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我的弟弟……白妤在内心顽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又发现真的很难成功说服自己。
就连她也搞不清自己喝时貅现在到底是怎样混乱的关系,这很容易让白妤联想到打结的毛线——剪不得,理还乱,偏偏又是她最钟爱的颜色和羊毛。
唉,一声叹息。
路上到处都积满了水,软烂的落叶随处可见,道路泥泞又湿滑,时貅的脚步却很稳,因为他背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大雨滂沱,时貅背着瘦小的白妤在雨中走了很长一段路,他相当于还承载了两个书包的重量,居然一口气都没喘。
雨滴淅淅沥沥地砸在白妤的伞面上,罡风又将雨水倾斜又急促地落在雨伞来不及遮盖的地方,带来一片片不适的湿润。
雨水打湿了时貅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液体顺着发丝,流淌到脸庞和脖颈的位置,校服的衣襟也湿了一大片。白妤抬起手,用校服外套的袖子帮他擦了擦颈部的皮肤,沥去上面的水份。
白妤的头靠在时貅的肩膀上,两人面庞上的雨水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
时貅始终没有回头看她,只管专心走好脚下的路,白妤也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替时貅拭去湿漉漉的雨水。
走到一半,她忍不住问:“我重不重?你要不要放我下来?”
“很轻,不用。”
第二十九章
因为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平日里往返家与学校的路变得充满了艰难险阻,两人好不容易才到了家。
白妤在居民楼下的大门口收了伞,使劲往下抖了好几次,甩下了一大滩积水。
踏进家门的第一步,她首先将折叠伞在阳台撑开,再将其放置在地上,以便上面的水珠可以自然晾干。
时貅要比她后进来,所以她紧接着才发现他的整个前襟到腰部的短袖全湿透了。
尽管这样,时貅也全程没有吱声。
校服的颜色是纯白的,此时浸泡过水,就呈现一种半透明的布料质感,使得它包裹住的肌肤颜色若隐若现,该显露的和不该显露的都一览无遗。
白妤只顾着把伞往时貅的方向撑,身上也没几块干的地方了,若是脱去校服外套,内.衣.的颜色一定会显露出来。
冰冷湿滑的布料紧贴着皮肤,那股湿冷仿佛是要渗入骨肉里,让人想要迫不及待地褪去。
至少在表面上,他们曾经是真正的姐弟,因而从前相处的模式是不拘小节的。
可是现在,即便穿着湿漉漉的校服非常难受,白妤或时貅也没有一个会主动在对方面前脱去任何一件衣服。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然地改变了。
四目相对时,暧昧的气氛像屋外的雨点一样滴落在心尖,奏出了旖旎的轻细鼓点。
白妤的视角里,时貅在默不作声地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时貅轻柔地捧住了白妤的侧脸,然后将面部凑近她,吻上了她的唇瓣。
近在咫尺的鼻息就那么喷洒在脸上。
鬼使神差的,白妤没有阻拦。
一定是因为太冷了吧,所以他们在给彼此取暖是合理的,肯定是这样没错……
跳动的火焰在倾盆大雨中疯狂燃烧,将道德和理智悉数焚灭,欲望的花朵在阴暗的角落里欣欣向荣。
这个亲吻由时貅牵引着,不似他素日冷硬的作风,完全温柔到不可思议。
温润炽热的唇瓣相互贴合,耳鬓厮磨。和初次的不一样,情意缠绵着交握的十指,禁忌的枷锁粉碎为蝴蝶的翅膀,带有玫瑰色的缱绻蔓延开来。
两个人都沉醉在微醺的时刻。
白妤的身体有些僵滞,可她脑子清醒得很。
她清楚地知道现在和她接吻的人是时貅,他属于自己名义上的弟弟。
一起做了这样的事,他们还能回得去吗?如果回不去的话怎么办?……
作为分心的“惩罚”,她被时貅吻得更用力,并且小小地咬了一下白嫩的脖颈,留下绯红的“标记”。
雨越下越大了,狂风席卷着水珠,从屋檐淅淅沥沥地流下来,地面上的水潭越积越深,房间内也有一股暗沉的水腥气。
可能是担忧被发现,又或许是怕再不就此打住,就会有什么更不该发生的事发生,这个吻结束得非常仓促。
她心下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白妤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和时貅开口讲话,就连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止不住的飘忽,不明白该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