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一定能旗开得胜,狩猎会夺得头筹的。”
每年狩猎夺得头筹者皇上会应允一个要求,今年头筹着也会有指婚,但萧彦北压根儿就不在乎头筹,至于要求,他也丝毫无感。
车里只听得卫棠时不时发出一两句问话来,而萧彦北则是有话答之,无话便沉默着,连陆绾都在心里不由鄙视着他,堂堂八尺男儿竟还这般不知怜香惜玉,白瞎了他这般好样貌。
城郊的路总是有些碎石横挡在路上,马车也有些颠簸,起先卫棠还能坐稳,可上下来回颠簸她重心不稳摇晃着倒在了坐在一旁的萧彦北身上,陆绾识趣地将视线移至窗边,感觉自己在此好似多余,便想着法子出去,“王爷,公主,这路比较颠簸,奴婢出去和培风一起架着车,能稳一点。”
这套说辞心中也没有底,毫无逻辑可言,但又不想在此处妨碍两人,说着便要往外走,萧彦北立马吼住,“回来,坐下。”
他将卫棠扶正坐好,从身后拿出一个软的抱枕放置身旁,“公主,路上颠簸,你靠着此处比较稳妥。”
“王爷,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卫棠眼中已经湿润,声音有些哽咽。
“公主不要多想,你从卫国来到此处,本王自应该遵照父皇旨意好好关照你。”
“自从宫中夜宴那晚你救过我后,我便心里一直不敢忘怀,王爷,起先我来晋国心中忐忑,可是见到你之后,我知道,千山万水,路远迢迢,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彦北眼神躲闪,时刻关注着对面之人的神情,可陆绾只是坐在窗边吹着风,完全没有看向他们。
他有些不悦,声音突然提高道:“丝官,记着你的身份,还不扶着点公主。”
陆绾被他一吼吓了一大跳,后知后觉地回头看着他们两人,紧闭双唇喉头微微颤抖嘀咕,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一大早吃错药就乱发火,便挪着身子扶着卫棠。
卫棠也被他这一声给惊吓到,侧头看着他冷冷的面容,声音小声道:“王爷,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错的是你身旁之人,与你无关。”
陆绾咬着牙想反驳她究竟错在何处,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便笑着压着心中的火气,忍一时风平浪静,一字一句吐出来,“是,丝官知错。”
一路上几人也没有再怎么言语,一个时辰后便抵达狩猎场上,那是一片视野开阔的草原,芳草嫩绿千里,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潺潺河水从平缓的河床流过,远离京城繁华,这里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在草原一侧扎着一排帐篷,好多朝中大臣和皇亲国戚都在此处。
他们见到萧彦北下车后,便立马上前来行礼迎接,这般盛大的场面,还只是在宫中设宴时见过。
春猎时大臣可携家眷来此处踏青,正当他们互相寒暄时,公公高喊一声皇上驾到,周围人立马跪着呼喊着皇上万岁金安。
皇上从座驾中由公公搀扶着走下来,他欢喜道:“今日就不要在多行君臣之礼,踏青狩猎时节自得与民同乐,不必过于拘谨,好好踏青游玩,拿出你们的实力来,朕等着看你们的战果。”
他笑着走近萧彦北,将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肩头道:“难得,今年你竟会来此,好好狩猎,可不要让朕失望。”
“孩儿谨遵父皇教诲。”
“臣来迟,请皇上恕罪。”一旁未走到跟前的萧铁铮粗狂地说着,上前九九半跪着行礼。
皇上一手扶起他,“无碍,侯爷处理边关要事,朕知晓,又怎会怪你。”
“皇上深明大义,臣谢皇上不责罚之恩。”
他们两人分明是兄弟,语气却客气得更一般君臣一样,语气听着和气,可总感觉有种尖刺在里头。
萧铁铮侧头便看到了萧彦北,仰头笑了一下,“不是说靖王从不参与春猎之事的吗?今年倒是少见过来,不会是为了女子来的吧?”他用余光瞥着陆绾和卫棠。
第35章 马术
周围一片寂静,皇上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萧彦北笑着应答着,“皇叔打趣我了,要是我真是为了女子而来,明日京城是不是会传遍呢?”
“那京城便会传三哥风流倜傥,重情重义了。”萧楚怀紧跟了上来,他的笑声在这宽广的草原被稀释开来,随身便叩拜着,“父皇,儿臣来迟,请责罚。”
皇上嗯声应答,呵呵笑着,“侯爷看来是和怀王待久了,这等玩笑之词随口就来。”、萧铁铮也跟着他一起笑着,拍着萧彦北的背,“皇兄,靖王是时候该娶亲了。”
皇上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卫棠,便示意众人先回营帐休息,下午再行射猎仪式。
这一番皇室之辈的寒暄让陆绾一直紧绷着脑中的弦,身在皇宫,实乃要步步惊心啊。
陆绾在营帐之中整理着萧彦北狩猎的弓箭,还备着药膏和纱布,在一旁小心叮嘱着,“王爷,你手腕的伤害未曾痊愈,下午狩猎时要注意力度。”
“你希望我夺得头筹吗?”萧彦北呆望着放置桌面上的药瓶,莫名问着卫棠之前在车上同他所说之言。
陆绾拿着弓箭放在他身旁,低头还在收拾着东西,“王爷随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