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万古来寻你——夜雨闻铃
时间:2022-01-27 17:33:04

  跑到外面的唐家三人更是被眼前一幕惊呆,唐兴浩本想再度退回厅里,可泥娃娃又吐出三个泡泡,分别是红、黄、蓝三色,直径竟有半米宽,阻断了他们回去的道路。
  唐兴浩骇然之下决定拼一把,对后面二人喊道:“去假山那边。”
  他们往假山那边撤离,那三个泡泡居然如影随形的跟在了他们后边,三人连跑带颠的躲到假山旁的凹洞中。
  路栖趁这个空档,让子明去他的卧室将沙盘拿过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家人死在这里,否则大家都没法交待。
  子明快速将沙盘取回来,摆在了桌子上。
  路栖眼望沙盘估算了一下泥娃娃所在的悬空位置,抄起桌旁的热水壶,果断地向那个位置浇下去。他方才一直在想破解之法,既然火攻不行,那就用水试试。毕竟既然泥做的东西,遇水应该即化。
  子明最是擅长揣摩别人心思,见他的举动立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院中的泥娃娃笑得正欢之际,一股水流从天而降,将它的眉眼浇花的同时,笑声也消失不闻,那些水流就像眼泪一样,将它胖胖的身子不停冲刷,最终变成一滩烂泥掉落在地。
  厅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杨伊雪雀跃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臂,一脸崇拜地赞道:“还是路大哥有办法,你真了不起!”
  路栖第一次被女人这位挽住手臂,身子轻轻一颤,偏头望着她,只见她双眼亮晶晶地就像天上璀璨的星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去放热水壶,将手臂借机抽了出来,“子明,去处理下那三个泡泡,唐家人应付不来的。”
  子明站着未动,去看盛夕昙,他只听主人的号令。
  盛夕昙照料秋郁清的同时,也在关注着这边的动态,听见路栖这样说,便向子明微微点头。师兄这是一片好意,唐家人若在这里发生意外,他们有嘴说不清,解除诅咒的事情更是要搞砸。
  子明跃到院子里,就见那三个泡泡分三个方向正向唐兴浩等人迫近,他弯腰抄起三颗石子,扭身分别击向那三个泡泡,同时飞身而起,撑起雨伞利用伞面,挡住泡泡破碎后的飞溅之物。
  唐兴浩三人心口悬石总算落地,毫发未损地走了出来。
  唐兴浩本想道谢,但对上子明那副冷傲的面孔,不禁尴尬地打了退堂鼓。他回头查看另外两人的伤口,才发觉刚刚逃跑时,被泡泡击中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
  结界尚未解除,这里会治病的只有路栖,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带着二人返回厅中,去求路栖。
  路栖为人宽厚,也不同他一般见识,从柜子里翻出药膏,又拿出小刀和消毒物品,“这二位外伤不轻,只能先把腐肉剜出,以免伤势继续扩大。可是我这里没有麻醉针,你们忍得了痛吗?”
  唐兴浩将信将疑地睇着他,暗自判断他这话的真实性,没有麻药就动手刮肉,就是换做他自己也要仔细斟酌斟酌。
  “你们唐家人平时不是挺横的,怎么如今就连这小小的挖肉之痛都受不了?”杨伊雪见他犹疑,立刻出言嘲讽,一是替路栖不平,二人看不惯他们唐家作风。
  唐兴浩被她一激,只觉豪气上涌,怎么也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看不起,点头答应,“就照路老板所说,请你帮他们疗伤!”
  其他两个人见他应承,内心都是叫苦不迭,他唐兴浩没事不用受这份苦,可怜他们两个只能忍受剜肉之苦,而且回去还不敢向家主告状,谁叫人家是家主眼前的红人呢!
  盛夕昙见危机暂时消退,跟路栖说了一声,抱起秋郁清去客房,这里人多眼杂,实在不利于协助她对抗毒瘾。
  路栖找出几味草药,拜托杨伊雪去厨房先给秋郁清煎药。
  他自己给刀具消完毒后,将台灯挪近,开始给那两个唐家人疗伤。
  盛夕昙本想抱着秋郁清回她房间,忽然想起她床头柜上的那两个泥娃娃太过古怪,便转身将他抱进自己屋中。
  子明不放心主人安全,追随他去了二楼客房,见他们二人进了屋,便守在门口以防万一。
  秋郁清觉得浑身又痛又痒,也顾不上有男人在旁,自己撕扯着衣服,去挠身上的皮肤。
  盛夕昙攥住她的双手,防止她自残,无奈之下将她抱进卫生间,脱掉鞋子,打开淋浴喷头冲刷着二人。
  他不敢把水温调高,冰冷的水从二人的头发淋下来,衣服都粘在身体上。秋郁清的玲珑曲线毕现,他努力调整变得急促的呼吸,将她搂在怀中,防止她挣扎时滑倒。
  秋郁清不堪冷水的淋浇,想躲避又无法挣脱,只能发出凄然的叫喊。
  “阿清,阿清,我在这里,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好不好?”盛夕昙将唇附在她的耳边,不断地亲吻祈求。
  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分钟,秋郁清徐徐地恢复意识,身上的痒痛不再那般强烈,可却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一片青白。
  盛夕昙关了水龙头,扶她坐在一边的小凳上,自己脱了上衣,拿起浴巾简单抹了身体和头发几下。又去脱秋郁清的衣服,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在解她的衣服,女人的本能害羞让她拒绝,
  “不要,不要!”
  “只是帮你擦干净,不然会发烧的。”盛夕昙嘴上柔声安慰,手下却是利落的除掉她的里外衣服,眼前是肤光胜雪的美景,他只觉一股热流涌向心头,强自将欲望压了回去,快速地用浴巾将她擦拭干净,又拿起一条新浴巾将她裹好,抱到床上。
  秋郁清苍白的双颊泛上红云,紧紧闭上双眼,像鸵鸟一样扎进枕头里。盛夕昙拉上被子给她盖好,又插上电热毯,才打开行李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这时传来敲门声,站在门外的杨伊雪说道:“盛先生,路大哥让我给郁清姐送药。”
  盛夕昙走过去开了门,杨伊雪见他头发还湿淋淋的,不禁一愣,悄悄地朝床那边望去,见秋郁清裹着被子连脸都未露出,暗自好奇起来。
  盛夕昙察觉到她在打量,横跨一步挡住了她探寻的目光,一把接过药碗,“谢谢你,你先出去吧!”
  杨伊雪识趣地退出去将门关好,扭头望见像门神一样站在一旁的子明,心下有了计较。
  “盛先生为什么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你一直守在门口,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故意挪步蹭到他身边,含笑试探地询问。
  “我是保护主人安全的,里面发生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子明斜睨了她一眼,调侃地说道:“倒是你,什么时候跟路老板那么好了,都改叫人家路大哥了?”
  “你管我叫人家什么?你说你一个小男人,整天跟我叫什么劲?”杨伊雪不满地瞪着他,她一向崇拜有本事的男人,路栖凭借沙盘就能制服泥娃娃,让她钦佩不已,叫声“路大哥”又碍着他什么了。
  子明听到“小男人”三个字,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她这个女人不过长着一副漂亮的脸蛋,一点脑子都没有,想他已经活了万年以上,居然被他说是小男人,他恨不得上手活撕了她。
  “我要是小男人,那你不就是小女人,而且还是个朝三慕四的小女人!”
  “你说谁朝三慕四?”杨伊雪俏脸一寒,眼底泛着薄怒。
  “你不是朝三慕四是什么?前一阵子还围在主人身边,想让他收你为徒,现在又转向了路老板,是不是也想拜他为师啊?”子明一脸嘲讽,不把她气死誓不罢休,谁叫她不知好歹叫自己小男人。
 
 
第59章 
  “你一个保镖还懂得用成语,看来没少读书,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文盲打手呢!”杨伊雪弯唇一笑,抬起手歪着头点了点他的胸口,“我们白族女人没那么多规矩,喜欢谁就会大胆追求,不错,我是挺欣赏路大哥的,你这么生气,该不会也喜欢我吧?”
  子明推开她的手臂,嫌弃地拍了拍衣服,“谁会喜欢你这个疯女人,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躲我主人远点最好!”
  杨伊雪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这就是个还没开窍的小男人,她跟他废话什么,徒然浪费时间。
  子明望着她的背影不停摇首,他最擅长揣摩人心,可正因为这样,他对女人更是敬而远之,女人心海底针,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很少一样,跟女人相处实在太耗费精力。
  刚才他一直在门口,屋里的动静听了个七八分,主人的私事他不敢妄自开口议论,可无论是当年的尺娜还是现在的秋郁清,都没少让主人费心思,但得到的回报哪有付出的多,他只觉男女之事从无公平可言,偏偏那么多人还自愿深陷其中。
  盛夕昙回转到床边,裹着被子将秋郁清半扶在床头,声音低柔,“先把药喝了再睡。”
  秋郁清抬眼看了看他,对他的不离不弃十分感动,每个难熬的时光有他陪在身边,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盛夕昙以为她怕药苦,耐心的哄道,“你再坚持几天,这是我师兄新配的方子,喝了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什么傻话。”他摸了摸她湿湿的秀发,深情脉脉,“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秋郁清将脸颊贴上他修长的手掌,感受到掌心的温热,温暖了她心底的冰凉。
  “阿清,或许我曾经,因为你是尺娜的转世而对你动心,可后来我发现你跟尺娜不同,你比她看事通透,你比她聪慧睿智,你比她心性坚定。我逐渐明白,你不是尺娜,你是我喜欢的阿清。”
  盛夕昙这一番毫无遮掩的表白,令她动容,她抬起头仿佛第一次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陪伴她走过艰难时刻的男人。
  “夕昙,对不起,之前我不该误会你。”秋郁清此时明白自己的心,她早已对他动心动情,若非情深爱重,她不会因为楚音的事险些跟他闹翻。
  “别说这些了,快把药喝了。”盛夕昙温柔一笑,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唇瓣,将药碗递到她的嘴边。
  秋郁清听话的喝完药,盛夕昙找出吹风机替她吹干头发,又扶着她躺下,自己陪坐在旁。
  这药有安眠的作用,不过一刻钟她便沉沉睡去,盛夕昙叫来杨伊雪守着秋郁清,又让子明将路栖请过来,一起商议下步的行动。
  路栖已经将唐家二人的伤口处理好,让子明监视着他们,自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两人站在二楼的廊道上,望着一片狼藉的花草树木,现在已经四点多,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秋小姐好些了吗?”路栖没有亲自熬药,担心杨伊雪掌握不好火候。
  “好些,喝了你的药就踏实睡了,看来这次算是熬过去了。”盛夕昙轻叹一声,心疼秋郁清吃苦受罪。
  “这是她第二次发作,最为痛苦难耐,熬过了这次,再配上我的药,她以后不会再这么痛苦了,一个月毒瘾就能顺利戒除。”路栖自信满满,只要毕伽不再给她下药,就无大碍。
  “但愿如师兄所说。”盛夕昙送了一口气,但事关秋郁清的身体好坏,他也不敢过早乐观。
  “天就快亮了。”路栖感叹,这一夜太不平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不知道何时到头。
  “是啊,不过结界若是不解除,我们这里的天永远不会亮,既然明早旭日东升,一丝阳光也透不进院中。”盛夕昙双手握着栏杆,遥望着漆黑的天空,语气平常地说着结界造成的恶果。
  “今夜的事,会不会是毕迦在背后搞鬼?”路栖不太相信一个小女孩能有这样大的本事与能量。
  “毕迦那魔头我了解,他行事虽然乖张,但自恃甚高,不屑背后搞鬼。”盛夕昙摇首否认,“他恨不得在脑门贴上,‘我是坏蛋’四个大字,今夜若是他布的局,这会儿早就得意的跳出来,嘲笑我们无能。”
  他跟毕迦斗了这么久,毕迦纵然坏事是干了不少,但从不推诿掩饰,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路栖听他如此描述毕伽,忍不住无奈一笑,那个魔头是有些嚣张,狂妄得简直令人讨厌。
  “这么说来,你还是怀疑那个叫月月的小女孩?”
  “我只见过那女孩一面,虽然不了解她,可今晚的事跟她脱不了干系。”盛夕昙口气很是肯定。
  “为什么?”
  “她送给阿清的两个泥娃娃,刚才在房间里不断地对阿清说,‘你喜欢我吗?’那口吻就是一个不受别人喜爱的孩子才能发出的提问,我想或许她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才会如此具有攻击性。”这仅仅是盛夕昙的初步推测,毕竟月月给他的印象有些模糊。
  “我来这里两年多,从来没有碰到过那个叫月月的的女孩,她应该不是针对我。可若说她是针对你们,她为什么还要送那两个泥娃娃给秋小姐?”路栖想不通,小孩子跟大人心思不同,送人东西一般都是示好的表现,不存在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之说。
  “既然她自称泥娃娃是她亲手做的,那她对我和阿清应该并无恶意。至少,那两个泥娃娃现在都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盛夕昙回头隔着玻璃窗瞟了秋郁清房间一眼,那两个娃娃依然在床头柜上,并没有挪动位置。
  “这么说来,这院子还有令她怨恨的东西?”路栖微微蹙眉,他实在想不起这里有什么是月月看不顺眼的东西,难道是阿未?这只猫平日喜欢四处溜达,难道是它无意间冲撞了月月?
  “而且,她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居然有如此法力,轻易地封印了这里,还能远程操纵泥娃娃发动攻击。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就算她身后有高人指点,她必定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盛夕昙倒是想再会会月月,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以你的法力,还破不了这个结界吗?”路栖忽然哂笑,他这个师弟装腔作势一整夜,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不过是想给唐家人一个教训。
  师父临终前曾经对他说过,盛夕昙重获圣书上的神秘力量,法力早已超出一般修为之人,区区一个结界能难得倒他?
  “师兄说笑了,破这个结界是不难,可若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还得从屋里那两个泥娃娃下手。”盛夕昙给他打了个手势,两人走到秋郁清住的那间房前。
  “你打算怎么做?”路栖摸不透他想干什么。
  “我想赌一赌,看月月会不会放过我和阿清。”盛夕昙神秘地笑了笑,推门进屋,路栖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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