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想去就不去了,吃饭。”
秦青有些意外,这就完啦?不骂她伤风败俗,道德败坏,然后把她给赶出去?她抬起头,仔细观察老太太的表情。
“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老太太摇摇头,“没啦。”
“哦!”
老太太看出她的心思,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很封建,觉得你精神有问题,应该把你劈头盖脸骂一顿,再赶出去?刚才还吃那么急。”
“啊!”秦青一呆,笑道:“是啊!电视里不都那么演的嘛。”
“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些年我们出国见到的,可比你们现在还要出格。”聊老太太说:“我明白,现在的年轻人还是比我们这些半截入土的人要清醒得多,喜欢谁不喜欢谁,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呢,你自己开心就好,又不是和我过,我操这份心做什么,我自己的孙子我都不操心。”
秦青转过头去,抬手擦掉眼角还没来得及溢出的泪水,回头手捧着空碗,可怜兮兮地问:“我还可以再添点饭吗?菜还没吃完呢,别浪费了。”
老太太站起来,准许道:“吃啊,我也没拦着你。我出去散会儿步,你吃完记得收拾碗筷,顺便给我洗了。”
“哎!”秦青嘴里应着,开开心心地跑去厨房盛饭了。
☆、跌打损伤
秦青挂掉电话,拖鞋也不穿,冲出房间,抓起一顶棒球帽,拿起钥匙跑出303。
秦青站在路边,一边招手,还不停查看是否有司机接单。
今早被尿憋醒,秦青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坐在马桶上眼睛都还闭着。像电视里的丧尸一样,秦青垂着双手,拖着步子重新回到床边,身子落下的过程中手机屏幕开始闪烁。秦青闷闷地叫了一声,伸出手在台面上乱摸,摸了好久才摸到。她翻了个面,将另一个枕头塞在脑袋下,按着通话图标往上一划。
车内开着空调,秦青的脑门却沁出了一层汗。司机大哥看到秦青面色苍白,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是去医院探视的,还是去医院就医的。人往往对于陌生人的善意是不分场合时间的,不管是去干嘛的,这么紧张,肯定是大事,司机大哥主动安慰道:“小姑娘莫急哈,你去的这家医院不远,很快就到啦。”
秦青忍着,声音却抑制不住的颤抖:“麻烦您,再开快点。”
木里的声音响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董程在医院,让她快来。秦青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木里只是催促他,说她人到了就明白了。
秦青本质是一名悲观主义者,不管是什么是,只要是尚未发生的,她总是以最坏的结局去预想它,对她来说,没有怎么结局比她想象中的最坏结局还要糟糕,这也让她对待许多的事情拥有很高的包容度。
只是唯独在人和医院这件事上,她的心灵和想法,永远是朝着最好的结果期待的。董程为什么进医院?他为什么不自己打这个电话?为什么是木里通知她?这些所有的问题暂时无人能给予她答案,秦青平时引以为豪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此刻不断地把她拖往深渊。
如果,万一,董程出了什么事情,她会怎么做?会很伤心,抱着木里嚎啕大哭吗?还是沉默,冷眼旁观,然后转身离去?
所有的问题都在秦青见到董程那一刻有了答案。
秦青下车后,箭一样冲进医院,一路询问外科门诊在哪。秦青着急,着急到意识不到针灸推拿科意味着什么。
终于见到董程,秦青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想走到他的跟前,抬起脚,死命地往里踹。眼睛一转,看到董程旁边站着的木里,她根本就打不过嘛。秦青仰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事并不在人为,有些事只能想想。
秦青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要走,此刻,她感到无比地疲惫,她想回到柔软的床上,继续做梦。
“哎哎!你别走啊!木里快拉住她!”董程抱歉地对面的医生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自家孩子,被宠坏了,有点叛逆,她平时不这样的。”
年轻医生摇了摇头,微笑着回道:“没事。”
木里把秦青拉回董程身边,秦青不情不愿,只能瞪着董程跟木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目光扫到电脑屏幕后,医生浓密的头发和俊秀的外表。她快速向下瞄了眼医生桌上的名牌,邵白。
秦青叹了口气,别扭地将脸到扭到另一边。
木里轻拍她的后背,无奈安抚道:“乖,听话,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再送你回家。”说完走到董程身边,低头说了些什么。
秦青白他们两个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董程怕她又走了,连忙抓住她的:“你干嘛?还走啊?”
秦青动动嘴唇,不耐烦道:“我给医生点光。”
董程疑惑地看着她,叮嘱道:“不准走啊,等着我。”
秦青转身走到门口,倾身依靠着门框。
幸好早上人不多,等一切稳定下来,邵白才缓缓开口道:“董先生,根据检查结果,您的脚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脚踝处的韧带撕裂造成的疼痛和肿胀,等会护士会对您进行冰敷处理和加压包扎,您平时的话也尽量少用您的左脚,以免照成二次损伤。”
“啊?那我的脚不会废掉吧?”
“不会不会。”邵白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您脚踝处的韧带撕裂程度很小,只要遵照医嘱,平时注意休息,不过度刺激患处,近段时间不要饮酒不要按摩,很快就可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