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成就是不成，你之前说你年级大了想要安定些的营生，我还特地给你安排的在医馆里面坐诊，你现在想出来单干就出来单干，简直就是白眼狼！”
周围围着的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张石进张大夫是白眼狼，可真是个新鲜事。
这镇子上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徐家医馆家最好的大夫就是张石进，这些年张石进这么说也支撑起了医馆里面一大半的营收。
前段时间更是让徐掌柜直接升了一个等级，这徐掌柜居然反过来骂张石进是个白眼狼？
“当初契约上面白字黑字都已经写的清清楚楚，工钱月结，又不是年结我一整年都不能离开，我倒是想知道我如何就变成了白眼狼了，当初你带着银两来我王家请我去做大夫的时候，可是说了我要是觉得不顺心随时都可以走的。”
徐掌柜一噎，一开始想要开医馆的时候的确为了张石进这么一个好大夫下了很大的功夫，走了很多关系才让张石进同意来他的医馆。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张石进都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值多少钱，就算是当初说过想走就可以走，他也没想到这张石进居然在最能赚钱的时候突然走啊……
徐掌柜这时候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签个十年的契约，让这个张石进就算是走的掉，也要脱层皮下来。
“我可没工夫管你那些，你今日要是不回我的医馆里，我就让你这个铺子开不下去。”
徐掌柜环视了一周这铺子里面的环境，嫌弃的砸了砸舌。
“瞅瞅这店铺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人敢来这医馆看病，镇子上没人不知道这是个凶宅，我看你这个医馆啊……”
“开不了多久的。”
他脸上浮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张石进家里有个怕人的古怪女儿，肯定不会在家里接诊，那除了开医馆别无选择，但这医馆开的……
还是个凶宅，按照他的手段和在这方面的人脉，估计一个月就能让张氏亏的血本无归，到时候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再求着他给口饭吃。
徐掌柜心里这么想着，顿时就舒爽了许多。
张石进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见王卉一脸的平静，心里也就有了底气。
“徐掌柜，您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挡得住民心所向，治病救人虽然可以是饭碗，但是绝对不是纯粹的生意。”
原本安静的医馆里响起了一声清冷而又有存在感的声音。
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站在人前的王卉身上。
众人一瞧，这不是一直跟在张大夫身边的那个臭脸徒弟吗？
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看了张大夫用不着他们这些普通人前来解围了，若是为了讨好张大夫强出头，得罪了富商徐掌柜，那自然也是不愿见得。
那徐掌柜一听这生意，怒气就上来了，转头看着王卉。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有你插嘴的份？”
开始也没认出这面前有些秀气的女子是谁，只绝得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
这冷淡中透着自信分明的气势，正是前些日子卖给他风寒药方子的王姑娘。
徐掌柜的当即气势就弱下来了一半。
“这不是王姑娘吗？好久不见，今日这事是我与张石进的一点私事，你这不明情况的，就别在这里头瞎搅合了。”
徐掌柜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却在咒骂这王卉多管闲事让他下不来台。
但自己这医馆的另一个摇钱树就是这姑娘所给，他还是不想多得罪面前这人的。
徐掌柜抬眼看向她，只觉得有些震惊，之前见面的时候明明就还肥的像一个吹的慢慢的猪洑水，现如今虽然还是胖，但是已经是盼若两人一般，若不是那股子桀骜而又冷淡的气质，还真难认出来。
王卉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显得十分的有暴发户的气质，但还是不难透漏出，他心虚着呢。
生怕自己赚的不如之前的多，生怕自己的医馆没有了张石进就赚不到钱了。
“徐掌柜，你又怎知，我于此事无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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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剑拔弩张
徐掌柜原本都直接转头将炮火对准了张石进的，没曾想王卉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整个人一僵。
一时间不知道想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该不会就是张石进近些日子刚收的徒弟吧……”
徐掌柜知道这张石进前不久收了个徒弟，听说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还生怕这张石进想让他的医馆收留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徒弟呢。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姑娘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一个药方子都可以让整个医者界抖三抖。
如何会屈尊降贵的给张石进当徒弟？
现如今那个药方子都已经开始捂不住了，无论是镇子上还是其他的城市，包括京城都有人重金想要买他手中的方子。
现在这个方子的价格，可是要高出之前从这个姑娘手里卖出来的好几倍了。
当初从这个姑娘手里收这个方子的时候可是心疼的很，后面想要结识才发现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谁知道再一次遇见了，是个这情况。
“是又如何？”
王卉声音微冷。
张石进的脸上显然有些过意不去，这医馆还没有开门营业呢，就已经开始遇上这样的事情了。
当初辞别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谁知道才不到一个星期就直接反悔。
张石进只想赶紧将徐掌柜的这件事情解决，不要耽误王卉的医馆正常营业。
“这件事情的确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是我决意要离开的，但你要我给你一个交待那绝不可能，我只是之前在你的医馆工作拿工钱而已，有何需要交待？”
徐掌柜也不想得罪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既然张石进给了这个台阶，岂有不下的道理。
“你若是回我的医馆，那我可以考虑也给你这个徒弟一个像样的饭碗，但是你若是不回去……”
他压低了声音，嘴边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进来！”
门外应声从人群里扒拉开一个空子，四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身上都穿着扎起来的裤子，一看便知道是从附近干重活的地方花钱临时雇过来的小苦工。
四个人排成了一排堵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徐掌柜的一声令下。
周围围观的人顿时就远离了一大截，原本想着替张石进鸣不平巴结巴结关系的也开始望而却步，整个铺子里安静的让人紧张。
王卉刚到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拥挤的门口顿时又被人挤出一条缝子来。
“都挤在门口干啥呢在？这都还没开业呢，去隔壁街那个医馆排队去。”张宁宁声音格外嘹亮，听的张石进心口子一提。
今天不是让宁宁去取药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张宁宁提着一麻袋子的中药材从单开的那扇门外走了进来，一抬眼就瞧见了屋里这情况。
“嚯。”她没忍住感叹了一声。
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估计是没看清什么情况，进来了之后才看见屋里站着她爹的老东家徐掌柜的，还有门口站着的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徐掌柜的，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掌柜的对着对父女也没什么好说，都是从他手里挣一口饭吃的，现在居然想自己出来单干，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徐掌柜。”
也不等张宁宁开口回答，张石进便道。
“你若是想在这里闹事，也要问问官府的人答应不答应，原本都是好聚好散的关系，我也不想跟你闹得太僵，若你执意要如此的话。”
张石进虽然此刻还是往常那个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声音已经带了些许的怒火。
若是他自己出来单干，徐掌柜来闹事倒还忍一时便是。
可这是王卉的医馆，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我亦不介意与你撕破脸。”
“反正在这镇上行医治病的虽然不多，但是盼着你徐家医馆倒台的，可就不少了。”
徐掌柜眉头一横。
“你个老东西！居然还敢威胁我？”
徐掌柜的冷笑了一声，前些日子这胖女人的药方子已经让他成为了县太爷面前的红人了，就算是看在他手里方子的面子上。
即便是他现在将这医馆砸个稀巴烂，也捅不出什么篓子。
今天这口气，他出定了。
“给我砸！”
他一扬袖子，旁边站着的四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便朝着刚刚送过来的定制柜台走了过去。
张宁宁伸出双手拦在前面。
王卉瞧这情况估摸着是混不过去了，这才清了清嗓子。
即便是张石进多次示意她不要开口想自己将事情解决，她还是觉得，这事要不是她自己亲自来，估计徐掌柜的这个绊脚石，踢不掉。
“我倒要瞧瞧，今天谁敢动我的医馆。”
徐掌柜的听见这句话当即转过头，“这医馆，你开的？”
那四人瞧见徐掌柜的行容有变，也只能停在原地，等着他继续吩咐。
他们是收钱办事，要是砸错了东西，估计还吃不了兜着走呢。
“不行吗？”
徐掌柜眼珠子骨碌一转，想起之前方子的事情。
那方子如此珍贵，要是有这方子还能穷到卖给他？
怕不是藏着掖着都来不及。
“你开的医馆又如何？我今天就是让你把这张石进给我辞了，不然我照砸不误。”
他医馆里好不容易等出的一个摇钱树，能赚钱了就想跑？
想都别想！
王卉也没心思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我卖给你的方子，现如今价值已经翻了好几倍甚至更多吧。”
她面色平静，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但身上就是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能让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旁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徐掌柜如何能听不懂。
“怎么？卖都卖给我了，你还想收回去不成？”
徐掌柜讽刺的朝着她咧嘴，就算是现在公布这个方子，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威胁，因为他早就已经将方子谈好了价了。
这张石进和胖女人就算是长八百张嘴，也没他收钱的速度快。
一边想着，便听到了女人清冷的声音。
“我能让这个药方价值千金，就同样能让这个药方子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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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轻松赶人
徐掌柜的轻快的哦了一声。
王卉一步一步靠近徐掌柜的，声音越压越低。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低调做人还能在我手底下捞些钱赚。”
“因为你当做宝贝一样的药方，我一天能拿出一百个来。”
徐掌柜的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一瞬间只觉得好笑。
那一纸药方子就已经让徐掌柜的家中时不时遭窃，偶尔又来个大佬出钱想买。
带着这么一个摇钱树就已经让人给看的紧紧的了。
结果这女人居然说这种话？
徐掌柜的自然是不可能相信。
刚想反驳，便瞧见她古井无波的眼神，和唇边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或许真的有可能呢。
徐掌柜的不自觉的转头瞧了瞧身后的张石进，还有一边活蹦乱跳的张宁宁。
原本的张宁宁，脖子上不是应该带着一个肉瘤子吗？
他仿佛是一瞬间通窍了一样，联想到之前这姑娘所说的游医之事，再加上这段时间张石进在镇子上的口碑极具上升，治好的病例都是他知道的不治之症。
这……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徐掌柜的几乎是一瞬间朝着那几个伙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他脸上有些凝重，几乎是下意识的看王卉的神情。
要是真如这女人所说的话，那现如今直接得罪了，往后她走的比自己更高，别说是在这里吃上一口饭了，就算是在这镇上生活，都得小心翼翼了。
“今日就先算了，是我误会了跟张大夫的契约，先走一步。”
他不敢用以后的钱途来试探这女人究竟还能不能拿出其他的药方子。
万一要是拿的出来……
好歹也是混江湖的，识人的功夫不是没有。
若是路过之人说出这种大话他只会当做在做梦，但她不一样。
她真的云淡风轻的拿出过这样的方子。
徐掌柜的没有说其他的话，草草的结束了对话。
他离开时也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王卉。
若是让这样的人将医馆给开起来了，他们这些做这行生意的便完了……
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旁边的看客也不知这张大夫的胖徒弟是怎么三言两语就将徐掌柜给劝出去的，只觉得这胖徒弟倒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张石进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瞧瞧徐掌柜那凝重的脸色。
大概率是被威胁了吧。
徐掌柜的离开后不久，王卉让张宁宁将排队想要看诊的人请离了。
“这医馆还没有开业，有心之人势必会找上门来，咱们还是尽量少给人看诊，否则的话，很容易叫人钻了空子。”
张石进也点了点头，收起了自己的医药箱子。
将铺子里面的药柜子填满了之后，这好歹也算是像个样子了。
常见的草药，都备的查不多齐全了。
将这手上的麻袋收好，张宁宁叹了口长气。
“我爹就是这样，看见得病的人就心软，咱这医馆都还没有开张呢，就已经开始给人看诊了。”
张石进有些不好意思，想跟王卉道声歉的，谁知道王卉压根无视了，去病房里面整理棉被子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