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心里好笑又高兴,说:“嗯,太辛苦也不好。”
禾儿又要唱反调,说:“人还是要靠自己,不努力怎么行。”
怎么说,她都是有道理的。
高明不争辩,含笑点头,心想她这样疼苗苗,该叫用功也是舍得的。
忍不住夸道:“你一定是个好妈妈。”
禾儿骄傲得很,她觉得做父母是最不容易的事情,自己未必有把握,即使是她妈,好像也不是一开始就做得好的。
不是功课,可以慢慢学,生下来就是一场硬仗。
她胆怵道:“还是晚点要小孩吧。”
虽然连结婚都还没提上日程,讨论起这些倒是不含糊。
真是为时过早得很。
高明都不知道怎么答,说:“都可以,听你的。”
反正两个人有默契,他们是要相伴一生的人,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
所以禾儿常常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她生在好的家庭,父母恩爱下耳濡目染,对感情的期待比一般人高。
但从没有一天生过“找不到自己要的那个人”的念头,命运优待她。
她难得唏嘘地说:“山上是不是有寺啊?”
名山出名寺,自然是有的。
就建在山顶,一共五座大殿。
踏进去,弥勒佛含笑望着你。
仿佛世人一切烦恼在此都有解。
禾儿几乎是感激地想,希望自己一辈子能这么下去,也给家里人求平安符。
高明当场放进钱包的,他身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她给挑的,本来是觉得男人的眼光好像都不大行,专买那些长得丑的。
不过自打周杨来沪市以后还有些改观。
再没有周杨这样会打扮的男生了,他长得也好,有几分风流倜傥,就是那种往街边一站,你觉得他随时要吹口哨的样貌。
用她爸方海的话来讲,就是多少长得有点“不正派”。
老一辈,都欣赏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觉得男人嘛,穿衣打扮得好像什么样。
禾儿倒是觉得人家这样挺好的,谁也没规定男生就要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更何况周杨做的就是极重视外表的工作,现在市里任何重大活动需要司机,一准叫上他。
各单位都没车,但凡要用车的地方,都是找出租车公司。司机们一个月能挣小一千,有时候还不止,一年下来就是个万元户。
怪不得回回招人,回回往上提门槛,现在是年纪、学历、特长,各方面限制都挺多的,比有些首都大单位都挑人。
想到这些,就想起上回培训班缺钱,人家还借了点。
禾儿掰手指头数说:“还差你的钱,我就是无债一身轻了。”
有钱也不是马上拿出来还,正常的经营总是要花销的,又有些新地方要花钱,林林总总,她当然是把高明的钱放最后。
这钱高明根本没想拿回来,眉头微蹙说:“我不要。”
讲过不止一次,禾儿都没答应,这次也是,摇头说:“不行,必须要给你。”
还没结婚,就是两家人,她妈要是知道都能给她腿打断。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换别人家高明也会支持,但他心里头就是不愿意,希望两个人不分彼此,难得发脾气说:“给我也不要。”
甚至赌气地想,干脆扔沟里算。
禾儿晃晃他的手臂说:“那你答应我的大房子什么时候能买?”
难怪古人金屋藏娇。
高明心想,自己要是有钱,也给她住,她就是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只可惜自己没有,摸摸她的头说:“听话。”
一般到这里,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禾儿知道他有时候也倔得很,叹口气说:“我妈知道一定会揍我。”
高明无奈道:“你瞒着赵阿姨的事情可不少。”
大姑娘,有些微小事都不一定会提的,总不能样样回家叫苦,有时候是解决完说一句,更多都是自己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