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窝边草——老猹
时间:2022-01-31 08:32:38

 
我当晚就失眠了。
 
勉强睡着以后就做梦,梦里郑茗风和小时候楼下的“花裙子”两人在他学校重逢。
 
俩人结婚了,我连伴娘都没得做,最后还要给他们的孩子当干妈。
 
他们俩生的孩子是个性格像“花裙子”一样招摇,但是嘴巴又想郑茗风一样毒的女孩。
 
我辛辛苦苦兼职买的礼物这孩子根本不喜欢!
 
而且梦里郑茗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讲过一句话。
 
给我委屈醒了。
 
当天是我起的最早的一次,早上的课刚好就是和会给我带早饭的那个男生同一节的公共课。
 
我买了早饭走去上课。
 
张大炮骑着他心爱的小摩托,行到我身侧,“学妹早啊。”
 
我吸着豆浆,差点被这一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来的学妹给呛到了。
 
“早,早。”
 
“上课去啊?”
 
我微笑。
 
不然呢?张大爷你来遛弯吗?
 
“上来。”
 
一听这句话我就有点沮丧,这是郑茗风蹬自行车时对我常说的一句话。
 
可是,他都和“花裙子”结婚了,还生了个不喜欢我的女儿。
 
尽管是在梦里,也是很让人伤心的。
 
“我们不一定去一个地方吧?”
 
“教6吧?我上星期看到你了,还差点迟到了吧?”
 
唉。
 
我又为了他受尽冷风吹。
 
都快冬天了,就别骑摩托了,帅是真的帅,但是冷也是真的冷!
 
我手都冻嘛了,他就给我送到楼下,顺带从我冻麻的手里抢过包,一定要送我去教室!
 
不是,我这包里就一本书!
 
而且,郑茗风都不帮我拿包的,你怎么可以例外?
 
 
第18章 初恋·表白
 
 
我走在热情高涨的张大炮身后,又想起了以前和郑茗风一起上学放学的时候。
 
郑茗风好像也帮我背过一次书包吧。
 
那时候是冬天,冬天我们俩要是没人接送就挤公交车。
 
靠近的小区的公交车站到小区的那条路不知为什么总会结冰。
 
有天我抱怨书包重,郑茗风在公交车上就帮抱着。
 
下了车,他继续帮我背着,一前一后,他把手揣在兜里,甩甩脑袋,“走啦。”
 
那瞬间可能是有动心的,但是下一刻,他没站稳,加上手揣兜里,直挺挺就摔下去了。
 
我一急,想去扶他,结果也摔了个屁股蹲。
 
可是郑茗风前面是我的包,后面是他的包,只是摔倒了,还摔的挺好看,但是啥事没有。
 
我就惨了,我感觉我的尾巴骨是彻底交代在那个冬天了。
 
从那以后,我爸连续一个周都亲自接送我们俩。
 
不接送的时候我也不肯再让郑茗风帮我背包了。
 
还有一次,我突然想到,要不提前一站下车,沿路可以吃关东煮,似乎还可以避开那条结冰的路。
 
郑茗风就很听话地下车了,吃完关东煮,我发现,那条路是不可避免要经过的。
 
郑茗风耸耸肩,我看着他,“你是不是早知道?”
 
“知道啊,但是我看你挺想下车顺带吃关东煮的,就没说,怕扫兴。”
 
“可是大哥,我们提前下车,怕走那条结冰的路是首位,吃关东煮才是顺带的。”
 
“哦,我还以为吃是首位的。”
 
晕。
 
郑茗风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说了,你说不定还是会坚持己见,还要亲自下车试验你证明是对的,那我还不如顺着你的心意,你还能揣着好心情吃东西。”
 
好吧,投降,好像我是个多么固执的人似的。
 
他要是说了,我肯定是信任他的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以揣度我的心意为己任。
 
你要是能揣度,就赶紧要表白表白,不想表白就暗示我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满脑子都是批斗郑茗风的场景,张大炮拦住我,“你表情那么狰狞干嘛?”
 
“嗯?”
 
“你跟着我站在这半天了,表情又有些狰狞,我都不敢打扰你。”
 
“呃呵呵,谢谢学长载我一程。”
 
“你教室到了,站在这难道要我陪你进去吗?”
 
“哦哦,好,谢谢,不用陪我了。”
 
这堂课,在我故作冷漠以后,好久没给我送早餐的那位仁兄也并没有坐我前面。
 
也不是我专门去注意他,而是每次他坐我前面,总要把可怜的椅子弄得吱吱响。
 
那椅子我估计都是上世纪的,被他前后摇晃的,我见犹怜!
 
发发呆,抄抄笔记,两节课很快就结束了。
 
我一出教学楼,发现张大炮同志坐在摩托车上,遥遥地朝我笑。
 
没办法,我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学长,你下课了?”
 
“嗯。”
 
“嗯。”
 
除了嗯以外我也想不到其他回答了。
 
“上午还有课吗?”他问。
 
“没了。”
 
“走,学长送你回寝啊。”
 
“哦,谢谢学长。”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上午是满课的。
 
行到半路,他又问我,“要不要出去逛逛啊?”
 
“不大想。”
 
“诶,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跟个老宅女似的,还是出去逛逛好,学长带你开开眼。”
 
其实,上大学以后的第一个学期都快结束了,我还是很少出去玩,除非去找郑茗风。
 
但是找郑茗风也就是在他们学校逛逛,吃吃饭,陪他去图书馆。
 
突然发现,我好像老把郑茗枫放在我空闲时间的首位。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因为我们经常玩在一起,除了偶尔打闹,好像真的玩的不错。
 
我们是好朋友,不可否认。
 
但是习惯得寸进尺的我,并不想只是朋友。
 
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他要么真傻,要么装傻。
 
所以他是装傻!
 
这一想,就给我气得,跟张大炮玩了一天,就是没按以前的做法趁空闲去找郑茗风!
 
张大炮是跟郑茗风完全不一样的,他话很多,但是不会让人嫌烦,说出话的可以收放自如。
 
他可以前一秒说些让人轻微汗毛倒立的肉麻话,下一刻又让人觉得他只是个游戏人间的忧郁王子。
 
很多话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我想,他一定有过很多女朋友吧?
 
但是没好意思问,我觉得这张大炮对我还是挺特殊的,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收拾了。
 
忘了午饭吃了什么,是张大炮同志请客,到了晚饭我无论如何也要请回去。
 
吃了我和室友前次聚餐时吃的芝士排骨,当时4个人A啊,这次却是我一个人摊,唉,芝士排骨都不香了
 
最后店家还送了个部队锅,咦——难吃。
 
除此之外,还玩了那个小小的旋转木马,夹了近一个小时的娃娃。
 
这是我之前完全没有的体会。
 
我突然有种和郑茗风老夫老妻多年以后出来偷腥的感觉。
 
就是那种温情的夫妻生活在多年后热情退去,我开始找新鲜。
 
我和郑茗风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很有趣的,除了他喜欢怼我以外,跟他待在一起真的不会无聊。
 
他看书,我就发呆,有好玩的他就读给我,然后各种科普。
 
他教我下象棋,但是至今我没能在他手下撑过50回合。
 
我们会玩大富翁,但是由于掌握原来的规则太难,我们就自己创造规则。
 
他甚至拧下我收集的用过的笔上面的兔子做棋子,自己画棋盘,制定规则,然后教我玩。
 
他教我扔纸牌,就是看电视看多了,刚开始是给我表演,后来就是要教我。
 
扔完了又要整间房子找牌。
 
反正我们俩家有很多扑克牌,但是没有一套是全的。
 
我们会搭超级高难度的小型长安城模型,这个游戏时间以季度为单位。
 
我们也会出去玩,但是不是双人自行车环湖,就是去爬山。
 
他也会打游戏,在上面花钱,特别是上了大学,花在游戏上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
 
我主导我们一起玩的时间早在玩沙子的年龄过了以后就结束了。
 
我似乎就是郑茗风的小跟班,他带着我玩,耐心地教我,也不会真的嫌弃我。
 
但是,这跟好兄弟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惆怅地看着在音乐喷泉前傻乐的张大炮,感觉跟这个学长在一块,我才有种春心萌动的少女的感觉。
 
偏偏在这个时候,音乐喷泉放了一首《趁早》。
 
“到后来才发现爱你是一种习惯......”
 
音乐吧,算是很多年前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放这首,我心都沉了。
 
当唱到“可是我真的不够勇敢
 
总为你忐忑为你心软......”
 
我深吸一口气,想感慨一下时,张大炮面向我,语气都变了:“学妹,能做我女朋友吗?”
 
 
第19章 初恋
 
 
说完,似乎歪了歪头,眼神是极尽深情的。
 
“不能。”
 
真特么草率,认识一个月,一起吃了个晚饭就表白?
 
听了我正经的回答,他又笑了,“好,那我下次再试试。”
 
“下次也不能。”
 
“那再下次了。”
 
“学长你再撒娇,我就给你推喷泉里去。”
 
“好的,学妹。”
 
“别叫学妹了,有点,啧,恶心。”
 
“好的。”
 
表白似乎是转瞬即逝,我们俩反而因为这义正言辞的拒绝而开诚布公了许多。
 
不再是之前假惺惺的“兄友妹恭”。
 
出发前。
 
我:谢谢学长。
 
回寝时。
 
张大炮:“晚安,诗雨。”
 
我:“咦,恶心。”
 
张大炮:“那晚安,成清梅。”
 
我:“回见,张大炮。”
 
张大炮:“你说的哦,回见。”
 
我:“我刚刚就是嘴瓢了,敷衍你的。”
 
张大炮:“承认吧,你就是下意识的还想见我。”
 
我:“滚吧。”
 
回寝洗漱,再应付室友的盘问,我看了看手机。
 
那时候微信不知道是没出来还是应用不广,我们交流主要靠QQ。
 
白瞎了我给郑茗枫设置的“特别关心”,在外玩了半天也没响起来,不然我还能想到借此打脸张大炮。
 
我甚至都想过这样的场景:郑茗风问我,“你在哪啊,怎么没来找我?”
 
我就告诉他,“哎呀,来的路上,遇到个学长,他偏拉着我,要请我吃饭。”
 
然后这时候郑茗风风风火火就来找我了,我就挽上郑茗风的手看着张大炮。
 
就像多年前,面对“多巴胺精”周成弘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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