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做梦?
发生了什么?她之前是在哪里?嘶——没有记忆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晕倒了?啧,体质真差。”冷不丁身旁响起一道嫌弃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她记得,这是梦里那条巨蛇的声音,像极了琉锦的那条。
像琉锦?好像有个妖也像琉锦,是谁?
脑子很混沌,不记得了。
巨蛇见她没有反应,凑近了过来:“你再不跟上,我就走了。”
“来了。”她听见“自己”如此说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巨大的身影游去,似乎对对方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巨大的身躯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清晰,依旧是熟悉的白色蛇妖,润泽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镀了一层银,美丽而圣洁。
“真美。”她脱口而出,无论看几次,这幅模样都是同样的美好。
巨蛇蓝色尾尖翘起来抖了抖,绕着她游了一圈,最后蛇头抵着她:“发烧了?”
摇摇头,缨绒开口,雌雄莫辨的声音还是带着丝怯意:“我们要去哪?”
此话一出,巨蛇立即停止游动,缨绒能感受到他在审视自己,有些紧张。
见她愣住,巨蛇吐了吐蛇信子,意味深长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是怀疑她了?就在缨绒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回答时,这具身体自己开口:“我不知道你是谁。”
怎么回事?这次这个身体是有自己的意识吗?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觉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自己,生生要把她从这个身体里拉出去。也不知是过了一瞬还是许久,就在她快痛得麻木的时候,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似乎是完全脱离开了。
脱离了那具躯体的缨绒视线陡然清晰。她定下神,左右打量了下环境,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处分外熟悉。这个地方好像她来过,是哪里呢?
想不到便干脆不想了,她得尽快知晓发生了什么。
还是那条巨蛇和原本的身体——棕色小蛇。大蛇的模样跟之前她见到的相同,因为第一次脱离了躯体,小蛇倒是头回看见。
棕色的粗糙身躯,只有大蛇的尾巴尖般大小,眼睛灰蒙蒙的像蒙着一层布,对比之下看上去分外可怜。
巨蛇咦了一声,自言自语:“不知道我是谁还跟着我?这倒是有意思。听好,我是未来会站在常昊山顶端的蛇妖荼兰,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不想死就快滚,别再跟着我了。”
荼兰?荼兰……荼兰!他是荼兰?是那个早已死去的恶妖?为什么他还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哦对,她在做梦,都是假的。可是她为什么会梦到荼兰?
还没等她想出结论,那边的小蛇开了口:“‘荼兰’的意思是无止境的祸端。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那是恶妖,小蛇你真有勇气,敢于问他这个听上去就很有禁忌感的问题。
她几乎已经能看到这条蛇的下场了。
预料中的残忍画面没有上演,只见荼兰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你懂什么,这名字跟我的样子不是很搭吗?你刚刚还夸我好看。”说到夸他,他的蓝色尾尖又翘起来抖了抖。
咦?荼兰的性格是这样的吗?这个梦果真很奇怪。
“确实。”小蛇附和道。
嗯嗯,缨绒也点点头,虽然他们看不见她,这并不妨碍她也觉得荼兰好看。毕竟荼兰长得和琉锦极度相似,夸荼兰就等于夸琉锦。
“好了,回到刚刚的话题。你跟着我好几天了,到底想做什么?”
啊?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吗?刚刚荼兰对小蛇的关怀让她以为他们已经待在一起很久了。
小蛇凑近荼兰,粉嫩的蛇信子吐了吐:“我也不知道,就想跟着你。”
缨绒无语了,这个理由听着就很随意,如果她是荼兰,定然不——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跟着我吧。你叫什么?”荼兰的回复也很随意,缨绒开始怀疑这个梦是不是个玩笑。
“我没有名字。”
“嗯……我知道一个小蛇的种族,不过早就不存在了,那就借他们的族名给你取个名吧。就叫‘钩盲’怎么样?”
“钩盲”这个词仿佛是个信号,缨绒的脑海中瞬间被灌输了巨量的信息。她想起来了!常昊山、荼兰、钩盲、雕像、太攀、银环……她全都想起来了!
那么这个梦,真的是梦吗?
会是隅中宫外蒙着眼的瘦弱青年——钩盲做的吗?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发觉自己无法自主醒来,缨绒决定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她正在盘算着,场景立刻一阵变换,他们换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