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缨绒很熟，正是琉锦蜕皮所在的禁制山洞。不过此刻里面盘踞着的是另一条蓝白巨蛇——荼兰，当然还有钩盲。
“我不是说了我要修炼吗？你在这里很碍事。”荼兰没好气地对钩盲说道，尾巴尖蜷了蜷。
不知怎么的，缨绒有个清晰地认知，荼兰的尾巴尖蜷起来表明他在说谎。
“那我去洞口等你。”蛇态的钩盲闻言点点头。洞内不够明亮，他眼神确实不太好，结果便是跌跌撞撞地往光源方向游去。
缨绒分明瞧见荼兰把他一路可能遇到的阻碍一一清除，甚至悄悄将他带离游偏的方向。
这个荼兰与她听说的不太一样。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发了芽的种子疯狂生长。缨绒强迫自己抛开这个念头。无论如何，荼兰差点毁了常昊山是事实。也不知这个梦何时才能结束，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观看。
“总算走了。”荼兰呼出一口气：“万一我化成人形变丑了怎么办？嗯，我只是为了不让他看见我化成人的样子，不是为了保护他免受妖力的伤害。”
对了，初次化作人形会溢出妖力，荼兰是为了保护钩盲不被自己的妖气伤害到才会这么说吗？
还没等她看清荼兰化形的模样，场景又一次变换了。
这一次地点在洞外不远处。
人形的荼兰模样与隅中宫外雕像所刻画的十分相似，此刻他身着一身红衣不羁地坐在石头上，对比死气沉沉的雕像显得更加俊朗阳光。
“荼兰大人，那个人类迷路了。”钩盲还是褐色小蛇的模样，盘在洞外荼兰身边。看来他的视觉恢复了不少。
荼兰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人类，那是一个樵民，误打误撞来到常昊山。
舔了舔嘴唇，荼兰低声笑道，话语中带着蛊惑：“据说进食人类可以增长妖族修为，你要不要试试？”
钩盲抬头看向荼兰，缨绒也转头看向他。果然是恶妖吧？换作琉锦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听荼兰大人的。”钩盲不假思索。
缨绒害怕接下来的场景，可又忍不住去看发生了什么。
“切，看起来就难吃死了。”荼兰兴趣缺缺，一点没有之前蛊惑时的邪性：“他再深入一点估计常昊山那群蛇屎要弄死他了，我才不想让他们爽。”
说完，荼兰起身化作巨蛇，扑向那樵民，把人吓得逃窜下山。随后带着恶作剧成功的样子回到钩盲这里，蓝色尾尖再次翘起来抖了抖：“我真是威武。”
“荼兰大人真厉害。”
“那是自然。”
缨绒迷惑了，这真的是恶妖吗？为什么一点都不一样？如果这个荼兰是真的，当年为什么会差点倾覆常昊山蛇族？难不成另有隐情？不不不，这一定是钩盲记忆美化的样子，缨绒有些凌乱。
在她胡思乱想间，场景再一次变换。
这次还在洞内。钩盲安静盘在荼兰身上，红衣的荼兰盘腿坐在石床边缘，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洞中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不，是半人半蛇。
“瞧瞧这是谁？”荼兰不屑的目光有如实质，刺穿此妖：“水律你胆子挺大，手伸到我的地盘来了。”
被称作水律的蛇妖一边挣扎一边骂道：“我呸！你不过是条被赶出族的丧家犬罢了！你养着那条蛇不也是为了吃了他涨修为吗？装什么？”
下一秒他的尾巴便被一道妖气凝成的利刃截断，血液喷了一地，吃痛的水律满地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哀嚎，十分凄惨。
缨绒能够感受得到荼兰的怒火，她曾见过琉锦生气的样子，在这一点上他与荼兰相似。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伴随着大笑，下一瞬荼兰再次以妖气化刃疯狂切割水律的身躯，仅片刻便将水律大卸八块。
仅这还嫌不够，荼兰的妖气又变幻成锤子模样，大有将水律的尸体捣烂的架势。这副模样活脱脱人间恶鬼，缨绒却很神奇地没有厌恶荼兰。
“钩盲。”面对着一滩肉泥，荼兰逐渐冷静了下来。
“荼兰大人，我在。”
“你害怕我吗？”
“不怕。”
“哪怕我要吃了你？”
“不怕。”
“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逃亡了。”
“为什么？”
“水律是现任族长之子，而我杀了他。”
钩盲看看那滩肉泥，蛇头蹭了蹭荼兰：“荼兰大人打不过他们吗？”
荼兰没有说话，钩盲接着讲道：“荼兰大人不够强的话，可以吃了我。”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话语中要被吃的不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