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定王世子的名号不仅震慑四方,甚至还为她带来了一点意外之财。
不然卫扶余也不会跑的那么干脆。
北风呜呜的吹着,原先坚固的木板因为受不住风雪有些摇摇欲坠了起来。
掌柜有些奇怪的扶住门框,“奇怪,刚刚这门还好好的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道摇摇欲坠的小门彻底碎成两半。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只觉得银光闪过,两眼发昏。
卫扶余停下了拨弄算盘的手。
她仰头望去,只见来人顶着风雪,一双寒眸如漆,此刻正若有深意的望着她那处。
那眼神极冷,似是不带人间一点温度。卫扶余本能的警觉起来,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冽了起来。
“客官要些什么?”
卫扶余敛眸,极力忽视鼻尖萦绕的浓重血腥气。
“晏晏?”
卫扶余惊诧抬头,脱口而出,“你怎知我小字?”
话音落下,卫扶余明显感觉面前男子神色更冷,眉间阴郁如乌云经久不散。
她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圆场道:“公子怕是认错了,我不认得你。”
“是吗?”
“是。”卫扶余点点头,恨不得立刻把面前这副个不好惹的角色送走。“我平日甚少出门,肯定不会认识公子。”
说完卫扶余一溜烟便躲到了里边的屋子,过了半刻钟她偷偷探头去看,却见沈令闻就跟尊大佛似的矗立在原地,右手手臂有些无力的垂着,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看上去就瘆人得紧。
“姑娘,他要是一直不走怎么办啊?再不走可来不及出城了。”
她还真是做什么事都难顺心。卫扶余咬咬牙,想到今日便能彻底和这京城摆脱关系,便大着胆子走了出去。
她冲出去,踮起脚气势十分足的对他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定王世子的人!”她指了指自己脚下,恶狠狠道:“此处是定王世子的铺子,你若是想闹,最好想想清楚。”
“哦?你认得定王世子?”
听了这话,沈令闻这张没有人气的脸反而是有了些色彩,甚至还颇为有兴致的在屋子里端了个木椅子坐着打量她。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面貌。
脾气倒是完全不同了,不过这个那个小骗子,就是化成灰,他也会记得。
“当、当然认得!”卫扶余昂起脑袋,坚决不肯在他面前露怯。
“那你可认得这个?”
沈令闻抬起手,鲜血滴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种奇异的瑰丽邪魅感,也衬得他一张苍白面孔愈发阴冷。
卫扶余倾身去看,只见玄铁制的令牌发着幽幽的光,银白涂漆雕的一个“定“字映的卫扶余一张脸更加的白。
男人冷冽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像刀剑凌迟似的。
“还要继续招摇撞骗吗?”
无形的气压霎时间席卷卫扶余的全身,她呼吸窒了窒,只觉得周遭都是危险的气息。
“定王世子?”
她慌乱的向后退了两步,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他手背,于是那莹白的指尖也沾了些赤色。
沈令闻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后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卫扶余往后退了两步,目光警惕。
随着她退后的动作,那股子淡若不可闻的幽香散了些,鼻尖再次充盈了浓厚的血腥气,沈令闻眉心涌上了些许烦躁。
于是他将手肘撑在柜台前,冷着嗓子问她。
“你当真不记得了?“
卫扶余心中乱如麻,她如何没有想到这要走的最后一刻竟然直接就遇见了定王世子。
她这不是直接就走到了死路上吗?
她几乎不敢看沈令闻的眼睛,脑子里飞过这些日子京城对他的传言。
于是她强撑着打弯的小腿,只道:“记得、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