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枕雨眠
时间:2022-01-27 08:03:58

  陆夫人伸长脖子往外打量,只见园中女子们婀娜的香影,未见自家儿子的踪影,她放下茶杯笑道:“我家洵儿央着要来凑热闹,他还不愿和我一起来,快近晌午了也未见到人影。”

  她从婢女处听说那日她进宫赴宴,洵儿带了一个女子归家,他以前常年待在家中,她觉得他年纪轻轻太过老气横秋,如今他时常外出,她又担心洵儿被姜季弥带坏了,她派人跟着他,竟然发现他时常去青楼……她暗自叹息,儿子大了,也许是该为他安排亲事了。

  严夫人也频频地往外打量,她比陆夫人更加着急,她想做个开明的母亲,让铮儿看看各家女子,挑选一位他喜欢的说亲。

  但一早铮儿便在后院射箭,每次她提起亲事的事,他就沉默以对,他老大不小了,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弟弟严羽,一桩桩亲事定下来,她心里也安稳。她一哭二闹地询问铮儿为何不愿说亲,铮儿竟然告诉她,他明年开春了还要回西南作战,他九死一生才艰难回来,她断不会同意他回去作战。

  严夫人和陆夫人笑着饮茶,神色从容,心事颇多。拉赫

  茶珠跟着陆秀洵走进了国公府的花园,她听到周围女子攀谈的笑声,闻到梅花传来的阵阵暗香,她却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垂眸不语。

  待她一头撞在陆秀洵背上的时候,她才揉着鼻尖抬头,“公子怎么停了。”

  陆秀洵轻抚红梅冰凉的花瓣,“这株红梅枝干疎瘦,别有雅趣,我忍不住驻足欣赏。”他带着她在花园边上徘徊,往里走人多,又可能会撞上母亲,他背后跟着这么一个娇俏的婢女,母亲难免会多想。

  茶珠这才抬头四处打量,园中景色雅致,放眼望去,梅花品类甚多,枝干苍劲古雅,疏枝横斜,花朵凌霜而开,清雅烂漫。

  前日落了一场雪,今日雪已经消融尽了,极目远眺,国公府中皆是高低错落的阁楼,飞檐金顶气派宏伟。

  茶珠心绪不宁,双手抄在棉袄的暖袖里,应和道:“真好看。”

  “那边有绿梅,我们去看看。”他踏上了石桥,走在曲折小径上,频频驻足,连连赞叹,“九疑仙人萼绿华……不同桃李混芳尘。”

  茶珠跟着他,附和浅笑。

  刑部尚书秦家的两个嫡女都爱慕陆秀洵,她们在园中匆匆一瞥看到了他的身影,她们追着他走到梅花林里,却见他与身边婢女言笑晏晏,那婢女衣裳花纹甚少但料子却很昂贵,若不是在主人面前得宠的人,定穿不了这等奢华的布料。

  再看她容貌出尘,站在暗香疏影的梅林里,更添了几分美而不俗之气,一双眸子含情脉脉,似乎在这大庭广众都噙着几分怜意勾引自家主人。

  秦家二女柳眉紧蹙,嫡长女秦媛道:“听闻陆公子洁身自好,但他和这婢女一看就有……这人莫不是他的通房丫鬟?”

  次女秦敏道:“就算是通房丫鬟,国公府的宴会他还将她带上,两人在这林中调笑,实在不像话。”

  但两人又舍不得走,趁着这儿人少,她们想上前与陆公子交谈几句,一时踟蹰着,却见陆公子已经带着婢女走远了。

  陆秀洵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方才进园的位置,看着时辰快到晌午,差不多该去母亲面前打个照面了,午宴将近,母亲想来也腾不出空闲询问他,“我们……”

  园里响起了一片喧哗之音,贵女们窃窃私语,“她真的来了?”

  “不是说身体不好在康州养病吗?”

  “快看,严夫人都出来了。”随着众人的话语,茶珠抬头望向了正堂的方向,穿戴华贵的两位夫人走到了门口,两人笑着望向来人。

  她又随着夫人的目光,看向从长廊上走来的几人。当头那位贵女穿着玫瑰红偏襟直裰搭桂子绿马面裙,琼姿花貌,丰神绰约。

  她对着堂上的两位夫人笑着露出浅浅的梨涡,似在对婢女解释,实际却是说给其他眼含妒意的贵女听,“严夫人、陆夫人和我母亲是故交,她们站在堂口等我母亲呢,结果我母亲今日风寒未至。倒像是给我这个小辈厚爱了。”

  她的声音似青玉相撞,清脆悦耳,行走时衣裙飘飘,步态轻盈。她路过陆秀洵时侧眸看了他一眼,两人并不相识,她便径直往正堂走去了。

  茶珠呆愣原地,她突然有一些不好的念头在心中萌芽,周围人生嘈杂,她却像置身冰窖,浑身凉得厉害,又有荒唐而奇怪的念头不断撞击脑海,她像是聋了哑了,半晌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

  陆秀洵看了茶珠一眼,又看了殷秋微的背影一眼,“你和镇国公的外孙女长得好像,一双杏眸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神色更加明媚,你今日眼中似乎有几分愁苦。”

  他话音刚落,发现茶珠似乎站不稳当,她险些跌倒在地,他连忙搀扶住她,“怎么了?”

  茶珠反手抓住陆秀洵的手臂才堪堪站稳,恍惚地盯着她与两位夫人相谈甚欢的背影,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周围的秦家二女更是生气,跺着脚憎恶地看着她,“妖艳做作,陆公子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

  “她叫殷秋微。”陆秀洵突然想起来,他曾听母亲提起过殷秋微的一些事情,“她的小名也有一个珠字,好像是叫粉珠,因为她出生的时候……”他不好意思说了,好像是因为她脚底有块胎记,似重叶粉梅,当时新培的粉梅称为粉珠,她的母亲便为她取了粉梅的别称作为小名。

  茶珠望向陆秀洵,眼里涌起了薄泪,“她……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和怡郡王有没有什么关联?”

  陆秀洵微愣,“你还认识怡郡王吗?”

  “告诉我,求你了。”茶珠的泪水似珠玉滚落,她抿着薄唇抓着他的手臂,“你知道吗?”

  “我知道一些。”他将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冬日寒凉,石凳上垫了厚厚的牡丹纹软垫。

  “当初怡亲王意外中毒身亡,怡郡王才六岁,西北郡王府在康州边上,镇国公府在康州,皇上怜怡郡王年幼,便让他去国公府由镇国公照顾。怡郡王在镇国公府待了四年,大概十岁的时候吧,他请旨回西北郡王府,皇上同意了,然后他就离开了康州,如今他一直待在西北,听说他很感激镇国公的照拂,偶尔会去康州做客……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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