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怀抬头看向了站在陆绾身旁那个陌生女子,“你是何人?”
陆绾拉着她往自己身边靠,“怀王,她是我的表姐,来京城寻我的,只不过她不识路,阴差阳错走到树林,正好就碰到我们在寻公主。”
“你表姐是个习武之人?”萧楚怀看到她手中的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怎么之前未听你提起你还有一个表姐?”
“五弟之前不是也没有问及过她的身世吗?对她这般有兴致?”萧彦北那冷冰冰的脸看着有些刺骨,哪怕现在有阳光照耀在身上,可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萧楚怀看他脸色不好,耸着肩道:“我对她确实挺有兴致的,不过她是三哥的人,我又岂能夺人所好呢,只是公主惨死,还请节哀。”
说完便只带了一个两侍卫回去禀告,刚走几步回身看着陆绾又道:“阿才,前方的马可是你们的?有刺客?”
培风接过话来,“怀王,刚才我们确实遇到埋伏,不过只是些不成气候的山匪。”
萧楚怀将信将疑地点着头,又看了一眼胡娘,骑上马后快速奔离了此处。
陆绾蹲下来给那具女尸整理好衣裳,不经意间瞥到了她脖子处有一条长长的丝线痕迹,虽然颈部皮肤被啃食,但还能看出小半截来。
“王爷,公主一人骑马进树林,身边应该会有侍卫跟随吧。”
萧彦北立即让剩下的侍卫前去寻找跟着她一起出来的随从,他环顾四周,这里虽然荫蔽,但也不至于会有如此猛兽出来,更何况她的马术极好,身旁还有侍卫,短短一个时辰内就被啃食成这般模样,实在匪夷所思。
陆绾从她被啃食的程度和伤口来看,血肉虽然模糊,但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到一些咬痕,“王爷,我想等回宫后给公主验尸。”
第37章 更换主子
公主的死看着确实很像一场意外,更何况在这么偏僻之地,她又没有身手,倘若真要遇上凶猛野兽,只怕也很难生逃出来。
跟随她一起前往树林的侍卫也在不远处也发现了尸首,看伤口痕迹也是被野兽所咬。
他们不能在此过久停留,虽能预想到营帐中将会发生之事,但毕竟是同盟国的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自然是给不了说法。
此处只有胡娘未曾与他们谋过面,为了掩人耳目,便只能由她暂时顶替回去,而公主的尸首则是用帆布麻袋裹着被抬着回去。
胡娘披着披风骑在了萧彦北的马背上,她想起之前此人在山中的随性洒脱之势,与身后阴沉冷冰冰的性子全然不同,实在难以想象两人会是同一个人,心中犯着嘀咕她家小姐又是怎样渡过这些日子的。
“回去以后不要多说,你是丝官的表姐,想来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沉默着点头,此事定不能张扬,不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为了隐藏在靖王身边的陆绾原本身份。
萧楚怀回去后向皇上秘密相告公主一事,皇上听闻公主惨死在荒郊,急火攻心晕厥过去,营帐中此刻所有人都在关心着圣上龙体,见卫国公主回来也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只道让御医过去给她诊治,也无心关注她的伤势。
皇上的营帐内站立着靖王和怀王,陆绾在一旁跪着,头埋得低低的。
“靖王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斜靠在后背柔软的枕榻上,声音虚无颤抖,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半睁着眼睛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两人。
萧彦北从得知公主遇害一事,眉宇就没有一刻是舒展开的,他也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将陆绾发现她尸骨一事告知了他,当然,他们在树林中遭遇杀手遇袭一事只字未提。
狩猎场上惨死一个女子能遮掩便也就遮掩过去,可她是备受宠爱的邻国公主,又奉命前来指婚,两国向来都是同心同德,倘若因此事一旦割袍断义,只怕会牵连出战祸来。
“先让假扮卫棠公主之人撑过几日,对外宣称公主染上重疾不治身亡,再时向卫国报丧便可。”萧楚怀在一旁请示着,“父皇,此事尽早处理为好,天下总有不透风的墙,隐瞒越久,此事泄露出去就越快,请父皇放心,这是事交由……”
“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五弟还是安心陪着父皇。”他话刚至重要之处就被萧彦北给截断,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怀王抢夺旨意。
萧楚怀侧头看向一脸严肃向皇上请命的靖王,他的眼神柔和却又像是带着刺,盯着他多看了几眼,一如往常那般用着诙谐的语气道:“三哥还真是对公主情深义重,这次难道也想要守陵?”
“公主的死,有疑点,我只是想查清此事究竟是怎样的原貌之态,五弟,应该不会阻拦吧。”
“怎么会,既然三哥对公主这般用心,她如今死在郊外,你自是要给她讨说法的,我又怎会阻拦呢。”
两人分明是和和气气,可语气中总是像带着尖刺一般插进对方耳蜗中,一时间分不清怀王究竟是何立场。
可此事被躺在床榻之上的圣上否决,平日里靖王要是这般对宫中之事上心,别说由他全权负责,就是将东宫职权交于他手中进行调配那也是理所应当,可眼下正如怀王所说,拖得越久消息散出去越快。更何况不论是以病逝还是在狩猎场上被野兽袭击致死,对于邻国都能搪塞解释过去,可要是一旦发现有人蓄意谋害,那就另当别论了。
“此事还是交由怀王处理吧,靖王你若是真有心,就搬进东宫,替怀王来照看朕。”
萧彦北上前跪在他面前请罪着,“父皇,恕儿臣忤逆之罪,东宫之首,儿臣无能承担。”
“你……你……给朕滚出去,你真当以为除了你,朕就找不出人来做这东宫之首了吗?”皇上一怒之下将放在他身旁的药碗给推翻在地,屋中侍女只有陆绾一人,侍卫们都在门口看守着,这一声响亮的瓷碗摔碎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