渊投去一眼,今日幸亏有他及他的护卫,若是落入那些人的手里,不知有何后果。
见萧承渊自启程后盯着从马车上取下来的弩.箭看了一阵,她忍不住问:“王爷能看出来那些人的来历吗?”
萧承渊神情凝重,不紧不慢开口:“从弩.箭的制作样式来看,是戎国上乘的制箭技法。前世宁远军抓了一批戎国的匠人,为大楚制作了一批威力极大的□□,但那是两年后的事,那批据说是戎国技艺最高超的一批匠人做出的弩.箭也远不到这等程度,放弩.箭的凶手可能与戎国人有牵连。”
裴时语若有所思,“那些凶手刚开始时似乎并没有认出王府的徽记,说是戎国人也行得通,可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队伍里的女子。我虽不懂政事,却也听说了戎国与大楚势不两立,戎国人来楚国,理应小心行事才是,为何敢为了几个女子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他们不是戎国人。”萧承渊笃定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区的人外貌都有各自的特征,若这回来的只有一两个人,可以兴许能冒充,但这回有一十三人,且我方才在车里听了,他们的口音就是上京附近的人。目前能确定的是,蒙面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我们是齐王府的人,知道后才要赶尽杀绝,这帮人应是被人利用了。”
裴时语惊讶,“王爷如何得知?”
萧承渊望着女子漂亮的眉眼,放下弩.箭,拿起碎布料,“这是云绮从放箭之人身上撕下来的布料,这种布料名为织云锦,产在大楚东南,因染色技法复杂所以产量很少,其价格也很高,并非普通人能穿得起。
蒙面人皆是粗布麻衣,说明放箭之人与蒙面人并非同一阶层,而蒙面人之前埋伏的位置与放箭之人挨得很近,说明蒙面人与放箭之人清楚彼此存在,极有可能听放箭之人的命令行事。
再一点,放冷箭那人的身手与云绮相当,且对这一带很熟悉,他潜在暗处,据当时的形势遁走就是了,没有必要放箭暴露自己。
而他既然对这一带很熟悉,且并非普通人,不可能不认识王府的徽记,说明他一开始的目标同蒙面人一致,是人群中的女子,准确地他们的目标应当是你,他们总不可能为了王府的婢女特意设此局。”
萧承渊越是分析,面上的表情越是严肃,那人明知道裴时语是他的妻子,是齐王妃,为何会有那样的胆子。
裴时语听到自己成了目标也有些后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萧承渊手中的那块布料上:“王爷,我似乎见过有人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第60章 他真别扭
萧承渊的心顿时提起,她既然见过那人,说明那人就在她能接触的范围之内。自己的王妃被人这样盯着,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萧承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是谁?”
裴时语的印象中的确见过有人穿这种颜色的衣衫,但具体是谁,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抱着头想了许久,苦着脸摇头:“不记得了。”
萧承渊望着女子因为不安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心里头揪着。他知道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清楚她此时并不好受,但他不后悔让她知晓这一点。
纵然他可以多派些人在她周围守着,但人心难测他不可能将她圈的王府里,她又容易心软,若是被人利用,会是极大的隐患。
与安稳地活着相比,其它的都可以退让。
但她若是一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那便是他的失职了。
萧承渊直直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放软了些,神情却很坚定:“你放心,我定能找出那人。”
裴时语深深看了萧承渊一眼,知道他是想让她安心,颔首。
这种感觉很特别,之前觉得他说的通通都是假话,如今他说了,她却愿意相信。他并非良人,却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她这样不声不响不吵不闹的,萧承渊反倒很过意不去,有些无奈,也有些伤感:“还是我连累你了。”
他从来都不希望她深陷险境,但她似乎说得不错,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与他定下婚约开始的。先是祖母被下毒,然后被她当做奸细冷遇,如今解决了误会,仍几次陷入危机之中。
遇上他的确算她倒霉,也不怪她一心想要离开。
她若离开了,他会如何呢?
萧承渊的胸膛被浓浓的酸涩填满,他重生后其实没想过会让她离开,总觉得会有办法。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裴时语突然想到她之前的疑惑,问萧承渊:“王爷的腿好了?”
萧承渊后知后觉,应该是方才情急之下起身站了下,既然被她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是,“回上京后每日按元大夫的叮嘱按摩和泡药浴,三天前能站的,还不能站太久。”
裴时语好奇:“什么时候能走?”
萧承渊想说其实目前能走了,但只能扶着凳子走一步两,他并不希望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虽说元大夫说他恢复得很好,但仍想往保守了说:“大约年前能走。”那时他肯定可以和正常人一般健步如飞。
裴时语真心实意道:“恭喜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