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东尼的意见不是意见。两人以东尼为中转站很快就订立好了协议,两人的默契真的强的像是有血缘关系一样,令咒夺取本来应该很复杂的,但在结爱的神明级魔法下简便的只需三秒钟。
而分别时,她还通过东尼礼貌的说了再见。
“告诉你的御主,我很高兴,祝福他今晚做个好梦。”
“告诉saber,这是一次很愉快的合作。”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东尼冷漠的想。
情况和预先想的不太一样,但是总之是功德圆满,令咒到手,没有再停留的理由,只是她对于大厦里面究竟有些什么更加好奇了。
临走前,结爱悄悄的朝大厦的那里丢了一个魔法,准确来说是剑光进去。
毕竟她现在是saber嘛!探测魔术也不能叫探测魔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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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出来时撞见了站在外面的中岛敦。
今天早上的见面后,两人再相遇总是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少年倒是一如平常的对他行礼。
中岛敦低下头时,中原中也闻到他身上有着很浓郁的血腥味,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他脖颈项圈上的伤口还未凝结,不断的朝下滴着血。
自从中岛敦不再担任夫人的护卫后,他的战斗就比平常凶了数倍,港黑人员都认为他都很快就会死在战场上,但他依旧活到了现在。
而且…
中原中也往旁边看了看。
在中岛敦的旁边是一个男人,面容英俊,身着古希腊的装束,平静的抱着胸站立着。
虽然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伺机待发的感觉,如果这个时候对他伸出手,说不定伸出的那只手会被直接砍断。
那正是中岛敦先前召唤出的英灵。有了这个英灵后,现在中岛敦就更难死去了。
察觉到中原中也的视线,英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凶悍,如果不是能够在整个历史上留下凶名的大英雄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中原中也还捆绑着绷带的指尖习惯性的蜷起,凝聚出红光,又开始呼唤起了重力。
而英灵也半分不相让的把手往旁边一握,握住空气中凝聚的□□,随手一挥就撕裂了空气。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但这一切却被中岛敦制止了。
他只是平静的把一只手给举了起来。
“停下来。Rider。”
中岛敦的声音毫无波澜,而英灵也真的顺从的低头,随手一扔,那把枪又消散在了虚空之间。
rider退让了,中原中也自然也不会继续坚持,指尖的红光散去。
他看着中岛敦,发现对方的确没有进去的意思,就确信他准备跟自己交谈。
“……”
他张了张嘴,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是来还那个东西…我是说如果那个东西还没有处理掉的话,你可以给我。”
他指的是今天早上中岛敦说的以前举行护卫夫人的任务时,她留在他那里的东西。当时中原中也说的是让他自己处理掉。
中原中也无法想象夫人会遗落什么东西,她看起来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她,既然什么都没有,那自然也没有可以什么是可以遗落在别人那里的。
但是,正因如此,那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一定是非常珍贵之物吧。
“我会挑个时间还给夫人。”
中原中也说。
而伴随着他的话语,中岛敦一片死寂的眼睛里面难得的凝聚起了一点光。
光汇聚起来,但很快又消散了。
他对着中原中也礼貌的笑了笑。
“已经不需要了。”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柔和,就算不带任何感情,一开口,也真的能让人感觉到‘白色死神’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你已经处理掉了吗?”
中岛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rider嗤笑一声。
中原中也知道这是骗人。
这不是因为他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什么说谎的迹象,港黑的每一个高级成员都接受过反刑讯的训练,不会把自己的心理活动表露在外面半点。这只是出于…出于同类的直觉。
中原中也说,“这不可能。”
这句话出口时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中原中也惊讶,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面回荡着,显得非常响亮,而是因为当时他想着的是: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就这么处理掉的。
中岛敦也愣了一下。
而后,即便是面对着干部,他也半分不让的继续开口。
“但现在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不会再给您了。”
这句话就是承认了他之前在对上司说谎。在等级森严的港黑之中敢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行当,他至少要在审讯室里面‘回炉重造’三天左右。
可出乎意料的,中原中也没什么想要训斥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的意味。
也许是因为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也许是因为对于后辈的一些若有若无的赞赏。他只是切了一声,从中岛敦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时,他想起刚刚看着刚刚提起夫人时,中岛敦眼睛里面亮起的光,中原中也自己也曾在镜子里看到过相似的光芒。
“我知道你想做些什么。”中原中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平静很多,像是在叙述什么既定事实。
“那件事全世界的人都想做,但是如果你敢在我之前出手,我就把你的脖子拧断。”
他说完,毫无留恋的向前走去。
在他身后,透过墙面金属的反光,中原中也看到中岛敦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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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吗?”
夜晚,中岛敦的房间中,英灵rider悠闲的问道。
来到的这个世界已经数日了,他倒是没有什么古代英灵到达现代必定有的不适应感。因为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城市,说到底和以前的古希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直在战争战争战争的,让他出乎意料的习惯。
“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可是发现了你的计划。”
“真的不需要把他处理掉吗?”
rider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但也给人一种感觉,即只要中岛敦说一句‘好啊,那你去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走出房间,回来时,手中已经提着刚刚提到的那个男人的人头。
他之所以说出口,就是因为期待着这种未来吧。
没想到在现代还能遇到这种好战士啊,rider想。
而他的御主是注定不能让他如愿了。
“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中岛敦说。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躺在床上。的眼睛虚无的落在天花板上。
“哦,那也是,你的愿望放在所有圣杯战争御主中也算得上无聊。”
“许愿杀死自己的首领…”rider揉了揉自己淡绿色的短发
“野心什么的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啊。”他无趣的说。
“不,我想并不是为了野心吧。”
“那是为了什么?”
Rider问,而随着这个问题,在黑暗之中,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汇聚起了淡淡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向往的事情。
“…没什么。忘了吧。”
他温和的说。
“哈?说清楚一点…”
“……”没有回答
中岛敦躺在床上,年轻的面容对着黑暗的天花板,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几分钟后,他的呼吸逐渐均匀了起来。
凭借着魔力的链接,rider知道自己的御主并没有睡着,但已经拒绝和他交流了。
他无趣的撇了撇嘴,化作光点消散在了房间内。
“又是一个被女人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
第一卷 第55章
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时间线是一星期前, 在首领与夫人的那次暴力事件后。银发的少年沉默的坐在夫人的房间里。
房间的陈设对比之前并没有大变动,但就是一本书往旁边偏了几厘米,窗帘又拉拢了几公分的小小差距, 给这个房间制造出了一种衰败的氛围。
对,窗帘, 她们又有窗户了。准确来说只是拥有一个从房间通往外面的洞,并没有窗玻璃,高层的冷空气直接吹进来,因为夫人一如既往的讨厌所有能够映出自己脸的东西,晚上的窗玻璃自然是会反光的。
如果有人走进来,会认为这房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住了, 只是有人定时打扫而已, 给人一种没有人气的感觉。
一进来会以为房间里没有人,只有仔仔细细的顺着窗帘间透过来的一丝光线看去(说来奇怪, 现在她们有阳光了,却比以前只有冷冰冰的白炽灯光照下来的样子更加冰冷),才会发现像被丢在床上的人偶一样面朝上躺着的夫人, 还有在床边的地毯上坐着的中岛敦。
夫人自从上次之后就越发沉默了, 她原先就给人一种植物的感觉,那现在就好像是在植物培植的土壤里面加入了化学试剂,而有些枯萎了。
她的眉宇间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死气, 她从袖中露出的手苍白中夹杂着微微的青色, 死尸一样的青色。中岛敦不再愿意看夫人用餐的样子, 她原先就吃的比小鸟还要少,而现在已经连这些都不吃了。
到了用餐时间,从国外有名餐厅挖过来的名厨制作的精美菜肴摆了一整张长条桌。但是是怎么摆上去的,也会怎么拿下来, 重量没有减轻半点。
就算是把原先她会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的布丁放在她眼前,现在也只会被静静的推开而已。
她越来越消瘦,夫人的年纪要比中岛敦大上七八岁,可她站在中岛敦的面前,却比他还要纤细许多。
一句话,夫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中岛敦观察了三天,第四天用餐时他依旧在旁边警戒,上前把手足无措的女仆给挥开,自己挖了一勺布丁朝夫人伸去。
夫人呆呆的睁着眼睛,银勺触到她闭着的牙齿,布丁顺着勺子倾斜的弧度软软的滑下去,挨着她的嘴唇,两者的柔软程度完全相同。
她张开嘴,打开牙齿,让布丁滑入她的口腔。
然后夫人试图咽下去。
她真的努力了,喉咙上下滚动一下,她又坐在那里几秒。
“……”
她皱着眉转过头。
女仆手足无措慌慌张张,中岛敦一条腿跪上椅子,手掌向上伸到在她嘴边,夫人把布丁吐到了少年的手上。
这些事情和其他的事情一起报告给了首领,首领不怎么和夫人见面,但是她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得让他知道才行。
他和她的关系简直就像是研究员和稀有的实验动物一样。
当时首领没有说什么,批改文件的速度都没有慢下来半点。一直到中岛敦停下话语三秒,他才抬起头。
“说完了?”
“完了。”
首领颔首。
“那你出去吧。”
“是。”
中岛敦出去,轻轻地把红木的大门带上,大门的隔音性极好,关上后他就再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了。
当时首领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但是第2天,同样的时间,移步餐厅用餐的环节撤销了,取而代之的是夫人坐在床边,伸出手,让女仆给她在手背上涂酒精消毒,然后插进针头。
之后一个小时,夫人坐在床上,吊瓶里不断的滴滴答答,把葡萄糖溶液注入她的身体,取代那些本来应该通过胃来汲取的营养。
之后她就这么活了。
中岛敦最开始抗拒,后来则默然的接受了这一切,他知道这是维持夫人的生活不可或缺的一步。可夫人还是越来越枯萎,越来越枯萎。
她现在也不再出门了,只是在床上呆着,白天和晚上的区别只是在床上的位置:究竟是白天把腿耷拉在床边发呆,还是晚上把身体完全藏在床中心的被子里面而已。
她说话的频率倒是比之前多了,但都不是对中岛敦说的,而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些自言自语中岛敦听了几句,倒觉得——真的只是他觉得——一个很不可能的猜测。
那可能是对首领说的。
“你喜欢那个东西吗?”
“…是说送给我?”
“谢谢。”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夫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像是一颗石子在水面上激起的涟漪一样,她的声波扩散在这个房间里,又被雕花的墙壁给吸收了进去。
然后她静静地躺着,仰望着床顶的床幔。
眼泪顺着她的太阳穴滑下去,被被子吸收了。
“我有点想死。”她说
“……”
中岛敦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试着挽救过夫人的生命,如果现在有人攻入了港黑大楼,中岛敦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夫人。
但她这么说,他竟然有种想同意的感觉。
‘请你去死吧。’他想说。因为活着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夫人把脸转了过来。她这么做的时候缺乏力量,仿佛只是遵从了重力一样。
她的眼睛直直的对着中岛敦。
还在流泪的,湿漉漉的黑眼睛。
“我想死。”她又说了一遍。
“……”
“为什么不呢?”中岛敦说。
他的声音比自己想的更加毫无动摇。
夫人看着他,一秒,两秒,中岛敦一动不动的和她对视,毫无退缩,一丝叹息从她口中溢出。
她又把脸调转回去看着床幔上的花纹。花纹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没有尽头。
“但是还不行…还不行。”
她非常可惜的说,“那个人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