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枕雨眠
时间:2022-01-27 08:03:58

  楼里传出晚晚想和茶珠一较高低的谣言,不少客人因此点晚晚弹琴,却发现她琴技普通,只算得上是粗通此道,所弹之曲远不如每日与茶珠合奏时的清旷超逸。

  茶珠请晚晚吃饭,询问她个中缘由。晚晚对其他事情侃侃而谈,唯独这一桩她不愿意开口告诉茶珠,似乎心中有甜蜜秘密,不愿说与人听。

  于是茶珠让小翠每晚在桃花间门口守着,小翠隔着门板的缝隙往里打量,她发现是一位玉树临风、气质不凡的公子在里面抚琴,茶珠若在台上待得久,他就多弹几首,待茶珠去厢房中演奏时,他会盯着她的身影看一会儿,待她关上了房门,他也就开门离去。

  茶珠若有事未登台演奏,他在桃花间稍微坐一会儿便走。

  茶珠听得心惊胆战,不知什么时候在陆公子面前暴露了自己,但更让她不解的是陆公子非但没有为难她,对她的态度愈加温和从容。

  天越来越冷,她懒得每日在破落胡同和惜玉楼之间来回,想到自己不会再去明州了,便把变卖的银子在惜玉楼对街有朋客栈后的胡同里买了一个小宅子。

  她告诉陆公子,“我兄长时常夜里带人回来玩闹,我用公子买画的银子在这里买了一处宅院,至此和他分家而居。”

  陆公子问了新宅的地址,笑着点头,“挺方便的。”

  茶珠险些难以维持假笑,陆公子这意思恐怕是觉得她这样从惜玉楼来回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很方便吧。

  她带他去了新宅,推门进去左边有两颗柏树,右边有一口大缸,迎面便是正厅,往后左边是厢房、右边是客房,后院有柴房和一个堆积杂物的平房。

  她才搬来的那日郡王便亲自过来看望她,他还带了奴婢来将宅子打扫干净,当夜两人一起坐在偏厅吃饭,温馨的光笼罩着他消瘦的身体,他温柔地说:“待回西北了,我们便能这样日夜相处,我们自幼相识,倒是有几分少年夫妻老来伴的趣味。”

  茶珠又被他说得头脑发热,他还让人搬来藤椅,两人一起坐在狭小的后院里赏月,只是天气冷了,月色黯淡,他坐了不久便咳嗽不止,茶珠连忙劝慰他早些回郡王府休息。

  走时他咳嗽着将她搂在怀中,她在他臂弯里感受到他随着咳嗽起伏的身躯,她又有几分心疼,推搡道:“你快回去吧。”

  他站在风口,面色苍白,温柔地将她鬓间的碎发抚到耳后,“为了我们之后安慰的日子,你要努力啊,小珠儿。”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依依不舍地说,“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买了宅子的第二日,宁宸宸不知从哪儿得了她搬出惜玉楼的消息,他让人搬来一大堆器物将窄小的房子堆得满满当当,光是架子床都搬来了四个,厢房一个客房一个,剩下两个努力地塞进了拥挤的杂物间。

  宁宸宸叹息,“这么小的地方哪能住人啊,早知道你要买宅子,我把名下的宅院分你一套。”

  茶珠却盯着那些雕花镶玉的架子床,怔愣地说:“整这么多床做什么?”

  他豪气地说:“前些年流行收藏各式精致屏风,如今流行收集各式昂贵材质的床,这都是显摆的风气。”

  茶珠想到爽约的事心里不自在,自掏腰包请他去福寿楼用膳,酒足饭饱后她才将自己想待在京都不去明州的事告诉了他。

  宁宸宸难免有些失落,喝了酒后面色酡红,黑亮圆润的眼珠子黯淡地垂下,“你再考虑考虑吧,宁氏商队的船二十六日早上启航,在这之前你随时改变了主意都可以来告诉我。”

  茶珠点头称好。

  茶珠将陆秀洵带来私宅时,他已经是登门造访的第三位男子了,但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甚至暗自欢喜,铮哥一定不知道这个地方,茶珠买宅子是为了更方便和我见面。

  茶珠带着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她不敢打开房门让他进去参观,怕满屋的金玉瓷器太过刺眼,她这穷苦良家女的身份实在不知如何维持。

  陆秀洵看出了她的局促,未多打扰,心情愉悦地作揖离去,“十月二十五日赏梅宴,我来接你。”

  赏梅宴原本定在十月十五日,后来严夫人又说家中梅花尚未开放,再推十日,推到了十月二十五日。

  茶珠从郡王处听说,“严世子不孝,不听母亲教诲,他不想定亲所以与严夫人发生了一些矛盾,十四日那天他不见人影,严夫人派人去将他抓了回来,不得已又将宴会推迟了十日。”

  ……

  冬日的早晨,一辆蓝缎福寿纹的马车拐进了有朋客栈后的巷子,车轱辘在堆着薄雪的青石板路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马车停在一个黑漆铜锁院门前,陆秀洵在马车里静坐了片刻,院门开了,穿着桃花色棉袄,鹅黄色堆花长裙,梳着双环髻,头戴两只碧玉簪子的茶珠笑着走出来,“公子,这真是你们家婢女所穿的衣裙么,这料子轻薄温暖,格外舒适。”

  陆秀洵并未答话,反问道:“今日扮作我的婢女,我叫你什么?”他望着苍青色辽阔的天空,似随意想到般低语,“小珠?”

  “嗯。”茶珠也望向窗外,她昨夜辗转反侧了一夜,今早起来眼下泛着一抹乌青。

  昨日郡王又来私宅看望她,他问她准备得如何了。她说,“我打算在宴会上说……严世子曾答应了要娶我,为何又与别人说亲事。”

  她暗自思量,这话确实是他说过的,她也不算完全胡扯攀诬他,只是自夜雨中分别后两人就断了联系,就算有过什么承诺也不作数了。她想到严世子会很难堪,心里不断敲响退堂鼓。

  晏景兮平和地笑了笑,茶珠竟能编出严世子承诺要娶她的话,想必也是用了些心思,他伸手轻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励,一直留到夜深了才离去。

  陆家的马车到了国公府,她垂头跟着陆秀洵进了府门。两旁镇宅的石狮子威严肃穆,她心里很不安稳,陆秀洵说着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陆夫人与严夫人是好友,今日陆夫人受严夫人邀请来帮她拿主意。两人坐在堂中喝茶叙旧,不时有夫人带着自家女儿进来给严夫人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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