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峰之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摇篮里的人儿一点点长大，他小小的脸蛋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亲一口，嘴甜心密特别招人喜欢。
“阿娘，我想出去玩。”他低着头，用些许余光扫向母亲，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渴望”两字。
可是这位阿娘好像爱莫能助，也学着孩子那可怜的模样，望向父亲。
小孩只能转移阵地，可怜巴巴的重复说词。
“爹爹，我想出去……玩。”
“作业做完了吗？诗篇背了嘛？我当朝尚书，连太子都是我教的，怎么？没有帝王命，还想做帝王？没背完，别想出去。”
小孩本就害怕自家爹爹害怕得不得了，这样一棍打撒，他更难过了，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回了房间，闭上门就是一通鬼哭狼嚎的，心里满满的委屈，明明他也是小孩呀，为什么自己那么苦呢？
是的，这就是峰麒凛的儿子——峰以，特别简单的名字，充满了随便，可想而之，这家人真的不够重视他。
可是这样一个机灵的少年，真的会那么听话吗？古言：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那这个少年也是极为赞同的。小家伙邪魅一笑，望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后门，就跑了出去。
他心想：爹爹严是严了点，但是也不至于打我吧，嘿嘿，那我就玩个开心！
“嘿！小胖，我在这呢！”
“峰哥你咋那么慢呢？我们都等你好久了。怎么？又被骂了？”
“别提了，我爹太严了。别说了，东街要紧。”
一众的青年立马懂了，这就是男人与男人的默契。稚嫩的脸上满是少年的轻狂，带头的那位更是来势汹汹，誓要让“东街”血洗阳平。
大风四起，平时热热闹闹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房屋上的鸟叫声更是防不胜防直接贯穿了整个街道，让那一整排人儿更加渗人。
“东街！拿命来！”
眼前那位反而有点不屑，顶着一头的洗剪吹，歪牙咧嘴的嘲笑着面前的小屁孩。更可以说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让峰以一众更加恼怒，只待四周乌啼声四起，他们彼此蓄力一发，用力握拳，向前扑去。
“我叫你打我！我叫你拦我，啊啊啊，疼！”
“别打脸，哎哎哎，好汉手留下留人！”
“我打的就是你！你个王八犊子！”
左一拳右一拳，几个小屁孩相拥在一起，拳打脚踢的，毫不退让，丝毫不减分量，谁都不愿意让谁一分。
几个小孩里，就数峰以打得最凶，还骑在“东街”其中一个小孩身上，气得他直汪汪的叫，根本没人敢碰峰以，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突然背后妖风满布，四周的小孩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就跑没了，就剩下几个小孩和峰以，他们想拦，却拦不住，不禁让人感到无语，怎么那么弱呢？
可是身后寒意更盛，连乌鸦都被吓跑了，其他小孩也跟着挠头，直到他们纷纷转向峰以身后，有小孩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吓得峰以赶紧回头，居然是一个脸色铁青，身高威武，头发长白的中年人——他父亲。
峰以立马瘫倒在地，有气无力的回应道，“爹爹……你怎么在这啊……”
“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你个孽障！”
上来就是一巴掌，把峰以瘦小的脸蛋都打红了，让他很是懵圈，心里特别难过。
乌鸦又叫了，这次是一连串的“嘎嘎嘎——”听起来十分应景。湖边的青蛙也不免感到害怕，“呱呱呱——”的就吓跑了。
峰以没有流眼泪，他被吓住了，他从未见过自己最喜欢的爹爹这样对待过自己，和印象里骑着自己在地上学老虎叫的爹爹一点都不符合，他好难过，他不是孽障，他打赢了，为什么爹爹不夸他，还要打他。
随后峰以被带到了柴房，那里有他最怕的老鼠，他害怕得把自己埋在打腿之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耳边“唧——唧唧——”声不断，一片漆黑的环境下，只有窗外淡淡的光射进来，让他看清楚四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不停的闪过自己除暴安良，却被父亲误会的场面，一颗名叫“恨”的种子，从而无限发芽。
突然，门被打开了，强烈的光线，照得他难受，门口探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接着把一包东西放到了地上，不敢靠近，却也没有离开。
峰以赶紧上前打开，一股浓浓的香味立刻弥漫开来，居然是一只烧鸡。
“哇，好香！好好吃！”嘴巴里塞满了鸡肉，让他说的话都谈吐不清的。
门边的小孩也不在害怕，慢慢的靠近他，两只眼睛盯着他，是藏不住的笑意。
当峰以注意到时，他鼻子一酸，竟一把搂住了她，根本顾不上自己手上的油，又是哭又是流鼻涕的，整得姑娘那华丽的百花裙一肩膀的鼻涕。
换成其他人估计会觉得噁心，可是这个女生不一样，她很淡定，手轻轻的拍打在他的背上，告诉他，他还有她。
此话一出，少年更难过了，他以为自己快死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救他，把他从黑暗中拉出，还给了他一包烤鸡。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啊。”没有了刚刚的饥饿感，他这才看清，眼前的姑娘真的很漂亮，站在门前，像极了仙女下凡一般，照亮了他。
“我怕你难过嘛，你还好吗？”仙女开口了，但是那把声音并不好听，反而有点公鸭嗓的感觉，让峰以的幻想瞬间破灭。
“咳，我……我没事，谢谢你。”少年脸满是感恩，还参杂着些许害羞。
女孩笑了笑，特别好看，周围的老鼠似乎都没有了踪迹一般，四下只有他俩的呼吸声，空气之间弥漫的烤鸡味也十分诱人。
少年赶紧别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通红的脸蛋，更不希望沦陷在这样的美色下，妈妈常说：女人是最厉害的陷阱。所以他不想变成猎物，更不希望玷污一只玫瑰。
可是，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好好对她。
第20章 峰之拾
你可曾把一个救你的人，错当成救世主？
滴水之恩在峰以眼里是最珍贵的，他相信生而为人，三分天注定，所以他坚信这个女孩一定是那个，最值得守护的。
两人一见如故，往后三日，峰以这个可怜虫都不曾踏出柴房，而那个慷慨解囊的小女孩却从此天天踩着点给峰以送饭，峰以这才知道了，原来这个仙女般的女生，叫姿霞。
“我叫姿霞，请多指教哦！嘻嘻。”
那段腼腆的自我介绍，犹如梦魇般，一次次在他黑暗的梦，透出光亮。
“你又在发什么呆？听没听到我说话？”
画面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周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深蓝色的油漆之下满是韵味，墙壁上还残留着些许刺鼻的气味，想来应该是刚建成不久的。
峰以的小脑袋被拍得哇哇大叫，猛得回头，对上父亲危险的眼神，已经是被关禁闭后的第三年了。
这里似乎都不一样了，以前他们只能借着在邻居家着，等房子砌成，才可以入住。可如今他们已经能够入住了，真好呢。只可惜父子两之间的温暖亲密早已如过往云烟，再也回不去了。
“父亲责备的是，是我不好好读书，父亲要是累了，大可回房歇息。”
没有了孩子气的他，对着自己以往最喜欢的父亲，也只是尽可能的疏远，丝毫没有了当初嘻嘻哈哈地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在自个父亲眼中看到了一丝忧伤，但是他心里只是自嘲道，“呵，你还是一样严恶我。”
低下头就开始了不紧不慢地读书，根本不理会身边人的感受，让身边人刚伸出的手落在了半空，似乎是要面子，才甩了甩衣袖的走了出去。峰以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如今的父亲真的被气到了。
但是，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是啊，他还是面对不了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于是他只能暗自叹气。
终于，在一番努力下，他终于还是读完了那本特别宏厚的书，刚刚的压力一下子没了。
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一个人，去逛街，去买东西，去帮她拿竹篮，只要可以陪着他，什么都好。
少年不停的跑着，炎热的天气不能制止他前进，湿漉漉的后背不能让他停歇，因为他眼前有光，让他横穿十字路口，跑过几十块田地，直到终于见到那个美丽的身影。
她，在向他招手，模糊不清的喊着，“喂！我在这呢！”
少年慢慢停下脚步，停在她的眼前，双手摸摸脑袋，腼腆的点点头。
“哎呀，你怎么满身的汗呀？这怎么行？来。”
眼前的姑娘竟然一言不合的拿出了手帕，根本不理少年同不同意，向着额头就是一番小心翼翼地擦拭，惘然不觉手下的人早已僵硬无比。
“呼，擦完啦。”她笑着看向他，嘴角的幅度告诉他，她渴望被夸赞。
“谢……谢谢。”少年一向话少，女生也见怪不怪了。
抓起他的手就往池塘去了。
整值深秋时节，池塘上密密麻麻的飘满了枯树叶，周围的海棠树也都秃了般，没有了茂盛的树叶，连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一片生机。
峰以随手接住一朵海棠花，含笑九泉的看着一旁呆滞的姑娘，轻轻地把刚刚飘下地花插在了她的头上，势轻情重，两人都不免燥热起来。
居然还不约而同的开口了。
“真好看。”
“好看吗。”
闻声纷纷笑了起来，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可是这种气氛没有延续很久，池塘里慢慢浮现了一个个脑袋，几十只眼睛盯得他们毛发悚然。
“你们在干嘛啊？磨磨唧唧的，峰哥你怕不是又被关禁闭了。”
“哈哈，没有。”
原本的腼腆一闪而过，冷漠慢慢爬上他的脸蛋，峰以又变回了那个不常言笑的男孩了。
他一点不不想再去回忆那让他生不如死的三天，只是三天，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眼前这个唐突跋扈的小孩，正是当年的“东街”，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而如今他们已经变成了足以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峰以在一群人之中更是厉害，说一不二，没有人敢不听他的。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想来他的热情也只会给姿霞了吧。
峰以向一众挥了挥手，这才一同坐了下来。
一群人围着池塘的场面，怕是连等等被钓到的鱼都能为之震撼。特别是那个仅13岁的孩子最是瘆人，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出他的威严，明明只有13岁。
“峰哥啊，你说这鱼得多久啊”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等。”
听得小伙伴一阵无语，不是他们不读书啊，主要是，他们都不喜欢听书啊，不然他们还出来干嘛啊？
但是他不死心，又热脸贴冷屁股的问到，“峰哥，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啊？”
“家破人亡。”
这句话几乎把在场全部小孩都吓到了，姿霞更是差点把鱼竿都掉到河里去了。
“峰……峰哥？你开玩笑的吧？哈哈哈哈哈……”其实一点都不好笑，但是这也太冷了点。
“嗯，开玩笑。”这才让在座各位都松了口气。
可是只有峰以才知道，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只是他不能说出来而已。
刚缓和一下，又有人问。
“哎，峰哥，你看，我这鱼漂亮吗？”
峰以轻视的看向了那个方向，却不得不为其目瞪口呆。
“好……好美，此物神似蝴蝶鱼，你怎么抓到的？”
一群人立刻炸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就猜测起来，有人说这是琥珀鱼，因为他有琥珀的斑纹，也有人说他是秋刀鱼，因为他是黄色的，而一旁的峰以只是悄悄的拿出了自身的玉佩，开始对比起来。
正好让那个叫他的小孩看见了，推开了身边的孩子就要往这边冲，吓得峰以不得不赶紧把玉佩藏起来。然后不冷不热的看向小孩。
谁知小孩把鱼直接送到了峰以面前，真挚的说到，“峰老大，这个给你，请你一定要收下。”
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峰以见好就收，说了一口谢谢，丢下了一群不明所以的小孩，便转身离开了。
可是只有姿霞看到了他眼里的星星，露出了满脸的姨母笑。
第21章 峰之应
直到峰以没入竹林，孩子们才再也看不见峰以了。
看着自己终于到了没有人的密林之后，他仿佛松了口气，看着那个用木桶装着的鱼，从兜里掏出了玉佩。
他有点难受，他在那玉佩上看到的东西太多了，枯黄色的斑纹，透亮的晶体是琥珀最标准性的东西，而如今突如其来的鱼居然有一样的颜色，他不免感到不寒而栗，看着桶中的他，居然有点看着自己的感觉，同样都被困住了呢，心中波澜不断。
他学着只有书里才有的片段，再次走到河边，拿起桶，就把鱼全倒了。
可是鱼摇摆着尾巴，停留在原地似不愿离开，倒是有点像离开家人依依不舍的感觉了，只有离开水桶才能去到更远的地方，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不愿再看，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离开了。
这一下子，他居然有了种浑身轻松的感觉。这步子迈得更是轻盈，想来心情很是不错。
春无凄风夏日寒，秋无苦雨冬炎炎。
戚戚贫贱富贵虑，又道万里青云志。
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开桶，往更高的地方去的。
在林中逛了许久，不知不觉居然夜深人静了，心情不错的峰以这才回了家去。
一路上哼哼唧唧的，脸上毫无喜色，心中感叹尤多，也怪不得故人都喜欢放生鱼了，功德无量什么的他不信，可是放鱼如放心，他到是学到了。
可是当他慢慢走到那扇大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停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