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平安无事地回到家里,白果正坐在厨房门口的竹凳上看一封信条,挽着袖子,湖水绿的长衫下摆折进腰带,旁边有一只白色的鸽子在屋檐下闲庭信步,咕咕地叫。
“回来了?”白果将信折好放进胸前,站起来,拿起劈柴的斧子——想来他刚才是劈柴劈到一半信鸽忽然来了——走到院中接着劈柴:“饭菜已经煮好了,你要现在吃,还是再等一会儿?”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起斧落,动作很是干脆娴熟。
“柴草不是还有很多?”她昨天才看柴草间里堆满了半间。
“反正也没事,多储备一些。”
他将很快将最后一堆柴劈好搬进柴房码好,边洗手边道:“吃饭吗?”
六个菜,小白粥,味道极好。在这里这段时间,他的厨艺倒是锻炼得突飞猛进。
吃过饭,又是照常的洗衣服。白果在井边用砖头砌了一个台子,林木叶站着洗衣服刚好。
洗完衣服,照例应该是林木叶坐在灯下看书,白果在院中练剑。
但是白果今天没有练剑。
他站在林木叶坐着的桌前,似乎有话说。
林木叶看着他。
白果坐下,顿了顿,道:“我离开的日子定了。”
“什么时候?”
“后天。”
“哦。”后天挺好。大后天她去扁鹊镇,这个房子还是她锁好了再走得好。她有些莫名的尴尬和紧张,不知道该拿着书呢,还是该放下书。她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后天什么时候?”
“后天……一早吧。”
“吃过早饭后?”
“嗯。”
“那我送你到城门。”
“不用,到时候我送你到医馆,然后再出城。”
“……好吧。”
“柴草我买好了,应该够用到秋天。屋顶几处不结实的地方,我也修好了。明天我去集市上再买些米。”
林木叶终于放下书,摇头道:“不用了……我很快会跟着先生出去游医,有一段时间不会在润州。柴草就算了,米粮不好储藏。”
“是么。”
“嗯。这是我们师门的传统。”
“到时候唐公子会一起去吗?”
“嗯,医馆的大夫都会去,唐公子也会一起去。”
“哦。那就好……我最担心的还是姚觐回来找你麻烦。”
林木叶道:“没关系,我不怕他——那你明天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我没什么行李,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不过还是会收拾一下。那张行军榻到时候收到房间里,屏风也可以放在房间里用。”
“嗯。”
好像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林木叶没话说,白果想了想,感觉要说什么,却总是想不起要说什么。最后只好问:“明天要吃什么?”
第二天医馆里开始忙碌着整点行装,张贴歇业的告示。要带的东西其实不多,主要是积累下来的医案。柳云婷一边看病,一边要指挥整理医案,忙得不亦乐乎,唐鳌坐在一边,听着柳云婷的声音,脸上带着笑。
一个武士走进医馆,径直来到唐公子身前,行礼道:“月牙谷有信,送唐公子、柳大夫、林掌柜阅览。”
说着从怀中取出信,递给唐公子。
柳云婷听见声音,接过那封信。认得那个武士是前一天晚上和李成竹一起到柳府的人。她将他请到客室,检查封泥,然后拆信。
“是李成竹的亲笔信。”
唐公子道:“莫非是抓到了姚觐?”
那武士道:“正是。谷主亲自出马,生擒姚觐。特地嘱咐晚辈来告知贵馆唐公子、柳大夫、林掌柜。”
柳云婷把林木叶也叫进来,将信递给她看。
林木叶看了信,向那武士道:“我知道了,多谢。”
唐鳌说:“贵谷打算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