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百里虽
时间:2022-01-27 07:38:35

  这日恰逢散朝早,元漾径直奔向建章宫,把手中查到的资料一一呈上去递交给梁文帝后,便规矩地跪坐在大殿中央,静静等候吩咐。

  他不敢抬头直接去看梁文帝的神色,只是听见他翻弄折子的动静越来越大,便可隐约猜到他此刻早已怒火中烧,但又顾及着体面,不好直接发作罢了。

  元漾拱拱手,再次出言道:“儿臣已经查明,翊王勾结外邦胡商,重金购进西域战马,意图铸造箭矢,私自豢养死士等多重证据,顺藤摸瓜之时,还发现了其悄悄派人前往岭南的秘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厉害的人物。儿臣心下起疑,故而立马禀告了圣上,望圣上遣人仔细探查一二,若是真的不妙,还可及时扼杀其至摇篮当中。”

  “找什么人,这长安城里还有他看不上的人吗?非得跑到岭南去找!”梁文帝一掌把折子拍在案牍上,震得旁边笔架上的狼毫簌簌往下落。

  大太监徐贵忙小跑着上前收拾,顺便轻声劝道:“圣上莫急,身子要紧。”

  梁文帝冷哼一声,烦躁地挥挥手,徐贵会意,躬身退至一旁,叫上还候在两侧的若干宫女太监,齐齐出了大殿。

  殿门轻阖,元漾复又拱手回话:“儿臣斗胆扣留了翊王府两位南下的仆人,严刑拷打外加威逼利诱,总算问出了一些……关于岭南的秘事。”

  梁文帝单手敲打着桌面,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太子,自他近日来不断打击翊王的动作来看,不知是真为朝廷着想,欲意清理毒瘤,还是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排除异己。

  但这都无异于在挑战一个皇帝的底线,即使再不看重翊王,那也是实打实的皇子,他不容许有任何争权夺利的现象出现在众位皇子之间,尤其涉及到夺嫡,那更是忍无可忍的。

  此前收到过一些弹劾翊王的折子,有言官有武将,但梁文帝也只是放置在一旁,没有多加搭理,不是有心要护着他,而是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不能贸然动任何一个人。

  既然立了太子,那其余众位皇子就是牵制住太子的力量,也是平衡朝局的一枚棋子,要想处置任意一人,都会撕开这道闭环的口子,无论如何,都不易于长久的发展。

  但眼下证据摆在面前,让他也不得不听听太子的解释,“说!”

  元漾嘴唇轻启,半垂着双眸,正色道:“传闻岭南有一道士,年过花甲,却容颜不老,神似青年,当地的百姓称其有长生不老之术,奉若神明,大修祠堂,供奉香火。翊王定是听说了这等传言,故而派人要去寻找,儿臣不知他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圣上您,但此事总归是有些故弄玄虚,长生不老之说历经千年,皆被证实是无稽之谈,万一那道士又是个不祥之人,恐会给大梁招来祸患。”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乃是当今的状元郎——魏卿则。”他顿了一下,看向上方的梁文帝,斟酌着说:“他与翊王关系匪浅,且多次掩人耳目,暗中往来,儿臣不好说两人是君子之交还是别有用心,但从截获的书信来看,的确有些目的不纯,似乎与隶山盐矿有关。”

  隶山盐矿关乎国之命脉,是任何人都不得妄想的存在,元漾此番话无异于给了梁文帝当头一棒,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般的事。

  年轻的帝王即刻撑案站起,瞪大的双眼充斥着震惊与愤怒,脸颊肌肉因为气愤而剧烈抖动,良久后才咬牙,呵斥道:“继续说下去!”

  元漾没有丝毫畏惧,直言道:“招兵买马,炼制军器,供养一大堆效忠自己的死士,单单一项就需要花费不少于十万两白银,这么庞大的开支凭借翊王个人的俸禄基本不可能实现,于是他私自插手盐业,以此牟利,并伴随着收受贿赂,倒卖至境外,获利可达到惊人的程度。”

  “魏卿则是翊王年初结交的文人志士之一,因其有治学之才,又能力出众,虽官职不高,但为人正直,作风正派,翊王有意拉拢,许之好处,训训劝诱,故最后成功为自己所用。两人往来极尽神秘,儿臣也是费了莫大的力气才只拦截了一两封书信,从而寻根究底,查到了这般触目惊心的背后暗网。事关重大,容不得儿臣多想,故而立即来禀,望圣上看在满朝文武和无辜受害百姓的份上,对此严加惩罚,莫要放过任何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嘉回不在的日子,元漾有在好好搞事业诶~

 

 

第六十五章

  元漾一口气说完,字字泣血,掷地有声,甚至搬出了黎民百姓,可以说是直接向帝王施压。

  因为此次事件往小了说是翊王心术不正,往大了说却是他在谋权篡位,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忍受身边之人觊觎自己的皇位,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他有把握可以扳倒翊王一党,即便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也定让其再无翻身之力。

  元漾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低垂着眼睑,再次拱手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圣上明鉴。”

  话音甫落,大殿骤然陷入了无尽的沉寂,梁文帝愤懑地看着地上之人,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计划着对策。

  少顷后,他狠狠推开面前堆积如山的一摞摞奏折,负手来回踱步,每走一步就要深呼吸一口气,如此来来回回走了数十遍,终于闭上眼睛,缓缓道:“太子此举有心了,孰是孰非,朕已知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叫朕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若真如你所言,句句属实,容不得半分质疑,那便给朕一些时间来彻查此事,待真相大白,朕定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

  身为帝王,他需得做出表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身为父亲,他却满是痛心疾首,后悔没有强加管教,才让长子做出这等有违祖制之事。

  梁文帝虚脱般跌坐在龙椅上,挥手示意元漾退下,自己则疲惫地揉起了额角。

  “还有一事,阿耶,请您听我一言。”元漾再次抬头,言辞恳切,紧张之下竟连尊称都忘了,滑跪着往前移了几步,忙道:“魏卿则此人阳奉阴违,人品堪忧,实在难当大任,容其留在朝廷,不过也是祸乱朝纲,且年初御花园阿回落水之事本就存疑,尚未真正调查清楚,是不是他有意安排还暂且不说,就这等结党营私,为虎作伥的佞臣,也不配招为公主驸马。”

  最后,他恭恭敬敬行了个跪拜的大礼,道出那句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请求,郑重地想给嘉回求一个恩典:“望阿耶收回成命,取消赐婚,还平宁公主自由之身,驸马人选容后再议。”

  梁文帝听罢放下手,抬眸往元漾的地方望了一眼,“你兜转了一大圈,末了竟然不是为自己争取个好处,反而要替嘉回取消婚约?”

  “她是儿臣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儿臣自然见不得她受委屈。”元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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