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慌,缨绒暗自告诫自己。这件事从哪里开始谋划的,这些必须得弄清楚:“打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如果不是我给你的《千屈荣笔录》,你如何能顺利接近琉锦?”
“你为何千方百计让我接近他?我只是一个人类。”
钩盲有一瞬间的语塞,很快便恢复了表情:“你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备用方案而已,可你实在是做的太好了。”
缨绒的疑惑显然取悦了钩盲,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很是耐心地坐在缨绒身边,解释道:“《千屈荣笔录》的消息是我放出的。我本想试试在愤怒的情况下琉锦是否能够想起荼兰的记忆。可直到上思灵域我才知晓琉锦不是荼兰大人,这才察觉到太攀想做的事。”
“可乌羽玉坏了我的事。如果不是他,在上思灵域我就成功得到琉锦了!”钩盲像个疯子般咬牙切齿。
上思灵域……青衣蒙面人“祭酒”与钩盲的身影逐渐重合,刻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漫上心头。
她不会忘记在梦魇族囚室中她所面对的一切,那都是钩盲的手笔,连带着她对梦中小蛇的同情也消失殆尽。
突然缨绒脑海中抓住了什么,大着胆子求证道:“所以是你告诉青茗他们琉锦的存在?就为了将乌羽玉调离熙煌山,方便你下手?”
“自然是我。”钩盲冷静下来,冷冰冰地看着缨绒:“当你活得够久的时候,很多事情你想不知道也难。”
琉锦出生之时在荼兰死去之后,青鸾灭族之战发生时琉锦已经在熙煌山了,按照之前她与琉锦得空闲聊得知,鸾族出事应该是一百多年前。若非活得久,这些秘辛难以得知。这也佐证了钩盲就是荼兰身边那条小蛇。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自己做梦梦到荼兰的事,她越发确信梦中的一切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
“闲话说的够多的了,琉锦马上便要到达此处,你安静待着。”钩盲说完示意薇薇看着缨绒,自己坐到一旁闭目养神。
这时缨绒才得空打量自己身处之地。她没来过这里,这是一间石室,地方不是很大。只有正对石门的墙前有一个藤蔓绕成的如同门一样的东西。藤蔓的形状有些眼熟,缨绒却想不起来。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缨绒看了看身旁死死盯着她的薇薇,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我用甘遂白莍造出来的妖吗?为何帮助他?”
薇薇挠了挠头,极其委屈:“虽然喜欢缨绒绒,但是薇薇是钩盲大人的露薇草哦!”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薇薇是我灌溉的,与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以为甘遂白莍是那么简单就能制出的吗?仅凭一个学习制药不到一年的普通人类?”嗤笑声自钩盲口中毫不留情地窜出,缨绒只想痛扁他。这妖与梦里乖巧的小蛇完全不同!
“喂,荼兰是什么样的妖?”梦里的荼兰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荼兰?
“是你仰望都不够的存在,比你的琉锦好一千倍一万倍。”
她有罪,她脑子不好,她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
犹待细细询问,石门被“砰”地一声劈裂开来,成功止住了她询问的势头。
“缨绒!”琉锦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石室内,被呼唤的缨绒一听眼泪便不争气地落下来了。梦寐以求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缨绒只想扑到他身边。
当然钩盲是不会让她这么如愿的。钳着缨绒的喉咙,钩盲朝琉锦狞笑道:“你试试看来救她。不过我看你用血线术找到这里耗费了不少吧?诶?看来缨绒姑娘对血线术一点都不知情啊。”
“住口,不准说!”琉锦慌乱的表情令缨绒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不担心琉锦害她,她担心的是琉锦伤害自己。
“这血线术,是施术者将自己的妖血种于另一人身体之中,可以借此追踪另一方的所在。此术所用的俱是精血,一点一滴可都是修为啊。缨绒,你猜是什么时候施下的呢?”
缨绒没有回应钩盲,只定定看向琉锦,她能猜到答案。可她不明白当初琉锦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她不是没疑惑过为何琉锦总能找到她,原以为是用了什么术法,没想到代价如此之大。怪不得太攀会说琉锦的实力大降,这都是因为她。
“是不是很感动?缨绒姑娘,你猜我现在杀了你,琉锦大人会如何?”
琉锦他定然会以死相拼。
不对,钩盲如果想要他死,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有太多的机会下手了。
他想要的是荼兰复活,那么荼兰复活之前,谁都不知现在荼兰妖魄在琉锦体内是何状态。所以钩盲不敢赌,换言之他绝对不会在此杀她来激怒琉锦!
“呵呵……”想通了这点的缨绒笑了。
“你笑什么?”钩盲斥道,而后哽住,他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啧,大意了。”
将缨绒抛到一边,钩盲以妖力将她束缚住。转头对琉锦说道:“今天必然不会让你逃脱!”
闻言琉锦凝出妖气幻化而成的妖火围绕着自身,手中又出现一把长剑。整个妖褪去原本温润的气质,陡然凌厉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琉锦飞身向着缨绒被捆之处袭来。
将缨绒视作要挟王牌的钩盲自然不会给琉锦机会,便也幻出一把剑,与琉锦战作一团。
提、刺、挑——琉锦的攻势急促如雨,不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
上一次见琉锦出手是在过年时他与莫蔹的切磋。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完全是致对方于死地的攻击。
钩盲不紧不慢地将他的招式一一化解。虽说妖力比不上琉锦,但他多年积攒下的实战经验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