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子被我二次清除记忆后——若九心
时间:2022-01-31 08:49:38

  初璃因了入宫行笄礼,此刻未着面纱,按理说她还未出阁,与皇子这般面对面属实不妥,可上官逸瞧着神色不佳,好歹是个皇子,这又是在皇宫之中,她不能不管,便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事?”
  “白璃?”上官逸一眨不眨地看着初璃,说那话时,指尖已是抬了起来,竟想要触及初璃的面颊。
  初璃敛下目光,侧身后退半步避开了去,道:“殿下,自重。”拉赫
  “殿下?”施陵也不知自家主子为何突然这般不顾礼数,连忙出声提醒道。
  上官逸却仿佛如梦初醒,停了片刻才将那指尖收回,但面上的情绪难掩,那终日冰霜的脸到底是压不下去,只转过身,冷声道:“回毓承殿。”
  “九皇子殿下这是?”待那袭华服远去,玲秋才低声问道。看九皇子先前那模样,不知情的人便该以为初璃和他是旧识了。
  可换作是白璃这个身份,上官逸确实不该如此反应的。不对,哪怕是初璃本人,幼时上官逸的记忆已被初璃消除了,他不可能记得初璃。
  初璃也很是疑惑,道:“不知。不过,皇家之事你我本不该身处其中,走了,回府。”
  玲秋道:“是。”
  而毓承殿中……施陵甫一入殿门就被上官逸赶了出去。
  没错,是赶了出去。多少年了?施陵已有多少年未见上官逸这般情绪失控过?
  上次上官逸这般情绪不佳,那还是在太子刚册封之时。那时太子册封,意味着陛下将皇权重心偏向了大皇子,上官逸养精蓄锐却棋差一着,气愤是再正常不过。
  可这合烟郡主又是怎么回事?郡主未出阁,哪怕是官家中人,见过郡主的人也少之又少,上官逸便更不该见过,何况……适才还是在宫中,长廊那处万一有个宫人经过,明日这件事便该传到陛下耳朵里。
  “殿下?”施陵试探地唤了一声,贴着那殿门,里头不曾听到一丝动静,施陵脸都快被那殿门挤得变形了,只能作罢。
  殿门外的动静不算小,上官逸自然是听到了,可他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他适才看到了白璃的面容。
  那面容他分明不该见过的,可初见那一眼,他竟觉着有些熟悉。那一瞬头痛欲裂,他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有人一袭碧衣,眉目清冷犹如谪仙,那人纤指一抬,说的是……
  “是什么……”上官逸狠狠按着额角,那人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好似一把钝刀在脑海中来回搅动,上官逸紧皱着眉,额间冷汗浮现。
  如果,白璃便是那个人……
  上官逸眉间仍旧皱着,缓了缓,站起身走进了里间。
  里间被层层屏风掩盖着,上官逸打开里间的暗格,从暗格中取出了一幅画来。
  那画上是一名碧衣女子,可惜未有正面,画的是那女子的背影。
  十年间上官逸将这画重新画了无数遍,千挑万选才选出这么一幅藏在寝殿中,原本以为这画中人他再也寻不见,却是没想到,竟能在宫中遇见她。
  “白璃……”上官逸念着那名字,和着画中那一袭碧色,在这屏风之后,平添了一抹柔和。
  可若是白璃的话……
  合烟郡主不过及笄,上官逸幼时所见那人虽说与白璃极为相似,但十年前那人的模样便是如此,十年后的模样竟也能不作改变吗?何况白璃更显稚嫩,除非……
  上官逸猛然合上那画,收进了暗格。
  殿门外,施陵正候着,上官逸推开了殿门,道:“替我送一封信去白府。”
  “啊?”施陵张了张口,难得怔愣。
  信是入夜送去白府的,九皇子身份显著,白家又从不参与皇权内斗,为免争端,上官逸那信隐去了他的身份。
  皇子身份不能暴露,那施陵身为九皇子的贴身护卫,其身份自然也不能为白府中人所知,因而施陵送信的时候,只道自己是商户家的随从。
  施陵随口捏造,商户的身份说得亦真亦假。原本陪着九皇子这么久,这种隐藏身份之事施陵信手拈来,却不料白府中,连个守门的护卫皆是人精,任凭施陵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肯将他的信递进去。
  “这位大哥,您要不便通融通融?我家公子与郡主当真是旧识,若是不信,您大可去向郡主求证,又何必在这与我言说?”施陵陪着笑,那模样狗腿,倒学了商户随从脾性的七八分像。
  “我家郡主怎会与商户有所往来?不行,你这信我不能收,请回吧。”护卫连多看一眼都不肯,直接拒绝了施陵。
  “您这……”施陵正思考着要不翻墙将信递进去,也不知白府的守卫有多森严之类的,白府的门却被人从里推开了。
  “我路过时听闻门外嘈杂,习生,可是有何事?”推门的是玲秋,她向门口的护卫习生投去一眼,问得温和。
  “回玲秋姑娘的话……”习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
  玲秋先是狐疑地看了施陵一眼,那眼神掺着几分探寻,而后她微微笑着,朝习生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已知晓,既是郡主的故人,那信理应收的。”
  “这位……”玲秋顿了顿,她识得施陵,依稀记得是九皇子身边的护卫。玲秋的视线恰到好处地抬了抬,未曾戳穿,道:“公子,请将信给我吧,我定会交予郡主的。”
  施陵几乎便要感激涕零,喜道:“那便多谢姑娘了。”
  檐下一袭枫色转身离去,发尾流苏轻晃,施陵在抬眼的间隙敛了神色,入眼只一抹秋色,平白地挥之不去。
  “这信是何人……”初璃侧脸映上摇曳烛火,她看着那信问道。
  信上的字写得三分锋芒,收笔处却委婉,直将这字透骨而来的强悍减了大半,信上的内容是邀约,初璃看了片刻便止了声,凝着眉未再开口。
  有没有所谓的故人初璃再清楚不过,可这信上的故人又是从何而来?况且那信言之凿凿,竟真像是与初璃相识之人。
  如此笃定,换作他人,不管这故人与自己是否有关系,那也该起疑,该想着去赴约瞧一瞧,上官逸写这信时便是这般想的。
  可初璃是何人?若非必要,她对人间之事还真提不起兴致。
  “郡主,送信之人是九……”玲秋正想着告知初璃那送信之人的身份,却不料初璃随手一搭,那信便在烛火上,被吞成了灰烬。
  “无妨,随他。”初璃无甚表情道。
 
 
第11章 白少将军   这兄长看起来有些面熟啊……
  今日是白少将军的凯旋之日。
  白家为天子效力,白府现如今一少将军,一郡主,一位随父征战沙场,一位则留至皇城,居于天子脚下。
  据说这白少将军不过弱冠之年,却从无败绩,虽未有皇帝亲封,但为皇朝守疆土,称一声“少将军”倒也应得。
  何况,白少将军此次入皇城,便是凯旋受封而来,日后这少将军之名便是实打实的。
  大军凯旋,街道两侧早已围满了人群,初璃便在那人群起点,城门之下,坐着马车相迎。
  约莫是对大军的敬畏,人群议论之声压得很低,被车帘隔着,初璃听不太真切。
  大军凯旋的消息一早便传入了皇城之中,初璃接到那消息时,言之大军将在半月后抵达延枳,她委实没想到,原定的半月,竟硬生生被提前至今日。
  害得她匆忙晨起,凡人的身躯又实是脆弱,现下昏昏欲睡,只能强撑着精神在等。
  “是白少将军!”人群中不知何人大吼了一声,那人声立时高了些,刺得初璃睡意全无,稳了稳心神,而后下了马车。
  晨光微朦,来人距初璃稍近时便勒了马,马的嘶鸣声响起,前蹄在地上砸着,细小的灰尘散开了去。
  “白璃。”马上之人银铠覆身,银盔束发,执一柄银枪斜在身旁,自晨光里露出一双幽冷的眸子,唤着白璃的名。
  那马上之人赫然是白璃的兄长,人称白少将军的白珩。
  初璃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但现下仰着头抬眼,那人的模样却好似刻在脑海中,猛然便浮现了出来。
  初璃着了面纱,透过那马上之人,仿佛看到了数万年前,有人踏着一地落英,自黑暗中走来,眸光里映着暗夜深渊。
  那模样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叠起来……
  初璃不禁皱了眉头,不可能!万年前那人分明已在妖界内斗中陨落,绝不可能活!这模样……初璃忍不住低喃出声:“怎么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白帝不是……”
  “郡主?”身旁玲秋压低嗓音提醒道。这两侧可都围着人呢,何况大军在后,郡主在此时愣什么神?
  初璃闻言,定了定神道:“兄长。”
  白珩似是不甚介意初璃的态度,银枪一抬点在地上,现出了一丝笑意,道:“有劳阿璃相迎,接下来这段路,可要上马与我同行?”
  那马指的自然不是马车,而是骏马。白家儿郎皆征战,连白璃自小也需得研习些武功傍身,要说不会骑马那倒是不太可能。
  白珩此次入皇城是受封,除了初璃,皇子和大臣会在宫门前迎接,白珩顶的是天子给予的殊荣,此刻邀请初璃上马,无论初璃同不同意,此事皆会在百姓乃至百官中流传。
  邀请上马便意味着白璃和白珩同等地位,合烟郡主背后是整个白家。白珩还未入皇城便向众人宣告了这个事实,这是白珩作为兄长,保护白璃的态度,也是初次相见,白珩赠予白璃的见面礼。
  若是抛去白珩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白珩这兄长当得确实极好,护短这性子与初璃不谋而合。
  可是那模样……初璃一想到那故人,便忍不住心思微妙。
  反观玲秋倒是与初璃不同,玲秋比初璃还要年长一些,白珩未去边域之前,玲秋是见过白珩的,因而与白珩还算熟悉,“公子,此次入皇城,侯爷怎未曾与公子同归?”
  初璃最终未上马,只与玲秋一道坐着马车。白珩便减缓了骑马的速度,与马车同行,道:“父亲分身乏术,统领大军,实在不能前来,便只能由我率军回皇城复命了。”
  说着,白珩似是想起了一事,道:“对了,阿璃的笄礼可是已经过了?”
  初璃阖眼假寐,未曾开口,玲秋便代她回答,道:“是啊公子,郡主的笄礼,前日在皇宫由皇后娘娘主理,已是完成了。”
  “皇后娘娘?”白珩面上疑虑一闪而过,他率军奔波,路上消息滞后,倒是未曾听闻此事,只道:“皇恩浩荡,白家应当谨记。”
  白珩又道:“不过,我本以为此次加快行军速度入皇城,能赶得上阿璃的笄礼,想着白府无人,这笄礼总不能让祖母操心,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马车上,初璃兀自睁开双眸,道:“兄长这般奔波,提前半月入皇城,是为了我?”
  马车外白珩似是轻笑了一声,道:“自然,阿璃是我白府唯一的郡主,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如此?”
  如此兄妹情深……初璃眼神没由来闪了闪,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余墨阁,随口就将自家兄长抛了出去的事……
  偏偏玲秋也想起了这事,不经意道:“公子向来疼爱郡主,若非如此,郡主岂会对公子的好友上心,竟不顾身份亲自出面。”
  “好友?”白珩握着银枪的手紧了紧,敛了神情反问道。
  “公子不记得了吗?便是……七皇子殿下。”末尾那话玲秋声音很低。刻意压低的声音,避开了人群和大军,只有马车外的白珩一人听见。
  初璃偏过目光,冷声道:“玲秋,此事……”她本是不希望白珩继续深究下去,但话说一半,却被人打断了。
  初璃看不到白珩的神情,只听得那声音不似气恼,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道:“此事,我记得。”
  天色渐亮,银枪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白珩于马上挑了挑眉,又道:“既是好友,那我此次入皇城,便不该冷落了他。”
  初璃还未听懂白珩的言外之意,前方街巷交叉,入宫之路初璃不能同行,马车停了下来。白珩驾马长驱,大军随之而过,马蹄伴随着嘶鸣声嗡嗡作响,初璃的疑虑便在那马蹄声中,到底是来不及问出口。
  而这一切,城墙之上有人一袭天蓝色外袍,看得分明。
  “殿下。”施陵屏退城墙的守卫,在上官逸身旁轻声道。
  远处那马车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又启程驶入了另一条街道,上官逸的视线便随着那马车,愈发遥远,他道:“白府的信,还未有回应吗?”
  施陵眉尖一抖,犹豫了须臾,才道:“是,殿下。”他斟酌着,想了想还是开口,又道:“白少将军凯旋,郡主许是忙于此事,无暇他顾,殿下何不再等上一段时日?”
  “等?”上官逸负手而立,眉目在那姿态中显得从容不迫,他视线不变,沿着那马车没入更深处,只道:“不必了,我亲自去。”
  白珩入宫已是辰时三刻,皇帝率百官相迎。那宫中礼节繁琐,又涉及受封,白珩一时片刻回不了白府,初璃便只得在府中等候。
  只是左等右等,暮色西垂之际,初璃还是没能见到白珩,不仅见不到人,还等到了一个令她十分费解的消息。
  “郡主。”玲秋自白府外归来,走得匆忙,停在初璃身边时,接着道:“少将军出了宫,但并未回白府,听下人们说,是去了沅荷楼。”
  “沅荷楼?那处不是风流之地吗?他去那处作甚?”初璃实是想不通,白珩好歹一表人才,这一出宫,受封完毕便往风流之地钻,像什么样子?
  “这……奴婢不知,少将军总归有少将军的安排,不过……”玲秋顿了顿,又道:“少将军此去沅荷楼,邀了七皇子殿下同去,七皇子殿下……想必如今已悄然出宫了。”
  “什么?”初璃闻言起身,起身时袖摆微动,拂了案边一角,宣纸掀起又落下,她忽然想到了白珩驾马离去前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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