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并不知道沈令闻也在,所以曹远光此行也只备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江晏清与沈令闻两两对视,相顾无言。
片刻,沈令闻对外头吩咐道:“这破房子,推了。”
卫扶余怔住:“好好的客栈你推掉干什么?”
江晏清淡淡接口:“隔音不太好。”
卫扶余还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又听江晏清轻声宽慰她。
“我府中还有良药,届时回京便呈给定王。”
“子嗣乃天缘,定王也不必过于强求。”
江晏清每落下一个字,沈令闻的脸就要黑上半分。过了一会儿,他不怒反笑,凉薄地盯着江晏清。
“江大人今日的做派是为何?”
江晏清摊开手,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不为何。”
“太后来时叮嘱我照顾好晏妹妹,我只是见不得她孤身一人奔波数日。”
这话说的有些唐突,卫扶余面上有些讪讪的。她下意识回头看沈令闻,却见他眉眼低垂,出奇地安静。
她的手覆在沈令闻的手面上:“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也不算无聊。”
马车缓缓停稳,江晏清定定看了他们二人交握的手,起先下了马车。
沈令闻故意落了江晏清好几步下马车。
后面忽地没有了声响,江晏清下意识回首,视线里沈令闻微微弯腰,手臂随之显现出纤长有力的肌肉线条,稳稳当当地搂着卫扶余下了马车。
琼林碧月,雪落霜天,他们宛若一对璧人。
江晏清回头,一声笑自唇齿间溢出,说不上几分苦涩滋味。
原来不可一世的定王也有心甘情愿弯下腰的时候。
*
厢房内,卫扶余坐在案桌旁守着一盏小小的灯烛笑得开心。
沈令闻进来时便看见了这副景象,外头风雪重,屋里头却是暖暖和和的。他刚推门,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便端着热茶欢欢喜喜地坐在他身旁。
他悄然用内力驱散了寒气,轻声问她,“怎么还在笑?下了马车可一直笑到现在了。”
卫扶余托着下巴,笑眯眯道:“那我高兴还能不笑吗?”
他明知道她笑的是什么,却偏偏还是想要多问一句,“那你说说你欢喜什么?”
卫扶余扬声道:“王爷说等天下安定,要带我吃遍天下好吃的。”
“你也太好满足了吧。”
沈令闻刮了刮她的鼻尖,笑容宠溺。
“不过就是些吃食,你就满足了?”
她点点头,眼睛明亮闪烁。
“和喜欢的人一起,本身就是最满足的事情呀。”
她眼中的光亮太甚,霎时间就让九天玄月失了色。沈令闻敛眸,静静感受着胸腔之下心脏有力地跳动。
那是他活着的象征。
只为卫扶余而跳动,不论从前还是如今,看见她,总是反反复复心动。
“所以王爷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卫扶余眨着眼睛看着他。
沈令闻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有时候默契是根本不用言明的。
卫扶余期身而上,双臂松松地环着他脖颈,甜腻腻地喊着,“夫君~”
她又往上凑了凑,动作是显而易见的生疏。
沈令闻顺势捞了她一把,然后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卫扶余凑上去亲了亲他脸颊,又在他耳朵边呼着热气,翁声瓮气道:“闻哥哥~”
她小鹿似的眸子亮如繁星,眼里因为希冀的光芒更显得纯粹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