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实在担心,我出去熬点汤药给他便是。”
这样的话听的卫扶余无端燥热起来,她嗔了沈令闻一眼,视线落在他虚虚落着的半边手臂了,有些恼怒。
“你又骗我!”
沈令闻身子侧躺着,神情闲适,听了她言,才慢慢悠悠抬起手臂,道:“哦,原来还能抬起来。”
无赖!
卫扶余小声咒骂了一句,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她生着闷气,脑子突然就好使了起来。
“那你刚刚是不是也在装晕?”
唇上的触感仿佛又清晰了起来,卫扶余光是想到刚刚的情形就有些羞愤。她跺了跺脚,指着沈令闻的鼻尖道:“你故意试探我!”
“是试探你。”沈令闻长睫垂下,在凌厉凤眸上留下一道阴翳。屋外清净无声,却比不得此刻他脸上清冷无波,了无生意。
“若我当时一走了之你会如何?”
沈令闻眼皮一抬,想也不想道:“我不会让你走。”
他凉薄唇角缓缓勾起,漆黑双瞳又勾起嗜血的桀骜来。
“人和尸骨,都得留在我身边。”
卫扶余仰头望向他,只觉得周身毛骨悚然。她咬牙垂头,努力将颤栗的身子舒展了起来。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令闻冷笑一声,长指摁在伤口处狠狠下压,过重的痛楚叫他脸上露出一丝快意,整个人也愈发狠厉。
“以为我是温润如玉克己复礼的江大公子?”沈令闻轻笑,狭长的眼眸闪过决绝与畅快。
他心里头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
告诉她、让她彻彻底底万万全全的看清自己。
内敛与冷硬不过是他对这了无生趣的人间的伪装,他是作恶的根源,是人人憎恶的鬼魅。
他不要虚与委蛇的崇高,他要世间蝼蚁尽数臣服。
沈令闻伸手,意料之中的躲避。
他嗤笑一声,不废一点力气就将卫扶余圈在了自己身边。他伸出手指拂去她面颊上的一点猩红,而后脑袋垂下,将那指尖含入口中。
这令人躁动的血腥味无意让他体内的凶兽爆发到了极点。沈令闻浅浅笑着,藏着无数爱意与往事的眸子落在卫扶余的脸上。
怀里,她在颤抖。
他却笑得顽劣。
“若是你的血,应该更甜罢?”
卫扶余的确被吓着了,腰间过凉的体温再一次清楚又明朗的告诉她,面前的男人并非常人。
不仅身体上,就连心灵也是。
沈令闻收回手,身子像里头歪着,又恢复了一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来。
“卫扶余,你根本不了解我。”
若是了解了完完全全的他,应该不会再亲近了罢?
沈令闻自嘲一笑,轻飘飘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她身上。
不需十分,便是今日,便能将她阻在外面了。
“我的确不了解你。”卫扶余声音细如蚊蝇,“王爷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无赖?”
沈令闻再度冷笑出声,视线一寸一寸凌迟着她。
“那你怕不怕?”
第40章 王爷头上插了根鸡毛
卫扶余原先说的是“不怕。”两个字掷地有声又响亮。
然而当沈令闻那种阴阴郁郁的脸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卫扶余的心仍然没由来的一颤。
他看目光实在摄人,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吃了去。
于是刚刚响亮喊不怕的卫扶余没骨气地晕在了沈令闻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