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卫扶余刚刚出了宫门口便瞧见了槐序和栀初,他们二人躲在宫门一侧张望着,神色焦急来回踱步。
“我在这。”
卫扶余对着他们招招手,槐序和栀初瞬间就像找到家的雏鸟一般一窝蜂的奔了过来。
“姑娘去哪了,奴婢们好担心。”
“燕绥都跟奴婢们说了,那嘉定郡主真是恶毒,不过如今她自食其果,真是活该!”栀初呸了一口,恨恨地说:“只可惜她是个郡主,是断然不可能做妾的。不然她做出这样苟合的事情,就该浸猪笼!居然还想陷害咱们姑娘。”
“这事你们只当作不知道。”
卫扶余轻轻掩住他们的嘴巴,轻声道:“现下陪我去太后宫里请安。”
“姑娘如今身子还虚着,不如先回宫歇歇吧。左不过太后宠爱姑娘,不会计较这些的。”
谁料卫扶余却是摇摇头,眼里反而闪过一丝执拗来。
“既算计了我,我也总得还回去。”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额头沁出些许冷汗,步子却是□□,一步步往慈宁宫迈去。
好在慈宁宫与这儿相隔不远,不需走上多少功夫便到了。卫扶余算准了时间,在离慈宁宫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直接倒在了宫门口。
槐序和栀初也依她的话大声哭嚷了起来。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
卫扶余再度醒来已是晌午,太后坐在她塌前神色不太好看。
倒是旁边的嬷嬷递了茶水,这才略宽慰了些。
卫扶余颇为费力地坐了起来,哑着声音问道:“太后娘娘,臣女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你受了寒,发了高热。”太后沉着脸问道:“哀家问你,宴席之上,你可用些什么东西?”
卫扶余仔细想了想,却是摇摇头。
“阿扶肠胃不好,故夜间少食。昨夜,见那果子酒酸甜可口,故而贪饮了两杯。”她抬起头,有些不解。“后来便觉得身子不大爽利又怕扰了太后的兴致,便先回宫歇着了。太后娘娘,可是那果子酒有不妥得地方?”
“现下一切都是猜测,都尚无定数。”
老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提醒道:“太后,你觉着这果酒是否与嘉定郡主那事有关?”
太后脸色更加沉了,嘉定郡主虽是昌王女,身上却也是留着皇室血脉的。昨夜各地藩王使臣都在,嘉定郡主那般作态,真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既然皇后无能,此事便由哀家去查。”
太后发了狠,“哀家今日就坐在这儿等,看看这宫里头究竟能不能查一个说法在!”
慈宁宫里的人果然办事麻溜的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太监捧着一堆物证来报。
“回禀太后,那日宫宴御膳房层层把手并无外宾进入。只是……嘉定郡主曾以自己对鱼虾过敏为由让身边的丫鬟入御膳房查看菜肴。”
那太监极为得力,一五一十将自己调查所得全都吐了出来。“奴才不敢耽误,立刻便提审了春杏,春杏也招了,说是……”
太监含糊其辞,他抬眼却见太后怒目而视,吓得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说是嘉定郡主嫉妒卫姑娘貌美,刻意陷害。”
事已至此,已经明了。卫扶余低垂着头没有看众人,她只是微微颤抖着身子,将自己埋在厚实的锦被下。
“好孩子,让你受惊了。”
“原以为嘉定昨夜也受了惊,哀家还想着今日补偿补偿她。没想到,她却是自食其果。”
太后冷哼一声,她浸淫后宫多年,又岂会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她唤人拿了笔,“嘉定郡主这些年骄纵无度言行有失,现下还存了这样的恶毒心思。既然昌王府不会管教女儿,那哀家便替他管教管教。”
“你去告诉皇帝,就说是哀家的懿旨,褫夺嘉定郡主封号降为县主,若再不收敛,直接贬为庶人。”
先帝原有八子,只是后来夺嫡,尽数死了去。最后除了当今陛下,也只留下了昏庸无能的昌王一脉。太后怕世人诟病当今陛下戕害手足兄弟,便作主留了昌王一命。这些年昌王在京城谨小慎微,可偏偏养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嘉定郡主来。
太后冷着脸,不同于卫扶余平日所见的亲切,今日的她,似乎才真正是那个执掌后宫的太后。
卫扶余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怎么了,晏姐儿?”
太后换了和善面孔,替她拢了拢被子,语气柔软,“晏姐儿受苦了,想要什么尽管和哀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