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窝边草——老猹
时间:2022-01-31 08:32:38

我那明明是倔强好吗?
 
然而温柔的历史老师终究是看透了我的“倔强”,她急急地把包放到讲台上,又走过来看着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
 
历史老师突然凑过来嗅了嗅,“怎么一股清凉油的味道?”
 
看着我问,一脸狐疑,“你涂清凉油了?”
 
“不知道啊。”
 
老师拿出纸巾给我擦了擦眼泪,再闻,就是一脸不可置信:“你在眼睛周围涂清凉油?”
 
“我不知道啊。”又吸了吸鼻子,就是止不住眼泪,“我朋友给我擦的,说是可以提神醒脑。”
 
历史老师立马就生气了,看了班级一圈,“谁干的?”
 
没人吱声,我又擤了一次鼻子,回答她,“老师,是一个外班的同学。”
 
她深呼吸,拉着我到卫生间,给我细致地擦洗了一遍,还嘱咐我,不要再跟那个人玩了。
 
我感觉她像我幼儿园老师,简直把我当幼童照顾,连讲话语气都是一样的。
 
是的,年少不知龙虎牌清凉油,错把整蛊当体贴。
 
当他亲自温柔地给我涂的时候我有多感动,事后我发的脾气就有多大。
 
发完脾气之后气得一周没和郑茗风讲话,此后他倒是再也没整过这样的恶作剧。
 
至于整到他,我还真是好心办坏事。
 
那估计是发生清凉油事故很久以后了。
 
有天我还是在他家写作业,也不知道当天出于什么情况,我居然比他完成的早,我那个兴奋呀,就主动要求替他写作业。
 
他说不用,我说要的,他说不用,我说要的。
 
要是我没能帮上他一回,我以后可怎么厚着脸皮让他帮我赶假期作业呢?
 
在我的坚持之下,他把英语作业交给我写,就是抄单词和词组。然后他在一旁吃瓜子,我带着一脸讨好帮他抄单词。
 
毕竟,假期快到了嘛。
 
然后郑茗风迎来初中生涯第一次批评——
 
课间,我蹦着跳着去上厕所,甩着手回来,看到他们班英语老师和他正站在他们班门口,出于好奇,我贴着瓷砖以龟速前进。
 
眼神飘忽,神情猥琐。
 
“谁帮你写的?”他们英语老师抱着手质问他。
 
郑茗风低着头不说话。
 
英语老师拿作业本拍他的脑袋,“你是装不下了是吗?这么点作业,还要让别人帮你写。”
 
郑茗风还是不说话。
 
英语老师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不承认,这么丑的字是你的吗?”
 
“……”
 
那个,老师啊,你骂郑茗风可以,别骂字啊,字是无辜的。
 
唉,其实无辜的是郑茗风,他背对着我,所以并没有看见我在看戏。
 
我当下就决定了,接下来一个星期,郑茗风说啥就是啥!
 
郑茗风说我聪明也好,说我漂亮也好,说我是仙女下凡我都认!
 
可郑茗风却没事人似的,并没有借题发挥。
 
唉,我心里更愧疚了,我又打算,把这个决定的期限延长两周。
 
虽说郑茗风没有借那次机会欺负我,可我们俩的互撕也没有停止过。
 
初中那阵子,他就怕我在另一个班混的太好,忘了他似的,逮着机会就逗一下,惹一下。
 
他改不了这坏毛病,我又不是软柿子,当然得咬回去了。
 
那时候就有几个女生给他写情书,我抢过来,只要他欺负我,我就声情并茂地读给他,没出息的家伙,拒绝人家的零食是包公,听到我读人家的情书的时候又是个爱脸红的白面小生,别提多有趣了。
 
初中就以2倍速过去了。
 
毕业了,他没有报市里最好的师大附中,倒是逼着我照抄他的志愿,还说什么如果我没考上,他就拿他项上人头给我做尿壶。
 
这一听就不现实啊,什么年代了,谁用尿壶?
 
 
第5章 高中记事·福娃
 
 
在2020这个魔幻元年之前,对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2008年。
 
我在08年初中毕业,野的没边。
 
除了记得奥运会和郑茗风的礼物,其他的大概也忘的差不多,就是记得那年我晒的好黑。
 
而我爸却常感慨,2008年对中国来说,是苦难的一年。
 
1月9日开始,中国华中、华南遭遇持续大规模雪灾,5月12日,中国四川省汶川县发生里氏8.0级特大地震。
 
但同样也是了不起的一段光辉岁月,2008年8月8日至8月24日,奥运会在中国北京举行,中国共夺得51块奥运金牌,荣登金牌榜榜首,为历史之最。
 
08年北京奥运会是一次中国国家形象成功的国际公关。
 
毕竟很多国家在奥运会举办之前很多国家对中国实际上并不了解,但是08年奥运会让这些西方人对中国刮目相看。
 
在这之前他们从未察觉到在美国和欧洲之间,还有这样一个给世界带来惊喜和震撼的国度,在此之后中国和世界的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变得更加频繁。
 
再次穿越到2021年,那一比较,更不得了。
 
当年压根就没看过几眼的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我在2021却重温了一遍北京奥运会开幕四,从头到尾,连那些国家出场我都看了个遍。
 
我们的国家今非昔比了。
 
除此之外,9月6日至9月17日——2008年北京残奥会在中国北京举行。
 
9月25日至9月28日——神舟七号载人飞船发射,中国航天员翟志刚首次出舱进行出舱活动,之后安全返回,宣告成功。
 
多的我就不讲了,反正,现在想起也是能够振奋人心的。
 
但对于两个没有处于受灾地区的普通中学生来说,灾难只在电视播报中,在学校组织的捐款仪式中,在老师家长的谈论中,仿佛隔得很远。
 
但是,那些欢乐的东西却不是的。
 
中考结束后的暑假,郑叔叔带郑茗风亲自到北京看奥运,我就是在电视机前,看着成龙大哥、陈胖子唱《北京欢迎你》。
 
走哪都有人在哼“我家大门常打开——”
 
大门常打开的下场是,回家后的郑茗风第一时间跑到我家,丢给我5个福娃。
 
我很难为情地跟他道谢,他撇着嘴,“是我爸让我买的”。
 
也算久别重逢,我俩没有一见面就互啄。我抬着头看他,他就离开了几天,感觉又高了一截。
 
9月份开学的时候,我把最好看的欢欢挂在书包拉链上,他还笑话我书包拉链挂的东西比书包里装的还多,我撇撇嘴,“我们班草也挂了一只欢欢!”
 
可一回家我就发现我的欢欢不见了,我扔下书包就要原路返回去找,在楼下遇到遛“小李子”的郑茗风,“你去哪啊?”
 
我把碎发弄到一边:“我的欢欢不见了,估计是刚刚在路上弄丢了。”
 
“那你现在回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
 
“我找找看,说不定在路上!”
 
怎么说都是郑茗风送的礼物,还没挂两天就丢了。
 
“我陪你去。”他开口道。
 
“你不是要遛小李子吗?”
 
闻言,小李子似乎听得懂我的话转着它的小眼睛委屈地“呜呜——”了两声。
 
难得郑茗风今天陪它散步,却临时陪我去找东西,我想想也不忍心。
 
但是郑茗风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和郑茗风拧巴多年,“小李子”一直是在其中小丑似的的“工具狗”。
 
“小李子”是一只小骚迪,平时还好,毛毛茸茸可可爱爱,可一到发情期就日天日地日空气。
 
有天我们俩在郑茗风卧室里为了“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辩论的时候,小李子进来了,先是“啊呜”了两声,接着就抱着郑茗风那双穿着拖鞋的脚做起了某不可描述的行为。
 
我瞪大眼睛,先看了看小李子,又看了看郑茗风,他脸腾地就红了,接着把拖鞋甩了,蹦到一边,爆出惊天吼叫“王二狗!”
 
哦,对了,这“小李子”原也不叫“小李子”,本来是郑茗风邻居家的,后来他们出国了,正愁没法处理它,有要丢了它的意思,黄阿姨于心不忍就收留了它。
 
我觉得“王二狗”实在不好听就改名为小李子,不管它回不回应我,我都叫它“小李子”,反正我们都熟了。
 
郑茗风跳着叫着,跳到床上,拿另一只拖鞋丢它,“小李子”还抱着他的拖鞋进行着它不可描述的运动。
 
我呆若木鸡地坐在一边,看看急得上蹿下跳的郑茗风,又看看腰力惊人的小李子,在黄阿姨破门而入后才想起,我,应该羞涩点。
 
从那以后,郑茗风见到它就躲,也不管它委屈地围着他转。
 
现在想想,还蛮尴尬的哦,就像上大学时有同学上去讲PPT,插的优盘内容一公示男生集体“唔——”,懂的女生都羞红了脸。emmm,包括我......
 
我在郑茗风和“小李子”的陪同下,沿路走到学校,在关闭的校门口徘徊了一阵,最后无功而返。
 
一趟下来,“小李子”连楼都不上了,趴在那哼哧哼哧地喘气。
 
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去开门,一只欢欢映入眼帘。
 
“你找到了?”
 
“没,我把我的给你。”
 
“那你不是没有了?”
 
“我没那么讲究,你不是什么都要配套吗?”
 
“我......”
 
我妈在餐厅喊,“小茗你进来吃饭啊。”又白了我一眼,“清梅,你怎么就把人拦门口?”
 
我立马闪身让人,郑茗风还是站在门口,“阿姨,我已经吃过了,就先回去写作业了。”然后对我说,“你挂晶晶,晶晶也好看。”
 
第二天,我在欢欢和晶晶两个中选啊选,最后选择了晶晶,一出门,发现郑茗风拉链上也挂了晶晶,“咦——你也挂了!”
 
郑茗风不看我,微微侧着头看远处,“什么挂不挂的,我活的好着呢。”
 
“我说你挂着晶晶呢。”
 
“我就挂了,怎么了?”
 
“切——”
 
 
第6章 高中记事·早恋风波
 
 
男孩子比同龄女生长的慢,但是郑茗风一直比我高,只是他在初三毕业以后到高一那段时间,跟雨后的春笋似的,他就实现了全身细胞的分裂和分化,整个人成了细细高高的一条。
 
我妈说我的修辞实在是丢她的人,要说他身形修长!
 
尽管我妈就是个喜欢说粗话的雷厉风行的初中数学老师,但是她致力于把我培养成一个仪静体闲,温文尔雅的林妹妹。
 
开学之后我们学校还假模假样地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军训,早上7点开始,5:20点回家。
 
郑茗风买了一辆自行车,很高,很结实,我坐在后面怎么晃脚都可以。
 
那时候开电瓶车的人很少,也没有随行随停的共享单车,大街上隔一段距离就是修自行车的铺子,现在却几乎不见了。
 
我就坐在郑茗风的后座,是岔开腿,他在前面蹬,我在后面晃啊晃。
 
过一会他就要提醒我“再晃,咱们一起摔沟里得了。”
 
我静如木头人,但过了一条街,我又开始晃啊晃。
 
然后,我在开学之后短短的两周时间内,成了全校女生讨厌的人。
 
因为她们盛传我是郑茗风他女朋友。
 
一群吃瓜群众少年体,靠着原始的道听途说这一手段,把我们俩扒了个底朝天。
 
扒到我们幼儿园牵手上学,郑茗风总把果冻留给我。
 
哈?他从小不爱吃果冻,给我吃怎么了?
 
牵手?
 
幼儿园小朋友只要出门,老师就会要求牵手,小朋友牵手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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