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青茗的妖魄是怎么……”
“唯有此事不可说。”雪钟歪着头,在唇前竖着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就行。”
雪钟没有必要骗她,所以如她所言一切都是假的?缨绒脑袋已是一团浆糊。这么多年琉锦遭的罪都是一场骗局?甚至林娘的夙愿也是一场空?
缨绒还想再挣扎一次,抬眼望着雨久:“所以‘荼兰之禁’是?”
“骗局。”雨久的话语简短又不带一丝感情,却以鬼司之主的身份给这事定了音。
事已至此,已是定论。
缨绒最后恹恹地道:“你们不是掌管人族生死的吗?怎么对妖族也这么了解……”
雨久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后者如坠冰窖,意识到自己再次触碰了禁忌,便不再言语。
“好了。”不多时雨久冷漠的声音传来,意味着酷刑结束了。
缨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体轻盈了不少,五感灵敏不少,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你无法再变成人了。”雨久敷衍地补充:“每三个月,神……这些血会在你身体里闹腾,疼痛感与今日相似。熬的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自杀吧。哦,死亡后也无法通过鬼司轮回了。”
雪钟推了推雨久,叮嘱道:“半妖之身到底与妖不同,十分脆弱,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祝你幸福。好了,快走吧,琉锦在等你呢。”
雨久没给她太多时间消化,一挥手她便又被送回石室。因为速度很快,缨绒的耳边甚至还残留着临行前雪钟话语的尾音。
也就在这一刻,缨绒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人类,再也无法进入鬼司了,不由得产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已没时间给她伤春悲秋,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当缨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石室中的时候,乌羽玉正与钩盲缠斗在一起。薇薇早已不知去向,而琉锦状况看上去不太好,正闭目靠在墙边攥紧拳头,不知是否清醒。
“琉锦!”飞扑过去,缨绒紧张得查探琉锦的身体。
感知到缨绒的气息,半昏半迷的琉锦奋力撑开眼皮,满是血污的手死死抓住缨绒。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别用力,现在感觉怎么样?”缨绒急得声音发着颤,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帮助琉锦。
后者扯出笑容,依旧是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她:“我没事,血线术失效了……我以为你有了变故。”
血线术,明明是会损害自己的身体,他为何又要为了找她使用?
抬手拂去缨绒的泪珠,琉锦无奈道:“只是失了些血而已,我不会有事。你怎么又哭了。”
她又哭了?慌乱地抹开眼泪,缨绒知晓自己此刻十分狼狈。强迫自己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缨绒问道:“乌羽玉怎么来了?为何只有他?没有通知银环和太攀他们吗?”
琉锦稍微恢复了些气力:“太攀和银环遭钩盲暗算来不了。倒是你,从界门去了哪里?”
界门?啊!对了,她被拉扯去了鬼司,怪不得她之前觉得那个藤蔓围成的门很眼熟,那不就是鬼针之殿吗!她曾在望都王宫偏殿内见过的。
当下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缨绒飞速讲述自己的遭遇,她再瞎也看得出乌羽玉频繁被钩盲压制,所以她得赶紧想想办法。
更何况从雨久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说是颠覆了她的认知,她真没想到妖魄复活是场骗局,一场持续了近三百年的骗局。
“怎么了?乌羽玉,你不是很强吗?怎么妖力退化得如此之快?”钩盲再次击退乌羽玉,出声嘲弄。
这个性格真的越来越像荼兰了。
乌羽玉稳住身形,抹去唇畔鲜血,一身黑衣还是那般张扬:“要你管,就算再弱也能取你的命。”
钩盲哈哈大笑:“被凤凰妖力灼烧的滋味不好受吧?今天我好心送你跟青鸾全族见面!”
“大话留着下辈子说去吧!”
言罢他们再次缠斗在一起。
“缨绒,你过来。”琉锦猛然想起什么,与缨绒耳语一番。
听完他的计划,缨绒双目瞠大,以手掩唇:“这!岂不是?”
“如果雨久所言非虚,那么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你会……”
“相信我,不会的。”琉锦不是在开玩笑,她相信他。
“好,这样会有点疼,你忍着些。”
微笑着递给缨绒一把妖气化成的刀,琉锦神情中满是轻松与鼓励:“与你相伴许久,你的能力我十分清楚。位置在右侧肋骨往下三寸五分,深度三寸。”
深吸一口气,缨绒睁眼,全神贯注地探明位置。刀尖入肉的声音令她头皮发麻,但她不能辜负琉锦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