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扶余,你果然是对我物尽其用。”
“你们掌柜的呢!给我滚出来!”
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自屋外响起,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滋事。
她此番开店并未明晃晃的打着沈令闻的旗号,是以被人故意挑食一点也不意外。
“把兜帽戴上。”燕绥最是知晓她的脾性当即从橱柜后拿了两套缀着纱帘的兜帽来。
屋外的人还在吵吵嚷嚷,好在铺子里流的人够多,将他拦在外面没让他喊打喊杀的进来。
“瞧瞧你们软玉阁的香,我才用了不过几日,居然就长了疹子。”彪壮的大汉坐在地上,任由人拉也不走,反而随着人流越多,叫嚷的更加大声了起来。
红黑交间的一双胳膊上长满了红色的小点,看上去的确可怖。
卫扶余将要结过那小瓷瓶来看,却见那大汉似乎是极为气愤似的,猛地将瓶子扔掷在地上。
“呸,什么破东西,还不如去隔壁金玉楼买呢!\"
卫扶余明了,她抬了抬下颌,点了点落在地下的小瓶。
“这瓶是玫瑰香露。”
她又伸手指了指大汉的胳膊,“而你胳膊上的是芙蓉香。”
“芙蓉香是金玉楼的招牌,我们软玉阁不做这个。”卫扶余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自己家招牌的香味都认不得了吗,金玉楼的大掌柜?”
许是怕金玉楼中人卫扶余都熟悉了,今日来的居然是从未露面的幕后掌柜。
卫扶余暗暗惊奇,倒是感叹这金玉楼偷鸡不成倒是把自己葬送了。
那男人大约是破罐子破摔,铁定要将这儿闹了起来。他正欲进店摔打强砸,面前忽地出现了两个劲装男子。
他还未反应,便被其中一个男子单手托了出去。
“暗一,暗二见过卫姑娘。”
两个男子微微颌首,言简意赅,“王爷派我们来保护姑娘。”
卫扶余开心了,她仰起脸笑着问,“那你们主子现下在哪?”
暗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酒楼,“王爷就在那处。”
原来沈令闻一直在酒楼对面看着她呀。
卫扶余顿觉信心更足,她拍了拍暗一的肩膀,认真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家主子的希望,我会努力挣钱的。”
说完她便干劲十足地又冲回了铺子里面。
暗一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酒楼,忽地问了问身旁的暗二。
“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暗二正痴迷于店中的各色香料,闻言却是反问,“王爷不就是让我们传话顺带保护一下卫姑娘吗?”
“可是我怎么觉得王爷是想邀卫姑娘用膳?”
暗二拎起一瓶香料,打了个响指道:“王爷未说,你我莫猜。”
“
一旁的云上酒楼中,沈令闻和云容席间对坐,桌上三五小菜两壶烈酒却不见有人动筷。
云容也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绸缎衣裳,他望了眼沈令闻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裳,忽地说了句,“好巧,今日我同他们穿的都是湖蓝色的衣裳。”
沈令闻自然知道云容说的是谁,托云容的福,他此刻坐在二楼临街的包厢里视野开阔,将街对角的景色一览无余。
在他面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此刻却蹦蹦跳跳忙的跟个小麻雀似的。
偏偏云容这厮还要添油加醋。
“定王真是好狠的心啊,那样娇娇的一个姑娘,居然也舍地让她在外头风吹日晒,为你奔波。”
沈令闻指腹摩挲着雕纹杯面,沉声道:“她自己愿意的。”
虽在二楼,可瞧着她笑颜如花同店铺里人亲亲热热打交道的样子,沈令闻心里头就没有来的烦闷。他觉得今日自己似是幻听了一般,耳边总是能出现她清脆笑声。
他饮了一口烈酒,酒醇且香,却少了几分意境。
他又喝了两口,“你瞧她不是挺自得其乐。”
“也对。”云容支起下巴,“你对她费那么多心思,是不是中意她?”
这话犹如碎珠投玉,于泠泠中落下一抹寂然。
沈令闻掀起眼帘,眉眼凉薄,唇角噙着欠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