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伏黛·迷情剂——将风
时间:2022-01-31 07:33:02

  我知道你相当厌恶于听到任何与东方幽灵相关的任何信息,大约那是你所有不快的开始,也是我们与自己料想中的未来开始南辕北辙的时刻。但我想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只要再多一点忍耐,她无意引出了开始,而现在,我要尝试去实现她所安排的结局。我从没想过,那位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的小姐,实际上却看得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清楚,可惜的是,她的爱人终究是一个魔鬼。她明明看见了末日的大火,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走入其间。
  也许我们必须回到1944年的夏天,那个令人不快的时刻,闷热,多雨,空气里拥挤了太多炽热的水汽,它原本和任何一个平凡的暑假毫无区别,然而事实上那个漫长的假期带来了太多始料未及的别离。
  说是别离,实际上更合适的词应当是谋杀。
  那时的我一心想着复仇,却忽视了厄运女神一直追随我的脚步,每一步都棋差一着,或者说我的每一步都被那人计算在内,我想,他故意多次放过我,就像孩童年少时捉起了护树罗锅又屡次将它放开一般,也许就是在这样反复戏弄中让我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无力与愚蠢。当背叛了我们的旧日“盟友”亚克斯利因“意外”死亡时候,艾伦给我寄了一封信,但那并不是他的笔迹。打开信封的瞬间,那熟悉的斜体字猛然将我拽回多年前的梦魇之中,我突然明白,他或许是在警告我不要再做任何违背他心意的事情,但实际上却是在嘲笑我这些年的不自量力。他在我的溃败中获得了戏弄猎物的快感,也许是我与林小姐的交集引发了那人为数不多的愤怒情绪,这大概就是他坚持以我取乐的缘由所在。
  从那以后我彻底与国内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在各个地方辗转,我不知道那人是否依旧还能追捕到我的足迹,这十年来他确实过得风生水起,但我确实获得了短暂的安宁,如果不去计较食死徒们日益扩大的影响力的话。
  你当知道我依旧在执着于什么,也许在你拿到这封信时就已经在皱着眉头骂道:“这个不知死活不知收敛的可恶家伙又要开始害人了!”诚然,我不知道这一次厄运女神是否依旧会阻拦我的脚步,也不知道我还会牵连到谁,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再去过当年他囚禁你的山洞,那湖底满是被他谋害的尸体的哀声,尖锐刺耳,我永远忘不掉那声音。他不仅残忍地夺取了那些人的生命,还要奴役已经脱离了灵魂的躯壳。那些哭声和尖叫每晚都纠缠着我,让我夜不能寐。
  我如今别无所有,唯一的兄弟已经选择了臣服,我已经做好了献出生命的准备,我听说这些年他愈发暴戾无道,如果他能在盛怒之下给我必死的一击,那倒是了却了我的执念。我厌倦了被戏弄的日子,厌倦了他明明在在各个记录中强行抹除了所有林姑娘的消息之后,还炫耀一般留下我们这些知情人的存在,让我们好好欣赏他是如何无所不能。
  但我毕竟庆幸于他的小心思,这份狂妄定会变成刺入他心脏的利剑。
  你也许会认为我这样说话才是真正的自大,毕竟如今的他如日中天,没有几个人能反抗他的威压,更何况屡战屡败的我。但头两年我远走他国,郁郁寡欢,自以为已经摆脱了他的阴霾之时,是他给我递来了关于我们年少过往最后一名知情者的死亡消息,至此,到底出现了多少名牺牲者?谢尔、桃金娘、林小姐、安格里克、罗茜、斯蒂安……那人的身边永远缭绕着死亡的黑雾,他让我无法完全抛下这一切,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要我依旧存在于世间,他的阴霾就永远不会从我的世界中消散。那天我喝得烂醉,一个人上了满是麻瓜的火车,蜷缩在摇摇晃晃的仓储间蒙头大睡,我不知道火车走了几天几夜,也不在意我到底被火车带到了哪里。我在一个无名小站下了车,时间是夜晚,只是因为当时谁也没有在这里下车,我那时只想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那个地方可真冷,满眼都是银白色的雪,在昏蓝的天幕下依旧泛着冷光,我没有用取暖咒,也没有在站台下躲避那如刀锋般冷硬的雨丝雪粒,只是捂着单薄的衣服踉踉跄跄朝着森林深处的黑暗前进。
  夜晚漆黑一片的森林无疑就像藏满了幽魂的地狱,到处是诡异扭曲的枝桠,还有孤独凄厉的夜枭声。当然,作为巫师,我并不害怕这一切,或者寒冷已经麻痹了我的知觉,这些麻瓜们看来恐怖如炼狱的景象对我的影响完全不如身上被冻得发疼又发热的触感来得真实。
  或许在我心里,我应当更想见到一两个徘徊的幽灵,无论是谈话还是加入他们,都比任何时刻令人愉快。
  可是就在我要倒在那越发炎热的雪地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一整片荡漾开的浅蓝色,在雨水中来回摇曳,宛如飘荡的浮云。那些游云般的雾气飘荡到我的身侧,落在我的身上,变成了大朵盛放的花朵。
  这种花与我而言有着不一样的回忆。我无法以现有的语言向你描述当时我所受到的震动,没想到在我想要终结生命的时刻,在这样的异国他乡里,遇上这样一位温柔的故人。
  你无法想象我当时就那样倒在那一片苍蓝的雪地里痛哭流涕。
  风雪停息后,我在那片天幕下望见了无比震撼的夜空,云雾散去时,那些如钻石般璀璨的星星流淌出一道广阔的银色天河。
  人总是能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灿烂的景象,对么?
  那之后我尝试了回到过去,对,你没看错,即使时空规律中写着所有的改变都已注定,即使我身上加满了魔法部的禁制,我依旧不自量力地想改变如今的局面。
  你能想象吗?当我好不容易破开禁制进入时空隧道的那一刻,厄运女神再度降临,我在时空隧道中看见了那个噩梦。他的脸早已没有年轻时代那么蛊惑人心,整张脸看起来像是被烈火烧灼过的诡异面具一样,如腊一般古怪地扭曲着,眼白里充着血,甚至你很难把他同过去那个里德尔联系到一起。
  “我亲爱的老朋友,真意外能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听起来就像刻刀划过玻璃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那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往事,依旧是他的冷嘲热讽,他直白地告诉我通往我想去之地的道路早就封闭了,看起来并不是魔法部那些蠢货的能力可以做到的,所以我的尝试完全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他自然是感受到有人闯进时空轨道里才跑进来的(我后来听闻同大部分放权的魔法部其他部门不同,他似乎一直将时空管制司置于自己的严密管理之下)。他似乎在了解到打开时空轨道的人具体身份之后有所期待,期待同样做过时空旅行的我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同,只可惜,他认真嘲笑道,我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说完,旧事重演一般,他又将我推入了时空缝隙之中。他大概没想到,他这样无心随手的报复举动,却给我带来了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幸运。
  我掉入了1935年的伦敦,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徘徊于街角的东方灵魂。我想过将她带走,那么接下来的所有事情也许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转变,但她真的过分通透,迅速地看穿了我的伪装和意图。我不得已将后续会发生的事情诚实以告,破罐子破摔地希望在知晓了如此宿命之后她能有不一样的选择。但我的希望再次落空,她在沉吟之后依旧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决定去找那个还待在孤儿院里的疯子男孩。
  我并不能理解她的选择,但在她的坚持下我只能将她带到伍氏孤儿院的门前。
  她说:“那些事情还未发生,我如何能据此将一个孩子提前论罪?而若是问我如今的心,如你所言,我已经找了他那么多年,他此刻既已近在眼前,我无论如何也想亲眼见见,方能全了这般念想。”
  说完,她又轻声叹道:“你所说的我已知晓,倘若我日后真的如你所言,将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大约也是我那刻心甘情愿。但我总觉得,我若是愿意给他一条命,定是不愿让他继续疯狂的。”
  她这句话如夜空中骤然爆裂的火焰一般给了我新的希望,若是过去根本无法改变,那么未来的她是不是能够保有我与她这段相逢的记忆?那么在最后她有没有想起来这段如梦般的预言?
  我花了很久才回到原本属于我的时空,那时我才开始研究所有她留下的信息,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只是你知道,自从那人崛起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部抹除关于她所存在过的所有痕迹,这确实加剧了我工作的难度。但很幸运,我在最后发现了她留下的线索。我不能详细和你说明那是怎样的过程,我最终在一个被邪恶包裹的戒指里见到了她的残影,就像一朵被污泥包裹的茉莉,孤寂地躺在黑暗里。
  这么多年,或许是她故意地躲避,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个戒指的厌恶,他竟然完全没有找到这残影的存在。
  但也不过是一抹残影而已。
  “我等了你很久,伊恩,你终于来了,”她在见到我的时候说:“烦你将这个戒指带给他。你既然能找到我,他如今应该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他一定会再戴上它。但你要小心。”
  她的警告不无道理,这戒指的魔力依旧强大,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我戴上它,有一天晚上我在旅馆里惊醒,才意识到那戒指已经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差一点我就要在梦境中成为它的奴隶。但那个浑浊的梦里,最后出现了一道温暖的白光,是她在唤我醒来。
  也许你会嘲笑我的莽撞,但我选择相信她。
  或许是为了令我平静下来,白天我在翻倒巷前那些食死徒的联络点前徘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癫狂的女巫,戴着一副大眼镜,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链子和珠串,她抱着一个水晶球直直地向我走来,用那满是酒气的嘴对我呢喃道:“……到来了,死亡与爱情到来了……第七个月结束时,孤独的黑魔王终于见到了他想念的人,而见到那人的时刻……受赠的生命到了最后期限,他将被爱的幻影彻底击溃……”
  她说完这话便快步走开了,在旁人的讥笑里我听闻她出自有名的魔法世家。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这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我仍然会不时回想起那个燃起大火的夜晚,疯狂的火龙吞噬了整所庄园,将那个黑暗偏僻的山谷照得几乎如同白昼,巨大的骷髅盘蛇图案如诅咒般升起,万物寂静如谜。
  和今夜的寂静毫无二致。
  那个骷髅盘蛇图案究竟是依旧升起还是黯然坠落,也许明天,也许第七个月结束时,我们将会知道最后答案。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见那一幕,即使我注定也要沉入湖底中,成为尖嚎的一份子,在那之前我也要竭力同那条火龙斗争到底。
  我无法再给艾伦以兄长的庇佑,我在他的成长中缺席了太多时光。但他始终是个聪明的人,如果你依旧不愿意给予帮助,请将这封信转交予他,希望梅林能交付他好运。
  衷心感谢你能看完这封信。愿我们都能走出年少的阴影,希望那些沉于湖底的尸体不再哀鸣。
  你真挚的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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