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留了标记么。”宴绥轻声道,但刚说完就募地吸入一口凉气,稍不注意,直窜进喉咙,呛得他忍不住剧烈咳嗽。
嘉回瞬间被惊醒,迟钝了小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替他顺着背,半晌后又听他继续道:“我回来后见你不在,就去问了一下附近山里的住户,她们之中有人见过你进山,我便马不停蹄地找了进来,偶然发现你留下的痕迹,这才顺着印记摸到此处——”
原来还是那个随手用树枝插在地上当指示旗帜的标记救了她,本来是为了回去的时候不再迷路,却阴差阳错方便了宴绥来寻,天定的命运想必就是如此。
“那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庄子里的嬷嬷,说不定她们知道呢。”
宴绥轻笑一声,摇摇头:“她们若是知道又怎会无动于衷,任由你在这里吹风受寒,早就抄上家伙到处找人了。”
“你当真是心细如发又聪明绝顶。”嘉回把宴绥夸了个够,完了还竖起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你在,我真是少了好多烦恼。”
“殿下谬赞,我若真的心细,就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险境了。”宴绥无奈道。
嘉回缩缩脖子,想到这几日接连发生的各种遭遇,便连说话都没了底气,“哦”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你怎会一个人前来,其他人呢,你都没告诉么。”
“我……”宴绥一噎,然后支支吾吾才道:“大概是忘了。”
他才不是忘了,而是慌里慌张根本就来不及多言,听那些妇人说见过她的身影,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故而随意扯了个借口回了她的话。
“好吧。”嘉回又阖上双眼,困意难忍,便把脑袋枕在宴绥的肩头,瓮声瓮气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宴绥也疲了,但为照顾她的情绪,特意选了个折中的说法,只道:“快了。”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快了,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走,天色逐渐黯淡下来,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不让元宴两人一起过个夜都不行,山中小木屋,烈火烧着干柴,两人一起抱团取暖~
第六十一章
过了许久,赶在日暮前的最后一刻,两人终于到达了落脚的地方。
一间独立的小木屋,应是附近猎户为了歇脚而临时搭建的,不知是不是太久没人居住的缘故,屋子显得有些破败。
门窗是坏的,锁不住,自然也就抵挡不了风寒,屋内一张木桌和一个简易板床,积满了灰,看起来十分邋遢,角落里还有些干草和木柴,烧过的没烧过的,全部堆积在一起。
嘉回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闭目养神,宴绥则去简单清扫了一番,顺便想办法该如何生火。
忙碌了一阵,总算找着火折子点燃了木柴,回头却见嘉回歪倒着睡了过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便再也撑不住困意。
可宴绥不让,她浑身都是湿的,湿衣服裹在身上再入睡,怕是风寒不找上门都难。
他推推嘉回的肩,好意道:“殿下,不能睡,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可嘉回没应,半抬了个眼皮,“嗯”了一声,便又继续去会周公了。
宴绥无奈,只好把她抱到火堆旁,再次试图叫醒她:“殿下醒醒,至少把衣服烤一下,等干了再睡。”
嘉回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晰,说出来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烤豆干?那是什么东西啊,我现在不想吃,我要……睡觉,你先让我睡会吧。”
她说完重重打了个哈欠,又头一歪往旁边倒去,宴绥眼疾手快扶住她,再想把她弄醒已是难上加难。
但就这么放任下去也终归不是个办法,短暂的思考过后,宴绥觉得有必要自己亲自动手了,他大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把她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她乖巧得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宴绥仔细盯着她惨白的脸颊,心中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伸出手往她的衣领探去。
这几乎是个十分僭越的动作,可此刻的宴绥显然顾不上那么多,他屏住呼吸,小心解开她的外衫,扭过头平复一下心情,再接着要去剥她的襦裙,但手刚挨着她胸前的压襟,便觉一股冰凉感自指尖传来。
宴绥倏地收回手,一动也不敢动,梦中一次次折磨着他的场景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刹那间他的耳朵比脸还要红。
暗自咬咬牙,踌躇了半刻钟,他鼓起勇气再次低头,准备重复之前的动作。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叫人移不开眼。
嘉回在雪地里待的时间不比宴绥少,身上淋了雪早就化作水,把衣服浸湿了个干净,她不爱穿得太厚,刚刚裹着外衫看不大出来,一旦解了衣服,宴绥便只觉眼前画面过于惊心夺目。
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躯干,把她的身体勾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因为衣服颜色尚浅,隐约还可以瞧见下面瓷白的肌肤。
宴绥喉咙一紧,脑中像是有烟花砰砰炸开,他撇过脸,竭力吐出一口气,却觉嘉回好似动了一下,忙低头去查看她的反应。
她应是被火烤得热了起来,随意翻了个身,背朝火堆,脸朝宴绥,又因位置的原因,躺着有些憋屈,故而扭动着身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一动便让脖子底下松垮的衣领更加打开了些,宴绥不可避免地瞅见了这等艳丽的风光,还更加感受到她浑圆又鼓囊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