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果站起来,到平常坐的那只椅子上坐着。
等了小半个时辰,林木叶从账房出来。向白果子歉然笑笑。白果子笑着摇摇头。
一路上并没有再发现那个老者的气息,陆饮果觉得有些奇怪。“今天医馆里有发生什么事吗?”他试探问道。
林木叶怔了怔,摇头。
他瞧她脸色微变,恐怕还有下文。
“我后天去达州。”林木叶说:“达州药房忙不过来,我过去帮忙。”
“哦。去多久?”
“先去十天半月。”
只是不知道那个老者会不会跟到达州去?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今天去打猎吗?”
白果子不好意思笑道:“没有。还要再等几天。”
林木叶点头:“明天你有空吗?”
白果子忙道:“有。”
“请你捎一封信到乡里。”
“好。”
“我有一位老家人,经常送时蔬给我,我不在,告诉他最近不要来。”
“好。”
“我稍后写信,你明天读给他听。”
白果子愣了愣:“他不识字?”
“粗略认得。”
吃完饭,林木叶果然写了一封信,写得很慢,写完了递给白果子。
白果子看了,说送信的是医馆里的新收的弟子,自己因为医馆的派遣,要到达州出差一两个月,可能秋天才会回来,所以最近不要送菜过来,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事可以送信到医馆,请医馆转达云云。
白果将信收好,林木叶道:“我走了,钥匙给你。你要走了,把钥匙放在窗台,那个雨碟的下面。”
“你这段时间都不回来吗?达州也不远。”
“不确定。”林木叶心想,而且也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走啊。
白果点头,细细问了余伯的住处,开始打房间。
林木叶显然心情不佳,早早睡去了。
次日白果依旧和平时一样早起,做饭,练剑。
林木叶起来以后坐在门槛上看他练剑。
看得白果有些发毛。
林木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很亲厚的人,更不是随随便便就喜欢看着别人犯花痴的人——虽则他经常被很多妙龄女子花痴地看着,但显然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发呆。
她的脸色苍白,有点失魂落魄,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
他收起剑,有些犹疑地走到林木叶身边,问:“怎么了?”
林木叶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很明亮,眼神却有些茫然:“我做错了。”
白果担心地看着她:“什么事?”
林木叶看着他,眼睛缓缓地聚焦:“好几年以前的事。”
“都过去了……”白果这句也是陈述句,也是疑问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坐在林木叶的身边。
林木叶不再看着他,直起上身:“你做过梦中梦吗?……我梦见我做了一个梦,看见过去的事情,觉得十分悔痛,所以醒来以后,我嚎啕大哭。可是刚才我醒了,想起能在梦中嚎啕大哭,也觉得非常痛快。”
如果是痛快比悔痛多一些,自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情。白果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门槛上。
清晨有许多鸟翔集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传来十分清脆而有些嘈杂的鸟叫声,阳光照在院门处,晨风吹动院墙上中的那几棵文竹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过多久,“吃饭吧。”林木叶站起来,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早饭后白果送林木叶去医馆,再次确认那个老者已经不在了。他心情放轻松了一些,然后拐到朱雀大街,到南门租了一匹驴,望南乡而去。他第一次骑驴,觉得十分新鲜,加上这驴虽然瘦,难得性情温驯,他心情极好,一路畅快地到了南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