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闻伸出指尖,轻轻覆在她的唇上。他轻轻摁了摁,血珠立刻就沁在了他的指尖。
他的眼神宛若剔骨的刀,凛冽又深邃仿佛要将卫扶余的每一寸都剜出。他的指尖抚向卫扶余唇瓣上的每一侧,用指尖上的血为她发白的脸色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病态美。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
沈令闻撑起手臂渐渐俯身,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卫扶余心里头却霎时闪过别的念头。
——原来这人的气息也是热的。
沈令闻伸手勾了勾她耳垂,谁知她却敏感的很,他长指轻轻一勾,她那小小的身子便微微一颤。
“你不会一直在骗我吧?”
雪轻轻击打在门户上,屋内炭火烧的劈里啪啦,卫扶余的心尖颤颤的,好似被人轻轻拽住了一般。
她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面前的人好似极为爱怜似的,勾着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
卫扶余失了神,一时间分不清究竟被下了药的到底是谁。
难不成他们二人一齐中了药吗?
正想着,唇畔又是一阵钝痛。沈令闻似是不满她的走神,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口。
卫扶余嘶了一声,却是朱唇微启,似是邀约。
卫扶余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她只觉得周身溺毙,她像是濒死的鱼儿,忽地下海又忽地上天,险些沉醉了去。
她神色微怔,谁知沈令闻解了他手上的束缚便又躺了回去,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她擦了擦唇上的水渍,却是歪头问了句,“世子也中了药?”
“或许吧。”沈令闻睨了她一眼,她只是俯身靠近,身上那股子甜腻腻的香气便直往他鼻尖钻,呼吸间气味更浓了些,格外的沁人心脾。
“世子刚刚是在轻薄我吗?”
小姑娘许是刚刚反应过来,白净的脸上还带着粉色,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清澈见底。
“闻哥会对我负责吗?”
她意识兴许有些含糊不清了,一会世子爷世子爷的喊着,另一会又闻哥沈哥的瞎叫着。
沈令闻阖上眼好似睡了过去,卫扶余伸手软软推了他两下,见他不说话,便也住了嘴。只是眼睫微微垂着,破了皮的唇畔看着尤为可怜。
“世子,人已调换。”
沈令闻“恩”了一声,见她低垂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便随手揉了揉她脑袋,道:“等会有好戏给你看。”
屋外人影重重,无数的火光霎时间将外头照的透亮。卫扶余心里头有些害怕,便往床榻里侧又缩了缩。
沈令闻见状,反倒嗤笑一声,却还是颇为好心肠的安慰她。
“放心好了,不是来寻你的。”
外头人声鼎沸,仔细听似乎还有嘉定郡主的名讳。卫扶余聪颖,自然明白了许多。她伸出手指,轻轻拉了拉沈令闻垂在床上的衣袖,瓮声瓮气问道:“是嘉定郡主吗?她和谁啊?”
“和三皇子。”
沈令闻舌尖抵着后槽牙,想到嘉定所为,他眸中闪过一丝嗜血。他半垂下身子越过卫扶余重新拣起垂落在床边的白玉菩提,谁知道手腕却被身旁的小姑娘捏住。
卫扶余咬着唇畔,羞羞怯怯地拉着他的手,眼中已经沁出了些泪花。
她带着哭腔道:“都怪你刚刚亲我。”
“我现在……又难受了。”
她面容欺霜赛雪,两腮染了酡红,原先清澈的眼眸也染了媚色,变得雾蒙蒙的。看人的时候既羞怯又撩人,像是窝在怀里勾着爪子讨赏的猫儿。
沈令闻的手轻轻掐住她的下颚,沉声道:“松口。”
她听话的松了莹润的嘴巴,因着难受,不自觉的又扯动了手腕上的伤口。她嘶了一声,手腕轻轻搭在沈令闻的肩头。
“真的很痛。”
她柔弱无骨的手指无意识的挠动沈令闻的后脖颈,眸中水光闪闪,大胆极了。
“世子对阿扶多次相救。”
“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许?”
她已然晕糊涂了,口中呢喃也不知说些什么,一会儿又将头靠在沈令闻的胸膛上,喊道:“世子给阿扶吸两口吧。”
沈令闻将她的手别在身后,他依在床栏边,乌沉沉的一双眸子似明似暗。眼见卫扶余又要咬着自己那可怜的唇畔,他便微微收紧手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