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蝴蝶——糖叨
时间:2022-01-29 08:30:00

是。
谁让他实在忍不了某人最近夹枪带棒的温柔腔了呢。
“……我觉得亲自面谈,比较有诚意。”
“那你今天扑空了,舒婕不在。”
“那你帮我转带一声,说六月二十一号听风这边想包个场?我们有boss要过生日,想办个大点的。”
“你不是要面谈?”
……这破红线谁爱牵谁牵,他不想再受这委屈了。
“你就顺嘴跟她提一声也行,我再找找苏尧。”贺琮勉强笑了一下,走了。
“傻笑什么?”晏乐翻完工作日志,看了旁边围观全程的齐雨。
“你怼人蛮好玩的。”齐雨笑了一下。
“我怼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好玩了,”晏乐笑眯眯,“我要的那份填词呢?”
“呃……我煮的养生粥好了,好像忘记放冰糖了诶。”齐雨摸着头离开她桌子,还自言自语,“是不是放过了啊,我现在记忆怎么越来越差了啊。”
晏乐看着人跑了,无奈地摇了下头。
贺琮刚才大张旗鼓地过来,冒着一路被她怼、挑刺的委屈,无非就是来放个消息的——六月二十一那天许风生日,她能来就来。
“来不了啊。”她念叨,“也不能来。”
不能再给人希望又覆灭了,她不是什么良人。
·
“你这次怎么想着提前过来两天?”雀舞问她,“不为空音那边工作挂心了?”
“不是,想着最近天气不错嘛,来这边多玩玩,空音那边有人看着,我挂心什么?”晏乐摇摇头。
跟雀舞认识也是一次活动,她线下参加的活动不太多,但能走一趟,也能认识点好玩的人。
雀舞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歌声温柔得要命,玩起来也是大大方方很好亲近的人。
这次刚好萤火晚会能搭个伴,不落单总会安全一点。
“以前可不是哟,每次约你出去玩都跟我推说工作要紧,啧啧啧啧。”她凑过来,“是来萤火这边见什么人嘛?”
“不是。”
猜的有点相反,是为了躲富安的人。
航程不远,她们上午到了酒店,空调房躺到晚上天气稍微凉快了,才相约出去逛吃逛喝。
“出来吃东西,买什么本子啊?”在书店里,雀舞小声问她,“你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嘛?”
“那个是随记本,这本……有别的用处。”她拿了软皮黄页本,付了款。
“女人呐——”
“行了,去吃你想吃的那家冰激凌去。”
趁着人走在前,她翻了翻本子内页,在某页第一行停留了一下,又收进了包里。
按年份来说,那里应该写NO.8了。
“你还吃不吃啦?”雀舞在前面问她。
“来了。”
·
到提前彩排走场地时,她被人喊住,回头一看来人有点眼熟。
是那天素圈事件的女主,也是许风后来所说的“表姐”。
“你好,有事吗?”晏乐点点头。
“我叫孟清莹。”女生笑了笑,“我们之前见过。”
“我叫晏乐。”
“我知道。”孟清莹眨眨眼,“我是为了我们家小姑娘来的,她很喜欢你,听说这次萤火有你,喊我过来要签名的。”
“你……妹妹吗?”
“对呀。”
晏乐听到那个称呼后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怎么签?签哪里?”
孟清莹把本子给她,回忆了一下当时人嘱咐的,让晏乐签了To签。
签完名以后人也没急着走,孟清莹是萤火晚会负责人,只跟她聊了些晚会和歌曲相关的事,没谈到许风,也没谈到Re开业那天。
不得不说她那天感知没错,这人的确知书达理,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明天晚会在十一点结束,结束完去吃火锅吗?”孟清莹问她。
“好。”她点点头。
“好啊,被我抓住你在偷吃了吧,有我,还满足不了你吗?”雀舞凑到她边上,可怜兮兮。
“行了,停。”晏乐叹了声气,又发现那人注意力被手机夺去,看着手机开始唉声叹气。
“怎么了?”
“我闺蜜他们boss明天生日,包了富安那最漂亮的酒吧一天半,说是要庆祝生日。”雀舞给她看手机上的照片,“听说有超多帅哥明天都会去,还有很多漂亮妹妹呢。”
“对你来说,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晏乐看了眼手机,上面是Re富丽堂皇的装潢和声色犬马的内景,“没什么可惜的,你平时去Re的话那边也有很多人。”
“但听风老板的朋友圈和平时酒吧怎么能比呢,格局小了啊。”
晏乐“嗯”了一声,再在心理感叹了一句世界有多小。
好像全世界都在围着听风里那个人在转,就算是偶尔联系的基友都在无形中提醒着她某人的生日。
一定是因为某人过生日太张扬。
 
第19章 19生日快乐
 
萤火晚会在明天,现在的时间快压着零点。
她抽了软皮本出来,上面散乱地写了一段段的简谱,还有几句词,最上面写了个龙飞凤舞的“NO.8”。
第八个生日,第八首歌。
今年的速度稍微慢点,因为空音那边忙得乱了套,还加上情感纠葛,导致她在六月前根本就没有想起这件事。
“生日快乐。”她看着忽然亮起的屏幕,上面亮了时间,日程通知上有一个emoji的小蛋糕。
“生日快乐。”她再念叨了一遍,手不自觉握在一起交叠,做了一个她从没在自己生日时做的动作——许愿。
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临睡前吃了药,只希望在这么个日子里别再做梦,好梦噩梦都不需要,平平稳稳过完这一晚上。
不想再看到满地的血了,也不想看见自己手持着刀。
这是他的生日,所以她希望尽可能地,一切都好,包括她的梦境。
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样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太难受了。
大概上天听到了祈愿,也可能是药有了作用,给了她一个中和。
临醒之前的那个梦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站在漫天遍野的白里,肩头上落了只蝴蝶。
外面声音响的时候蝴蝶被惊起,扑进了她的心口。
“喂?”她翻了个身,声音闷闷,连来电的名字都只瞥了一眼。
“你那盆兰草都快死了,要不干脆扔了吧?”
晏乐强打起精神看了下名字,确认完了的确是秦诗槐,“什么兰草?什么东西?”
“你家门口的兰草啊,放在门旁边的,不是你的吗?”
“我家门口?”晏乐坐起来,心吊起,“我没有养过兰草,我家里植物都是假的装饰,你没碰吧?”
“还没有。”秦诗槐听她语气也不对,“可是这盆东西的确是放在你家的诶,难不成是你家邻居的?快死了的东西干嘛要放到你门口来啊。”
“应该也不是他们的。”
晏乐想了想她这一层,一共四户,有一户的人家都住在外面,房子是装修完没多久,正在通风。一户是一对情侣,都有自己的工作,朝九晚五,有时候还能跟她碰见。对门是一家人,奶奶带着孙女,偶尔在小区里还能跟她撞见,上次也好心劝了她先到别处住住。
没人把植物养在外面。
“你别碰那东西,等我回来再说,你怎么突然来了我家?”
“我上次借了你熨烫机啊,今天来还的,结果忘了你出差了。”秦诗槐盯着那盆东西,“这么邪乎,是有人盯上你了?”
“不清楚。”晏乐想起最近,“东西先放你那儿吧,我到时候自己去拿,最近先别去我那边了。”
“哦,好。”
早上来这么一通电话,没醒也要清醒了。她撂了手机,在洗漱时频频想起,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咚咚。”房门被敲,她抖了一下,听到门后传来雀舞的声音,才放下心来,“去吃午饭吗?”
“等一会儿。”她开了门,让雀舞进来。
“你真的刚起呀?”
“嗯。”
她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只有在上台时稍微好点,歌难度系数不高,之前也唱过很多次,没有出纰漏。
去找孟清莹时,那人还在打电话,谈话时微微带笑。
“让他去吧,反正你们场也包了,有没有主人公都差不多。”
那头好像没在着急,只是继续跟她谈,逗得人轻笑。
“好了,你去逛吧,我可不担心你。”孟清莹说完回过身来,看到晏乐,“挂了啊,这边还约了人吃夜宵呢。”
电话那边着了急,惹得女生不得不再补一句“女生”,才挂了电话。
孟清莹看着晏乐一脸耐心地等,无奈地道了声歉,“抱歉啊,Re那边出了点小情况。”
“什么情况?”
“生日的主人公跑了。”孟清莹收了手机,带着她往外走。
“跑了?”
“正常,他之前生日什么时候办这么大过,一堆人闹着给他办大点,看吧,跑了。”孟清莹笑了笑。
“你是……许风姐姐,对吧?”晏乐终于提了他名字,问她。
“是啊,不过以前真的不怎么联系,只小时候玩过,现在都在富安,多少也能照顾点,联系才密切的。”
“嗯。”晏乐点点头,想起那个“跑了”,觉得这个行为的确很像他能干的。
守规则的同时再来点反骨,把一堆人都唬得进了Re,然后再自己跑掉。
不错,这很许风。
“人跑了,剩下的怎么办?”晏乐问。
“群龙无首,应该能玩得更疯。”孟清莹接上她话,推开店门的时候又看她一眼,“不用担心,他肯定没事,指不定跑到哪个地方自己喝喝小酒吃夜宵去了。”
“我……没担心。”晏乐喃喃一句,进了门。
吃火锅时间拖得久,她和人聊着聊着,发现除了和许风相关的事外,她和孟清莹还有很多爱好相同。
“八月富安会有几个艺术展。”孟清莹念叨,“音乐节是不是也有?”
“不在这边。”晏乐搭上,“但是差不多也是八月。”
“你心神不宁一晚上,还是在想Re的事?”
“没。”晏乐摇摇头。
“真没有?”
“没。”晏乐勉强笑笑,“我觉得这个牛肉有点老了。”
“话说我还没跟他说生日快乐,趁着这个最后的点,还是打个电话试试吧。”孟清莹看她样子,抽了手机出来拨通电话。
忙音响了五声,那边才接通,声音稍沉,有点不耐。
“喂?”
“今天忘了说生日快乐了,压着生日尾巴来跟你说一声。”孟清莹放了电话在桌上,开着免提,“生日快乐。”
“谢谢,还有事吗?没了我挂了。”
“刚才有人过来跟我说你不在Re,大张旗鼓开那么个生日会自己不去,你去哪儿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有人有人,又是宋游吧?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你管不着。”孟清莹笑道,“替人问问。”
“我没……”晏乐只接了一句,又闭嘴。
“大半夜和人在外面,你那小男友不吃醋啊?”许风那边只听了个声音,冷笑道。
“那也比你生日都要一个人过强。”孟清莹不着急,点着针扎。
“……还有事吗?我挂了。”那边闷声,又听见易拉罐的响声。
“等一下,”孟清莹喊住他,盖住话筒问了晏乐一句,“要说句生日快乐吗?趁生日还没过。”
“我……不用吧。”晏乐被人喊住,筷子都停了。
孟清莹看了眼表,离十二点还差两分钟,“只差两分钟了哦。”
“有什么事?”许风那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声,“我真的挂了。”
“生日快乐。”晏乐看了眼那个23:59,开了口。
说话时语气轻柔,难得的慢,透过那一方手机,透过去应该像另外的人。
“孟清莹,你那边是谁?”要挂电话的那人停手,喊了人的名字,又想起要道谢,“谢谢。”
“一个朋友。”孟清莹拿起电话,“你不是要挂?”
“你的朋友,祝我生日快乐干什么?”那边顿了一下,说道。
“人家听到你生日,顺口说一句不行吗?”
“你大半夜约人出去玩,就等着你那醋精生气吧。”许风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挂的倒是挺快。”孟清莹笑完放下,抬头又看到晏乐一直埋头在吃,“你很饿?要不再上点?”
“不用,挺饱的了。”晏乐摇摇头。
她们后面没吃多少,吃完上完的菜已经够撑,谈话的话题也始终停在艺术展和音乐节。
中间和人的一通电话就像微不足道的一首插曲。
晏乐不知道孟清莹对于她和许风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但那通电话,不管掺了多少有意或无意的成分,她都很感谢。
酒店不同边,晏乐在街口时同她分开,临走前道了声谢。
孟清莹并没细追那声谢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跟她约了下一次在富安的艺术展。
不像是因为某个人牵连起来的无奈的关系,更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她一个人走回去的时候,脑子里放的都是她迟疑地说“生日快乐”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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