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此话怎讲?景平苑的宫女可都说她性子温和啊,是个贴心的好姐妹。”
“在她刚来景平苑时,我俩起先是负责着后院的花草修剪,她极易发脾气,有时候还特不喜欢搭理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是从娘娘有孕后,她性子才改得柔和些,简直的变了个人,连娘娘都喜欢她去服侍了。”
这一番说辞和之前得到的证词有些出入,殿中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说谎,而这个宫女似乎对小珠以前些许不满,可人都死了,总不能还要在此诋毁,于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陆绾在冰窖走了一圈,手不经意间搭在靠里的一个冰块上,冷得她下意识往回缩,指腹的皮肤被拉扯开,血瞬间顺着指头往下流着。
小珠的指腹也有过类似的伤,能被冻死,这里是绝佳位置,说不定这里就是第一凶案现场。
“这里的冰多久换一次?”她敲着不断散发白雾的冰块,不禁打了个寒噤。
“宫中的冰块三个月一换,看这冰块的厚度和颜色,应该是有一两月的样子。”
“靖王千岁。”那宫女匆忙跪在地上请安着。
陆绾回身一看,萧彦北正下着楼梯往她跟前走来,便不自觉后往退了几步也请安着。
“靖王怎么……”
“本王得皇上指令过来给丽嫔送滋补的药品来,得知娘娘后院也有处冰窖,好奇才前来查看一番。”萧彦北手摸着身旁的一块冰块,捻着手指看向离他保持距离的陆绾。
陆绾只点头示意,随即便低头认真寻找着冰块上残留的划痕和滴落在地上的血迹,萧彦北看到她指腹被扯掉了一块皮,血往起雾的地面砸了下去。
上前掏出方巾塞在她手中,“你不是懂些医理吗?你是不打算要你的手指了吗?”
两人在前方交谈着,殊不知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被打晕拖了出去,门被反锁住了,而萧彦北前来也只是由一个侍卫带路,进屋后便让他打发走了,也是为了他们方便查找东西,可哪想断了自己的退路。
“平日里还有其他人来到此处吗?”陆绾回头想问那个宫女,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门也被反锁着,这里离竹园有一段距离,厚重的铁门有着较强的隔音效果,丽嫔知道他们二人前来的意图,便也没有派人跟着服侍。
陆绾跑过去使劲儿拍打着铁门,除了在里面能听到一些沉闷的敲击声,好像无济于事。
萧彦北一脸不慌张,平时无论遇到什么惊险之事他都是一脸平静,风轻云淡地做着他手头的事,唯一两次慌张的时刻便是陆绾被皇上问罪要被砍头的那一瞬间,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保下她。
“既然暂时出不去,不如找寻线索。”他依旧冷漠着脸,就跟此刻环绕在周边的冰块一样冷。
陆绾也省下力气来,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道:“每次你来准是没有好事发生,也不知道你是灾星还是我是克星?”
“说什么?”
“说你终于来对了地方,这里的冰窖和你绝搭。”陆绾小声嘟囔着。
萧彦北直起腰转身朝她走去,“你刚说什么?”
“我,我找到小珠的指腹也受过伤,而且伤口和我目前的样子是一致的,”陆绾立马岔开话题,“她指甲有断痕,说不定这里的冰块会有痕迹。”
萧彦北见她手指只是粗鲁将方巾裹在上面,上前硬生生扯掉,许是碰触到了她伤口,陆绾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萧彦北动作轻缓下来,低头仔细小心包扎着,生怕会再次碰疼她,“你是在躲本王吗?”
第65章 冰窖密室
陆绾低头不言语,从他手中抽回手指,回身弯腰寻找着冰块上面的划痕。
萧彦北见她不回答,便也没有紧着追问,眼下寻找线索要尽快想办法出去,尽管入了夏,可这里面没有余温,不出几刻钟便就能成毫无生机的冰雕。
可这间屋子一眼便能望到头,除了那道只能在外反锁的铁门,没有其他可以藏身之所。
那几道划痕没有留在冰块上,而且在接近铁大门的石梯边沿处卡着一小节断了的指甲,小珠在死前一定极力想敲打门让人来救她,可是这里远离人群,隔音效果又极好,即便有河东狮吼那般大嗓子,也怕是穿透不了这道铁门。
陆绾冷得直哆嗦,拼命揉着胳膊,萧彦北脱下他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转身摸索着出去的道路,可不管用冰块砸门还是撬动细小的门缝都无济于事。
一刻钟后,二人的发髻和眉宇间都沾染着一团白霜,陆绾身子本就有旧疾,一受冻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她双眼冒黑,手左右摸着后面冰冷的冰块,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
“我,我们,会,会,被冻死吗?”
萧彦北二话不说上前拉着她往自己怀中紧靠,他嘴唇冻得发紫,怀中之人也没有力气推开他,借由他胸膛的温度暖着自己的身子。
“本王,不会,让你死。”
陆绾冻得有些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喃喃喊着云湛的名字,萧彦北慢慢紧握双手环抱着她的手,眼神落寞,“你当真,这么在意那人吗?”
他也失了力气,抱着陆绾的手也渐渐松开了些,恍惚间看到石梯有些奇怪,从地门下到地窖中总共只有三步台阶,按理说三步阶梯长度应该一致,可最后一步台阶明显要稍微长处几寸来,工匠们不可能如此粗心多增加几寸长度来,要是在最后完工复查时出现纰漏,那可是要被治罪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