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胖点好。”
没那么招人。
“啊啊啊,龙马你真好。”
迹部绯月舞着双臂跳到他身上,勾着他脖子,笑容灿烂而明媚。
她没在意他嫌弃的语气,乐得快要飞起来了。旋即又诧异地瞅他一眼,不大相信,“你会做?”
他神色冷冷淡淡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沾阳春水的人。
然而越前龙马滞了滞,答:“嗯,前段时间刚学的。”
因为她不会。
可惜迹部绯月不领情,眼睛闪闪发亮地望着他,“能吃吗?”
“……闭嘴。”
“好吧。”
迹部绯月没再纠结能不能下口的事了,顶多跟她相比半斤八两。于是想了想,说,“蛋炒饭。”
特意选的简单点的。
“你确定我吃了不会食物中毒躺医院里头?到时候可就要你养我了。”
“呵。”
越前龙马黑了脸,心里头不是滋味。毕竟他学了好长时间才让面相过得去,鬼知道料理课一塌糊涂的他发了疯才会去跟越前奈奈子学做饭。
一家人总得有个人会做饭。
迹部绯月是不可能的。
从小养尊处优、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娇小姐,就该搁在手心里疼着的。
哦,这是那个神神叨叨的色/老头说的。
他说得对。
他牵过迹部绯月的手,形容是“手如柔荑”一点儿也不过分,娇娇软软的一个,打理得很好,就算是惯常握拍的右手的薄茧也没有。
迹部绯月在迹部家没受过多少委屈,尤其是迹部景吾。
总不能落后于那个猴子山大王吧。
越前龙马偏头望着迹部绯月噙着笑的眉梢,认命地去给小公主做饭去了。
·
迹部绯月望着热腾腾的蛋炒饭,心情复杂。与越前龙马并肩坐在饭桌上,见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更难受了。
这还是除却家人以外,第一次有人不带目的地对她那样好。
第一次有男生给她做饭。
被迹部家惯坏了的小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的那些男朋友虽然不说,但还是希望她做个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
可那样,她就不是迹部绯月了。
只有越前龙马。
改变的是自己。
而不需要她改变。
迹部绯月张了张嘴,有冷风簌簌地灌进来,缠着她的舌头,冻得直哆嗦。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偷偷抹去眼角泛起的泪。
“吃。”
越前龙马舔了舔唇,心里有点小紧张。
他学了那么久的厨艺,头一次正大光明端出来给她。
迹部绯月却是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
有些沮丧。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着说。
“我难受。”
“哈?”
“龙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迹部绯月歪着头冲他眨了眨眼睛,眉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缱绻温柔,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她低低地说了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从最初的见色起意。
到如今的情有独钟。
迹部绯月并非是初涉情/爱的豆蔻少女,却偏偏这时候在一个人身上折了心。
至于缘由,她也说不通。
先前只觉得他冷冰冰的,怎么了撩拨都撩不动。直到那个清晨她醒来望见床头的牛奶味棒棒糖,她才知道,原来他比谁都温柔。
温柔的少年眨眨眼睛愣了一下,脸颊染过一抹绯红,神色不自然。
还想再说点什么,状似感慨地说出这句表白的人却又低下了头,眼泪汪汪地品尝着少年给她做的爱心便当。
越前龙马却不爽起来。
“突然想起来。”
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倏然开口,“你还欠我样东西没还。”
“啊?”
迹部绯月握着筷子,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啊。”
“要有借有还。”
越前龙马正色道。
下一秒拽着她的手臂,少女始料不及,小小惊呼声,整个人被拉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铺天盖地袭来的吻给惊得瞳孔一缩。
动也不敢动。
他念念不忘好久了。
迹部绯月这人别的不说,最喜欢把人欲/念撩拨起来又抽身而去,火焰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蔫儿坏。
起初迹部绯月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边亲边想,这个被她撩得动不动就脸红不好意思的小少年什么时候学坏了。然后就被横冲直撞的他啃得倒吸了一口气。
迹部绯月抵着牙齿,推了他胸膛一下。
没动。
好气。
如果说迹部绯月技巧不是很好,那在情/爱这方面从未被开发过的越前龙马可以说是毫无技巧,全凭感觉来。
后来渐入佳境。
迹部绯月一步步牵引着他,和他的身体愈发的贴合。
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地往上攀升。
越前龙马的手臂滑下来,下意识地停在少女柔软的腰上,手指微缩,箍得死紧。她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死死地贴紧他,硌得慌。
亲得难解难分。
意乱情迷时迹部绯月还不忘胡思乱想,她以后再也不说她男朋友性冷淡了啊摔。
松开时脸颊还有几分潮红,不正常的红晕衬得她皮肤愈发的白,眼波流转,倒映出他的影子。
迹部绯月盯着他被她揪得凌乱的衣领,忽地把头埋在他胸膛里,眉眼盈着笑,低低地笑出声来。
越前龙马安静地望着她。
眼前的颜色,倏然丰富多彩起来。而不是单调的、枯燥的。
“什么感觉?”
她问。
柔荑握住他的手一圈一圈地打着结儿。细细摩挲着他指尖处薄薄的老茧,眉目勾勒着欢喜。
越前龙马一噎。
哪有人这样问的。
还真是。
“……还行吧。”
他发现与迹部绯月在一起后,脸皮都变厚了,也能面不改色地接下她没皮没脸的话。
浅浅的笑意徐徐氤氲开来,迹部绯月不愿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柔软的手顺着腰肢往上滑,抵到他的胸膛上,指尖绕着他头发,笑得像个狡黠的猫儿。
她慢吞吞地说道:“那,这样呢?”
越前龙马撇过头,脸颊发烫。
倏地抓住她手腕,目光灼灼,“够了。”
迹部绯月撇撇嘴。
没劲儿。
抬眼对上站在越前龙马身后的越前初奈,霎时僵住了,触电般地从越前龙马腿上跳起来,面露尴尬。
比在男朋友家里接吻还尴尬的事,是在男朋友家里跟他接吻却衣衫不整地被人亲妹妹给撞见了。
贼他/妈刺激。
越前初奈嘴角一抽,脸上的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没什么比一朝回到家突然发现自己注孤生的哥哥不仅不是个性冷淡还有了女朋友,而自己还是个单身狗的事实更惨的了。
……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天啦噜要长针眼了。
她静了静。
“你们继续。”
越前龙马也有点尴尬,没头没尾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
“肚子饿,出来找吃的。”
还不如不出来呢。
迹部绯月瞥了一眼没动过几口的蛋炒饭,忽然开口,“要不要吃蛋炒饭?”
“好啊。”
于是两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欢欢喜喜地坐下来共进夜宵。
……
越前龙马·突然成了多余的人·龙马:“……”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奇草小天使做的封面,我小公主超适合酱样子的少女粉,爱你鸭。
我这幼儿园的车不会被举报吧[惊恐脸.jpg]
第37章 [Vol.037]幼
※
[公主守则第三十七条:共度余生的那个人,须得是我心尖上的人。]
他是无可替代。
——摘自·《小公主观察日记》
*
迹部绯月趁着难得的土曜日贪睡了会儿,醒来时就望见天花板上的吊灯,有点刺眼。她皱了皱眉,翻身下了床。
一睁开眼发现又躺回了自己房间,这滋味真不好受。
比在越前家一下楼就看见迹部景吾肃着张脸地坐在下面还骇人。
迹部景吾自把她从越前家逮回来后脸色就一直阴沉沉的,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来。
却是一言不发。
迹部绯月想着迹部景吾跟迹部秋彦在书房里说的话,也没了讨巧的好脸色,梗着脖子与他吵了几句嘴,愣是好几天没理过他。
迹部景吾这次好像铁了心不打算惯着她了。
那几个戴着墨镜膀大腰粗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就算在学校里也是。没多久青学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世背景,不敢惹她,亦不敢跟她亲近。
毕竟不是冰帝,见惯了迹部景吾的作风。
气得迹部绯月连砸了家里的好几样昂贵的东西,还是没消气。
西蒙管家忧心她,便旁敲侧击地跟迹部景吾提及过一次,迹部景吾滞了滞,只轻描淡写地道了句:“随她吧。”
眉眼低垂,不知道想什么。
他这个妹妹,果然是被惯坏了,天真烂漫过了头。
迹部家的小公主就合该宠着,这是他从前告诉过给她的。然而却忘了,迹部家的人,最不该有的,便是天真。
·
天真烂漫过了头的小公主抱着等身抱枕在床上滚了几圈,头发随意地绑成个小丸子,还穿着睡衣,兔子耳朵挂在帽子上。
手机来了条短信。
迹部绯月只看了一眼就直接让它孤零零躺在收件箱里了,转而给通讯录里置顶到第一条的人发过去骚/扰短信。
『龙马龙马。』
……好无聊啊。
迹部绯月等了半晌没收到回信,倒是又来了几条没营养的垃圾短信,霎时兴致缺缺地把手机扔一边去了。
突然想起越前龙马周末要训练。
迹部景吾抽屉里躺着数不清的手机。
迹部绯月没那么奢侈。
……她只有三部。
原先是只有两部的,和越前龙马甜甜蜜蜜地谈起恋爱后特意让管家去买了款情侣手机,就存了一个号码。
越前龙马专用。
“小姐。”
门外是迹部景吾塞给她的贴身女佣的声音,她年纪不大,比她年长不了几岁,叫香取真纪。
她没听见声音,敲了敲门:“小姐。”
“我不吃了。”
迹部绯月把头埋进枕头里,大声回了句。听起来却没什么杀伤力,瓮声瓮气的。
她以为她是来喊她吃早饭的。
香取真纪没走。
她方上任,就被迹部少爷推去伺候这位祖宗。二小姐是出了名的难搞,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了这位小公主,吃不了兜着走。
斟酌了下言语,香取真纪试探着又说了声,“小姐,渡边少爷来了。”
……操。
迹部绯月从床上跳起来。
仰头望着天花板,忍住把那不速之客给扔出去的冲动。
怏怏地回了个句。
“知道了。”
*
来的人却不是渡边拓海。
……
迹部绯月不是特别喜欢坐在看起来很有格调的西餐厅里吃饭,听着小提琴曲尝着牛排宛如嚼蜡。
还不如跑去路边摊呼哧呼哧地吃章鱼烧。
诚然这在迹部景吾眼中是不华丽的事情。
“不吃了。”
迹部绯月搁下刀叉:“一天到晚都是这些东西,吃腻了。”
英国念书时是。
回国后仍然是。
好烦。
对面那人闻言停下动作,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罕见地流淌过一抹浅浅的笑意,道:“那我们换家。你想吃什么?”
滑到唇边的话倏然又咽下,憋屈得无法宣泄的人愈发烦躁,纵然是对着这张熟悉的脸,也没办法作天作地。
“不想吃。”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去路边摊吃章鱼烧。”那人无甚在意,抿起唇,“让你安安分分坐这确实是委屈了。”
有个太了解自己的幼驯染不是什么好事。
迹部绯月头一次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从她知悉东京的名门渡边家有意跟迹部家联姻之后,她这烦躁到了极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